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蹲在昏暗的墙角低低的哭泣。 “你是谁?怎么在这儿哭?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突然转头看向我,一张腐烂得只剩下骷髅的脸,吓得我连连后退。随后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这大动作把楚南棠也给吵醒了,立时翻身询问:“夫人,怎么了?” 我喘了几口气,抹了把额际的冷汗:“没,没什么,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尖叫声,是黎清染的。 楚南棠没多想翻身而起,叮嘱道:“我去看看,夫人不要出去。” “好,你自个儿要小心。”我惴惴不安的目送着他离开了房间。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他去了十来分钟也不见回来,此时凌晨四点,头有些昏沉,才睡了三个小时。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询问了句:“是南棠吗?” 外边的人没有回答我,‘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我惊恐的又问了句:“谁?!” 依旧没人回答,我翻出包里的匕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人从玄关处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黑色的斗篷,帽子压得极低。脸上还戴着黑色的铁面具,包裹得十分严实,根本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你是谁?别过来……” “把青铜古盒交出来,我就不杀你。” 他朝我伸出了手,我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连连退到了墙角:“我不知道什么青铜古盒!” 他完全不信,看样子是知情的人,已经确定这个青铜古盒的存在,或者说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古盒的用处。 “交出来!” “你是什么人?” 他猛然扣过我的脖子,力气大到让人无法抵抗。我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青铜古盒在什么地方?” 我想再拖延一点时间等到楚南棠回来,此时被他扣着脖子讲不出话来,只能朝他点了点头。 他将我丢开,我立时得已喘息,连连咳嗽了几声。 “你要是敢叫,我会一刀杀了你。” 他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来是谁,似乎经过了变音器的处理。 “不,不在我这里,在张教授那儿。” “嗯?”这声质疑冰冷到了极点,我悄悄咽了咽口水:“我没有骗你。如果你相信我,现在我就去取来给你。” 他突然拿出一把手枪,抵在了我的腰后:“去取来。” 我缓慢的走出了房间,此时走廊里没有一个人,灯管接触不良,嗞嗞的晃得厉害。 “快点,我没有时间和你磨蹭。” “就,在就前面。”好奇怪,整个酒店都死气沉沉的,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儿生气。 终于走到了张教授的房间,我回头瞥了他一眼:“我没有卡,打不开门。” 他冷笑了声:“你真以为这点小聪明,可以对付得了我?你信不信我按下板机,你就会没命了?” 我暗暗抽了口气:“我用灵力试试。” 意念强大的一定的承度,便可以cao控万物,所以开锁其实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尽可能的放缓了速度。但终究不能一直拖下去。 听到‘咔’的一声,张教授他们房间的门打开了。 他挟持着我走进了房间,却见他们睡死了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听不见,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被一种力量给催眠了。 “在哪里?我已经没有耐性跟你耗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张教授把东西放到哪里了,你让我找一找。” “我再给你三分钟,三分钟找不到,我就一枪崩了你。” 我知道他肯定说到做到,张教授一般会有很重要的东西都贴身放在枕头边。 我在他的枕边找了找,果然发现了那个青铜古盒。 这人当看到青铜古盒时,似乎情绪十分激动,将我丢到了一旁,已经没有心思再管我了,拿过了青铜古盒,迫不及待的左右看了看。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门口,那人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猛然回头,但是已经来不及,被强大的力量击倒在地,那青铜古盒被楚南棠重新夺回了手中。 