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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头一口,见薛雯以手支额,果然已经闭上了眼睛,连忙三缄其口,却步退了出去。 等彻底没了动静,薛雯这才睁开眼睛,瑞银上前劝道:“公主,不如听张大人的,出去散一散吧,安司药也说了尽量不要用扇呢。” 薛雯正巧心烦,点了点头,命人仍然居住在昭阳宫的把固安长公主——也即倩太嫔所出的六皇妹薛雪也请了过来,带齐宫人,一同去御花园散步。 一行人路过紧挨着的,先帝刘婕妤所居的景阳宫时,固安有些好奇地探头想往里看,薛雯索性让人打开了宫门,领着meimei进去逛了逛。 固安小尾巴一样跟在薛雯的后面,好奇地打量着略显萧索的景阳宫,道:“皇姐,我听说刘婕妤死在了废帝之乱里了,是吗?” ——真正的刘婕妤早已经脱离了宫廷,如今是锦衣卫三品同知王贲元的妻子,老话说“越咒越长寿”,薛雯没什么心理芥蒂地点了点头,叹了声“是啊,可惜了。” 薛雪有些好奇,嘀咕道:“怎么还会死人呢?这刘婕妤也真是够倒霉的。” 薛昌韫离京后,薛雯其实在宫里秘密地传召过刘意,问她过得怎么样,她快活得鸟儿一样,叫她说起来样样都是好的,宫外头的水都比宫里的甜。 还说王贲元前些日子陪她回了一趟浙江家中,如今父母已经知道了她的近况了,好歹能令双亲不因她假死的消息继续伤心。 薛雯责怪她自作主张,刘意就笑,腻着她道:“公主,我们夫妻两个的事,和我假死的事,您知道、皇上知道、徐贤妃知道,八成太后娘娘也知道,那么,它还算是秘密吗?您信不信,我现在大摇大摆地出去在这宫里走上一圈,保管所有的人都会一瞬间变成瞎子,只当我是个鬼魂,看不见我呢。” 薛雯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就笑了笑,没非逮着她私自回家的这件事啰嗦了。 如今听薛雪又再提起,薛雯不由得回想起了与刘意之间的点点滴滴,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其实不敢奢望知己,人生在世,就算只是一个处得来的酒rou朋友,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刘意就是薛雯难得的酒rou朋友。 她在御花园中大放厥词,说要“过把瘾就死”,心情不佳的公主正好路过,出声教导,乃有此缘。 不少人明里暗里或酸或妒地说刘意命好,机缘巧合得明安公主青眼,是以顺风顺水,平步青云。其实不是的,或者说不尽然。 是薛雯的命好。 薛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是苦闷而又刻薄的,觉得自己天底下最委屈最可怜,觉得谁都对不起她,可是,现在再回过头去看,会发现她有睿智豁达的长辈彭城伯,有温柔可亲的皇姐诚安长公主,有跳脱解语的小朋友刘意,有忠仆,有兄嫂,有或为利合或为情谊的一路助她的各种人,还有沈尧。 ——没起什么大作用,但每时每刻,何时何刻,你都清楚的知道他在那里,无论如何还有他在那里,大体来说,就还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景阳宫的小花园也很久没有好好休整过了,薛雯与慕容皎皎、薛霁、文渺烟还有刘意曾同坐过的六角小亭,孤零零地立在一片略显杂乱荒蛮的花草中。 就像薛雯并不那么美满的少女时期,也终于过去,美不美好不知道,但终究是令人怀念的。 薛雯摸了摸露出百无聊赖神色的薛雪的脑袋,慢悠悠离开了景阳宫。 三日过后,众臣回归,监国的薛雯趁热打铁,继续大刀阔斧地在朝中动作,可也有一些人,是连她也不敢轻易去动的——要知道,一群乌合之众绝不可能将薛昌煜送上皇位,废帝一党从来都不容轻视。 薛雯没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轴脾气,何必呢,本也不是逞英雄的事,她已经尽量铺出了一条坦途,而路,究竟是要薛昌韫自己去走的。 文太后对于这里头的事根本也门清,之前一直不曾打扰,察觉到她慢慢闲下来了后,才偶尔请她去说话,话里话外都是感激和倚重。 这天午后又请,薛雯午歇过后,更衣赴约。 谁知,却在宁寿宫外遇到了瞧那样子时等候了多时的张子初,薛雯愣了一瞬,倒也没有多想,冲张子初点点头,本想如往常一般客套地打个招呼就罢。 张子初却一反常态,拦住了率先开口道:“公主,您有意招臣为驸马么?” 第95章 议和 这没头没脑的,薛雯简直是被…… 这没头没脑的,薛雯简直是被他问了个莫名其妙。 ——关键是,这张悦自有一股子仙气飘飘,神色无辜,人又瘦削,薛雯遭他一问,总感觉自己好似强娶小媳妇的恶霸似的,怪别扭的······ 有这么个误以为在,薛雯一开口的语气就难免显得有些生硬,板着脸道:“张大人误会了,都是长辈有所希望,雯并无此意。” 张子初点头以示知道,态度很恭敬地道:“臣能请问公主原因吗?” 薛雯一听他说的不像,方知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不由软化了一些,可是若要她说为什么,她却又实在是说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行,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行。 张子初见她张口结舌,便态度很好的主动道:“敢问公主,是因为沈元麒沈将军吗?” 薛雯这下眼里染上了笑意,摇头很笃定地说不是,张子初若有所思,又道:“既然如此,臣有意毛遂自荐,不知公主可能看得上子初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