那人似乎很惧怕楚南棠的力量,遁窗而逃了。 他看了眼那人逃跑的方向,没有再追上去。检查了下青铜古盒,又走到了张教授他们床前,查看了一番。 拿出一个圆形的小玉膏。放到他们鼻尖下,过了一会儿便清醒了过来。 “醒了!” 张教授一脸讶然的盯着我们:“你们怎么会在我们房间里?发生什么事了?” 而龙见月立即发现了不正常,沉声道:“我们被催眠了。” “催眠?”张教授不解:“怎么回事?” 楚南棠拧眉道:“有人要夺青铜古盒,好在我及时赶了回来。” “那人抓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跑了,那人身手很不错,判断不出究竟是哪路人,他把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南棠,会不会是熟人呢?” 楚南棠轻应了声:“非常有可能。” 我沉默了一会儿,十分无奈的问道:“会不会是沈秋水他们?” 他摇了摇头:“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静观其变吧。是人是鬼,总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 龙见月从床上跃身而起:“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但有一个人不见了。” “谁?”我和龙见月异口同声问。 楚南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白忆情。” 此时,立晟走到了门口,敲了敲门:“大老板,白忆情回来了。” 我们一同走了出去,只见黎清染已经将白忆情拦下。 “我在问你去哪儿了?” 白忆情一脸郁闷:“你是在问我,还是在质疑我?你问我就该有个问人的态度,谦虚一点儿。” 黎清染气得面色绯红:“所有人,只有你不在。刚才我们差点被神秘人袭击了,这么重要的时间,你去哪了?!” “你什么意思啊?”白忆情气得双手插腰喘了两口气,见我们来了,迎上前道:“祖师爷爷,你可得为我做主,我什么时候出门还得经过这娘们儿同意了?” 楚南棠严峻的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让白忆情怔愣了好一会儿。 将视线一一从我们脸上掠过,嘲讽一笑:“我知道了,不只是黎清染怀疑我,你们都怀疑我?呵……得勒。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上前拉过了他的手臂:“小白,你别冲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你只要解释清楚,你去哪儿了,我们自然会有判断,选择相不相信你。” 他狠狠甩开了我的手:“不必了,你们爱信不信,我走了。” 他回头冲我们嘲讽的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收拾了东西真要离开。 楚南棠拉过了我:“让他走。” “南棠?!” “不用担心,如果他还是我们认识的白忆情,自然会回来。如果他不是我们认识的白忆情,为了青铜古盒,也也还会回来,所以不用追,天都快亮了,大伙儿都回房间,睡会儿吧,正午吃完饭再出发。” 听楚南棠这么说。于是大伙儿都散了。 想到白忆情可能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我就一直没了睡意,楚南棠不断的哄我入睡。 我烦躁的翻了个身:“南棠,小白和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们不能相信他呢?为什么要彼此怀疑呢?我觉得很难受。” “或许这就是生活与成长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是最好的朋友,说散了就散了,说淡了就淡了,说变了,就变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你真的怀疑小白?” “我之前就与你说过。小白身上的疑点与破绽太多了。我不得不去怀疑他。” 我眼眶渐渐泛红,埋在楚南棠的胸口轻轻闭上了眼睛:“南棠,如果小白不值得信,我们还有谁是值得相信的?” 正午我们在酒店大厅吃饭时,听到邻座有几个女生在谈论着灵异事件。 “我听说,这里有鬼。昨晚下半夜,我好像听到了有女人在哭。” “我也听到了,好恐怖,看来传说是真的。” 这让我想到了昨晚楚到了那只红衣女鬼,想了想抬头对楚南棠:“我也梦到了,不过看来并不是单纯的梦。这里不散的灵魄,好像是想告诉我什么。” 黎清染打了一个冷颤:“你们别吓我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张教授也是懵了一脸:“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我们还是不要迷信,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鬼?” 楚南棠笑了笑:“是啊,别迷信,快吃吧,吃完咱们还得赶路。”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当地苗族服的漂亮小姑娘走了进来,问向前台的服务小姐。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白忆情的男人?” “请稍等。”很快前台服务生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道:“确实是有,啊,对了……就是和那些客人一道过来的。” 我们齐刷刷的看了过去,那小姑娘带着点羞涩埋头走了进来。 从她的绣花布袋里,拿出一个钱包来,这钱包我认得,是小白的。 “这个,是他昨晚掉的,我还回来了,不知道他人在哪儿?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楚南棠替白忆情收下了钱包,问了句:“请问,他的钱包怎么会在你这儿?” 小姑娘想了想说:“昨天晚上,我做工很晚回家,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外地的小混混,拉着我不放,是他出手救了我,还好心送我回到家里。” 楚南棠拿着钱包沉思了一会儿,才冲小姑娘笑了笑说:“谢谢你了,等他回来,我就把钱包还给他。” “那就好,我还得上工,就先走了,再替我对他说一声谢谢。” “嗯。”楚南棠点了点头,直到她离开,气氛一阵凝重。 “既然是误会,那昨天晚上他做什么不解释?是想让我们内疚死吗?”立晟撇了撇嘴说。 黎清染猛的从座位上起身:“我去找他,其实我就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一路走来,他除了二,没有坏心。” 我跟着起身道:“我也一道去吧,他现在没带钱在身上,肯定走不了。应该就在这附近。” 楚南棠点了点头:“对,大伙儿也分头去找找,那个……张教授,你和见月就留在酒店吧,这里龙蛇混杂的,不能把东西给丢了。” “好,你们出去也小心点儿。” 我们分头去找,在附近找遍了也没有看到白忆情的身影,想到昨天他那么冲动的情况下,脑子一道灵光闪过,直奔向了火车站。 只见他一个人。果然可怜兮兮的蹲在火车站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想了想,缓缓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他抬头看到我,还在气头上,调头就走。 “小白!”我追上前拉过了他:“小白,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不是怀疑我吗?即然怀疑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们只是想听你的解释……”我轻叹了口气:“是啊,我们怀疑你,可是你难道就真的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吗?从一开始,你就漏洞百出。却一个解释都没有!” “什么漏洞百出?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说你爸妈离婚了,去了国外,那间房子是他们留给你的。可是我和南棠都发现,那房子除了你的气息,再也没有别人长期居住过的痕迹。 你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家里除了自己的相片,连一张关于你爸妈的相片都没有? 还有两次,你因古盒身体里释放出强大的能量,你又怎么解释?你说你跟青铜古盒没有关联,谁信?” “就是因为这些,你们就怀疑我?”白忆情冷笑了声:“你想听解释?为什么不一早就来问我?还有昨天。你们那是想听我解释的样子吗?分明就是质疑,就感觉我犯了什么大罪,被抓了个正着!” “昨天的事情,我们确实过激了,因为那人差点把我杀了,就为了抢那个盒子。他们把南棠和立晟他们引开,分了两拨人才下手。” “什么?”白忆情转身一脸关心的问:“那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哪里会让他们这么容易伤到,你放心吧。” 白忆情舒了口气,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我爸妈确实是离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抛弃了。我连他们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哪里会有照片?” 他从所未有的悲伤,红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说起这些事情。 “那间房子是他们唯一留给我的财产,我就在各种亲戚家里长大的,十二岁那一年,我被欺负得很惨,不想活了,就……就跳河自杀。没死成,救上来的时候,大脑缺氧,幸好没成为植物人,但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 我暗暗抽了口气,心情十分沉重,第一次在他面前不知所措。 “对不起,小白,真的……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我们就是你的亲人。跟我们回去吧?” . 第92章 调虎离山 白忆情眼中有了些动容,深吸了口气,轻应了声:“嗯。.” 将白忆情带回去后,所有人都舒了口气。 楚南棠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便好,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再休息一晚,晚早动身离开。” 其实我觉得再住一晚也挺好的,回到房间,我透过窗户看了看四周,对楚南棠说道:“南棠,你有没有发现这酒店阴气很重?” 楚南棠说道:“夫人说昨晚做噩梦,事实上那个并非是噩梦,而是这里的冤魂在你梦中,给你的暗示与提醒。” 我闭上眼,努力的回想着昨晚的梦,说:“我昨天好像来到的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那里很昏暗,地板是很老旧的木质。” “你在寻找白忆情的期间,我无间中听到有人在议论。” “议论什么?” “这间酒店,曾经是一个杀人变态魔索朗的宅子,当时他家里很富有,养了许多女奴。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宅子里的女奴便会从人间蒸发,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来有人怀疑是索朗将那些女奴杀害了,每次巡捕来搜寻,却找不到尸体与他杀人的证据。” 这故事听得人胆颤心惊的,我不由得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索朗家里的女奴都失踪了,即使再高的雇佣金,却也没有人敢再去索朗的家里做工,索朗若大的房子渐渐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直到突然有一天,他们发现连索朗也失踪,不知下落。这里过了百年,留下了一个传说,死去的女奴的冤魂并没有投胎转世,而是在这家新酒店里徘徊不去。” “这太诡异了,如果真是他杀了这么多的女奴,不应该一点痕迹都找不到,而且他能把尸体藏到哪里去?” 楚南棠道:“第一个晚上,大伙儿都被催眠了,失去了感知的能力。我们被误导以为是夺青铜盒那伙人干的,其实不然。”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是索朗?” 他摇了摇头:“目前还无法推测,究竟是怎么回事,等午夜十二点一过,我们再看吧。” 我们早早便躺在床上睡了,而我很快睡了过去,那个梦又开始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个红衣服的女鬼哭得十分伤心,我小心翼翼走上前问她:“你是谁?这是在哪儿?” 等她回头时,我的神智猛的被拉回了现实,睁开了眼睛,只见一道红衣身影从门口穿过。 而身边早已不见了楚南棠的身影,他竟然没有叫醒我! 想到此,我赶紧穿上衣衫追了出去。那红衣女鬼往前行的速度不紧不慢,刚好够我跟上去的速度。 直到她穿过走廊尽头的一堵墙,我贴上耳朵敲了敲墙壁,竟能听到那端回音。 证明隔着这面墙,那边应该是空的。 只是不知道此时南棠会在哪里,我推了推墙壁,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夫人,不用推了,这墙壁没有任何机关,我试过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站在了身后。 “南棠,你去哪了?” 他没有回答我,只道:“现在酒店人们都睡着了,我发现了一处地下室,通过地下室大约能到达这面墙后的房间。” 我随他来到了酒店的一楼,进门的地毯下,那地板砖竟是能拿开的。 直到将一大片地板砖拿来,出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木门。楚南棠将地下室的木门拉开,下边黑漆漆一片。 楚南棠在前台找了找,摸出了几根蜡烛,点燃后递了一根给我:“夫人,跟着我别走丢了。” “嗯。”我轻应了声,紧跟在楚南棠的身后。 这地下室没有什么特别的。长长的走道里,无际的黑暗,并散发着阵阵的霉味与腐烂的气味。 “这里好像只一个普通的密道,并没有什么机关密室之内的。” “嗯,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了一处木质的大门前,这门上画着一些符咒,楚南棠举起蜡烛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一种锁魂咒。” “锁魂咒?” “故名思议,就是将死去的冤魂锁在这里,不能转世投胎,而且这个木门也有些门道。” “怎么说?” “这木门是由桃木所制,桃木即能伤魂,也能禁魂。” 说罢,楚南棠又观察了许久,才回头对我说道:“夫人,你退后先,我看看能否打开这扇木门。” “你要小心点。”我退后了十步左右,他伸手轻轻推了推门,门只是晃动了两下,并没有推开。 随后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那木门震动得厉害,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将某种力量给震碎。 老旧的桃木门‘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了。楚南棠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我疑惑的走上前:“南棠,发现什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举起蜡烛往若大的地下室看去,只见满室排放着阴森森的铁笼子与刑具。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这叫索朗的,会不会是个虐待狂加变态狂?”我悄悄的问向楚南棠,往他身边缩了缩。 他牵过我的手,镇定的走进了地下室内。 烛光将黑暗的室内照亮,地上铺着的大理石地面,粘着一层黑色物色,并散发着一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儿。 楚南棠蹲下身,看了看地上那层黑色的粘腻物,说道:“这地面都是干涸的血,时间久了,没有清理,日积月累的,就被成了这样。” 听罢,我胃里一阵翻滚,只觉呼吸也渐渐困难了起来。 这笼子很大,足足可以把一个人关进去。让我不由得联想到,索朗那当变把抓来的女奴关进笼子里,尽情的虐待。 “南棠,我们还是还走吧,这里总觉着让人毛骨悚然。” 相较于真实见到的冤魂,我更不敢直视眼前的这些刑具。楚南棠考虑着我的感受,点了点头:“先出去再说。” 正当我们转身要离开时,突然那道桃木门不知什么原因竟被关上了。 发出的暗哑声,吓得我不由得抖了下:“怎……怎么回事?” 楚南棠眸光沉了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四周,问了句:“何方鬼怪。在些作祟?出来!” 一阵阴风吹过,手中的蜡烛竟然灭了。 我心脏不由得一颤,即使历经了很多诡异的事件,但是这一次,是真的让人心生了胆怯。 “南棠,怎么办?好像并非是一般的鬼怪。”怎么手突然这么冰冷? 等待良久,没有听到他回答声,我不由得又转头问了声:“南棠,你怎么不说话啊?” 突然他手里的蜡烛又重燃了,我抬头看向他,却见一副可怖半腐的男人面孔。冲我诡异一笑。 我吓得叫出声来,甩开他沾满污血的手,疯狂的朝桃木门跳去。 可这桃木门结实得很,任我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背后传来一阵阵阴冷之气,我颤抖着身体,趴在门上,颤抖着身子回头看向那鬼怪。 只见他手里拿着骇的铁勾,铁勾末端泛着森冷的光。 “嘿嘿嘿……欢迎来到地狱!” 他伸手一把用铁勾扣过了我的脖子,将我往铁笼子里带,他力气太大,任我反抗也无济无事。 只是我想不明白。明明陪在我身边的是南棠,怎么会变成这个怪物? 只见他狰狞的笑着,昏暗的地下室,那长年未修的灯,竟‘嗞嗞’的通上了电,老旧的灯泛着黄色的光晕。 我被囚在散发着腐烂臭味的铁笼子里,竟看到其它的笼子里也关满了女奴,而面目全非的怪物,提出了笼子里的女奴,缓缓的走向了刑具。 他用尖锐的铁勾将女人的琵琶骨砸穿,随后拿出了锯子。开始锯着活生生的女人的四肢。 女人惨叫着,但他丝毫没有心软。 我一旁笼子里的还关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开始疯狂的大叫着。 “妈!mama!” 那刚提上的女奴,竟是他的母亲?让一个孩子亲眼看着他母亲惨死在他的面前,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着。 “住手!你这个魔鬼!!” 那怪物冲我诡异的笑了,很快将那女的人四脚给锯了下来,女人的身子还用铁钩挂在半空,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 那血淌成了一条小河,恶魔依旧无动于衷,找来了一个坛子,将女人的身子硬生生的塞进了坛子里,将她做成了人彘。 我抱着头尖叫着,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眼前残忍的这一幕。 突然身子被人从身后抱住,传来了一丝暖意,耳畔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我。 “夫人,夫人你醒醒!夫人!!” “骇!!”我猛的睁开了眼睛,昏暗的地下室,还如刚来时的一样,恶魔不见了,那女人也不见了。 只见楚南棠举着蜡烛,用袖子替我擦了擦额际的汗水:“夫人,你没事吧?” “不,你别碰我,你走开!”想到刚才的情景,我猛的退到了刑台上,拿过了一把尖锐的长矛,指向了楚南棠。 也许站在我眼前的人,并不是楚南棠,而是那个怪物使出的障眼法。 “夫人,你怎么了?” “你别过来,你不是楚南棠,你是那个杀人魔!!你现在又想骗我,我不会再上当了。” 楚南棠轻叹了口气:“夫人,刚才那个,只是幻觉,你中了他们的圈套,幸好我来得及时。” “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楚南棠?!” 他想了想说:“这个……夫人想怎么证明?夫人,别动!” “什么?” 他突然一脸凝重,视线落定在我身后,我悄悄咽了咽口水,额际的冷汗滚滚而下。 他手腕上的沥魂快速飞出,朝我的身后击去,随即他喊了声:“快过来!” 我没有多想。朝楚南棠飞奔了过去,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凄惨的哀嚎声。 回头看时,那东西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在幻境里虐待女奴的恶魔。 “南棠,这人……是不是索朗?” “嗯,很有可能是索朗的灵魄在这里徘徊不散。” 似乎惧怕沥魂珠的力量,索朗凭空消失了。 我下意识紧了紧楚南棠的手,这次是有温度的,不由得舒了口气。 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他不由得将我的手扣得更紧:“别怕,这次我会紧紧牵着你。” “嗯。”心底一暖。恐惧也不由得渐渐消失了。 我们一同走到了刑台前,看着这些刑具,就连刀有多少把都数不清,而且厚薄形状不一。 “这些刀,是……是做什么的?” 楚南棠用手帕裹着刀片拿起,看了看说:“薄如蝉翼的刀,可以用来剥皮。像这把,用来凌迟最适合不过。这把大的斩刀……夫人有听过腰斩吧?把人从中腰间切断,人不会立即死去。” “不要说了!” 楚南棠一并将手中的手帕丢掉,走到了刑台后面,刑台之下。放了好多酒坛子。 而每个酒坛子上都贴着同样的黄底朱字的符咒,我往他身后躲了躲,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在幻境里的时候,看到这个魔鬼将一个女奴的四脚都锯下,然后将她装进了坛子里,做成了人彘。” 楚南棠默默数了数这里的酒坛子,说道:“一共有两百四十个酒坛子,至于里面装了什么,打开看看或许就能有答案。” 说着,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别开了头去:“我不看。你看了告诉我是什么就好。” 等我转过头用手蒙上了眼睛,我听到他将其中一个坛子打开了声音,空气中顿时萦绕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儿。 过了许久,楚南棠牵过我的手道:“夫人,先离开这里。” 说着快步离开了刑台,见他匆匆离开,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什么也没有多问。 直到与他离开了地下室,重新将砖块放回了原来的地方,盖上了毯子。 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将要亮了。 楚南棠看了眼天色。道:“也幸亏是天亮的时分,不然刚才会有些麻烦。” “那酒坛子里,究竟装的是不是……” 楚南棠点了点头:“两百四十个酒坛,里面装的都是女奴的尸骨,她们活生生被做成了人彘,慢慢折磨而死。” 听罢,我只觉胃里一阵翻滚,干呕了两声。 “夫人……”楚南棠担忧的上前轻抚着我的背:“先回房间休息,估计这两天我们都无法离开。” “嗯。”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起,顿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还可以自己走。” 他浅笑:“这里又没有别人。害什么羞?你都是我儿子的妈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不是……这里又不是在家里。”我埋在他胸口嘀咕了声。 他钻了空子道:“夫人的意思是,在家里我们就能这样?” 我还是闭上了嘴不再说话,打了一个哈欠,确实困得不行了。 “安心睡吧,我会陪在夫人身边。” 他的话如同一剂安眠药,还没有进房间,我便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听到我们还要住两天,张教授不解:“为什么还得住两天?” 张教授这人尽管和我们在一起时,遇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他本人依旧坚持相信科学。绝不相信什么妖魔怪力之说。 所以为了有效的说服张教授,楚南棠说道:“我想看看那些抢青铜古盒的人还会不会来,所以再等再两日。” 张教授点了点头:“这也说不定。” 立晟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可是已经打草惊蛇,他们真的还会来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些亡命之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人都可以杀,还有什么害怕的?打草惊蛇又怎么样,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来。”白忆情怼了回去。 立晟可能还想着昨天冤枉他的那事儿,居然没有与他顶嘴。 黎清染笑道:“我没有意见。这里我正好还有想逛的地方,再多呆两日,刚好能把想逛的地方都逛完。” 白忆情悄悄瞥了她一眼:“要不要……我陪你?” 黎清染精致的小脸一红:“你这大忙人,怎么会有时间陪我?” “再怎么没时间,也不能没时间陪大美人啊!”白忆情欠抽的说了句。 黎清染白了他一眼:“白忆情,你就是嘴欠了些!” 说罢,红着脸气冲冲的离开了,白忆情追了上去:“让我陪你吧,让我陪你,我给你买糖吃!” “滚蛋,你这些烂招,留着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吧!” …… 我长叹了口气:“总算有一个是不吃小白这一套的,看来清染是小白的克星啊。” 立晟冷嗤了声:“现在不就是个看脸的世界,就白忆情这种滥情货,黎小姐太眼瞎了。” 我抿唇笑了笑,问他:“立晟,你敢不敢当面对清染说这些话?” 立晟吃了瘪,沉默了下来:“我……我去吃早饭。” 待吃完早饭,楚南棠快速回了房间,交给了一个护身符:“这是我亲手做的,戴上这个,只要不是戾气特别重的鬼魄,都近不了夫人的身。” 我接过护身符,双手合什捧了一会儿,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地下室?” “这次夫人你留在房间里,我一个人下去。” “我是不是给你拖后腿了?” “没有,我只是害怕夫人会有危险,你留在房间里,会安全点儿。” 我想了想说:“嗯,要不然叫小白陪你一起去,这样好歹会有个照应?我觉得昨晚上遇到了那只戾鬼,不是一般的戾鬼,我从未感觉到如此强大的戾气。” 楚南棠自信道:“再强大的戾鬼,碰到我也只有被收的命。” “那小白……” “还不需要,不过我会叮嘱他一声,那小子这两个晚上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怕是也受到了催眠,醒不过来。” “有没有办法让大家保持清醒?” “让小白保持清醒就够了,我去地下室的时候,他还能有点能力保护你们。” 之后楚南棠便把白忆情给叫了回来,打扰他与黎清染约会,似乎有点心情不美好。 直到楚南棠将用意与他一说,他立时正义感满满,拍着胸脯道:“祖师爷爷。您就放心吧,我白忆情拼了性命,也护大家周全的。” 楚南棠看着他慷慨激昂的模样,不由得失笑:“我又不是让你学董存瑞舍身炸碉堡,这个你拿好了,酒店每天午夜十二点之后,所有人都会进入昏睡之中,你把这个符拿在身上,可以让你免受催眠,保持清醒。” 当晚,除了我们三个知情人。大伙儿早早回房间睡了。 楚南棠一人去了地下室内,指针刚过十二点,酒店里所有的灯全灭,顿时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我紧张的握着楚南棠给我的护身符,卷缩在床上,不安的等待着。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提高了嗓音问:“谁?谁在门外?” “是我啊,小白。祖师奶奶,你快给我开门啊!” 我翻身而起,上前给他开了门:“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小白摇了摇头:“我一路走来。若大的酒店只是大部分的灯都灭了,倒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怕你这边有危险,过来看看。” 我舒了口气:“南棠现在在地下室,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在此时,突然外边传来一道巨响,我和小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小白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一起去吧。”这房间突然变得有些可怕。 小白点了下头,手里拿了一支手电筒走到了前边探路。 待走到酒店大厅时,只见大厅中央的吊灯不知什么原因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 玻璃门大敞着。一阵冷风夹着冰雪刮了进来,我和白忆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但同时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糟了,小白,我们也许中计了!” “什么意思?” “有人利用这次诡异事件,继续来夺取青铜古盒,我得回房间!” 当我与白忆情回到二楼走廊里,只见走廊里已经有两道人影开始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只见龙见月与那戴面具的男人,斗得不分你我,显然龙见月的力量不及这人,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不怕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闯进来夺取青铜古盒。 “沈秋水,是不是你?!”我冲上前将那人唯一的逃跑的路给堵住。 . 第93章 跳大绳的 那人没有回答我,而此刻已经打草惊蛇,别说将东西偷出去,只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有了小白的相助,这人开始处处受限,为了将脱身,竟将好不容易得好的青铜古盒掷出了窗户。 我趁机跑出去找青铜古盒,谁知此时从暗处涌来几个同伙。 因此白忆情与龙见月放弃了与他周旋,那神秘人趁机逃跑,同伙见那神秘人逃跑,开始无心恋战。 白忆情还想再追上去,被龙见月拉住:“别追。” “为什么?大的抓不着,抓几个小的过来问问主谋啊。”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故意引你过去,早已挖好陷阱让你跳呢?” 白忆情怔愣住,看了眼天色:“四点多了,天快亮了。对了,你怎么突然醒了过来?” 龙见月沉声道:“之前总觉得有股力量,每到一定的时间,就会使我进入沉睡之中,所以我这次留了一个心眼,强迫自己保持了清醒。” 白忆情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有些道行嘛。竟然在催眠中,可以保持清楚,不受到蛊惑。” 龙见月问向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既然醒了,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他,于是我将事实一五一实的给他说了。 龙见月听罢,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毕竟他自己也是经过一次死亡的人,就算说这个世界上还有的鬼魂僵尸之类的,他也比一般人容易接受。 我有些担心楚南棠的情况,三人在大厅里一直等到了天边泛出鱼肚白,楚南棠终于平安的回来了。 “南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楚南棠说道:“暂时将那些冤灵给封印了,但是治标不治本,封印总有一天也失效。” “那我们怎么办?地下室那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南棠顿了顿,一脸凝重,才说道:“具体情况究竟是怎样我也不清楚,但是能初步推测,索朗是关键所在,他为一个女奴所生,从小受尽了女主人的虐待,后来这座庄园的男主人死后,女主人掌管了一切,女主人没有子嗣,嫉恨着索朗的母亲,男主人死后七天,便当着十岁的索朗的面,将他的母亲虐待至死。 方法就是用锯子锯去四肢,将她做成了人彘放进坛子里。从此以后,索朗心理开始变得极为黑暗而扭曲。等他渐渐长大,这里的女主人也渐渐老去,索朗掌握了庄园的主权,以同样的方式,将庄园的女主人虐待至死。 索朗竟用这样的方式杀人上瘾,不断的虐杀庄园里的女奴,强大的怨念让庄园渐渐衰败,恶毒的索朗请来了当地的法师,将这些被虐杀的冤灵封印起来。” 听罢,我不得由打了个冷颤:“这样一个变态的杀人魔,他的灵魂也不可能超渡的吧?” “有因即有果,还记得在刑室里的那两百四十个坛子么?其中有两坛,一个是庄园女主人的,一个是索朗的母亲。”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出索朗的母亲,他也许便会停止这一切的杀戮,将他超渡离开人间。” “嗯。”楚南棠点了点头:“只是两百四十个坛子,一模一样,混在一起,以我们rou眼,过去了百余年,根本难以分辨。” 我抿了抿唇说:“冤魂总是重复生前最可怕的记忆,我之前因为陷入了他们的迷境中,看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让我再回去一次,或许我能够看到。” 楚南棠有些凝重道:“这次的冤魂不太一样,冤气太重了。回到他的幻境之中,只会对夫人的身体造成伤害。”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也无法安心离开这里,不将此事解决,还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 白忆情提议道:“不如让我去啊。” 楚南棠将视线落定在白忆情身上:“你倒是也可以。夫人,就这么办了。” 看来今天又走不了,待等到这日午夜十二点之后,我们四人一同来到了地下室。 楚南棠在刑室里布下了阵法,让白忆情站在前面,叮嘱道:“等我叫你的时候,你不要回头,不管看见了什么,都不要留恋。” “我知道了。” 楚南棠念着咒语,猛的从他背后击了一掌,白忆情的魂被震出了rou体,回到了异次空间,也就是冤魂的幻境中。 龙见月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眸光沉了沉:“他是什么派系的?” 我一脸讶然,龙见月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答道:“无名道派。” 龙见月盯了我许久,一脸纳闷。 我又低声问了句:“你呢?你究竟又是什么人?法师?道士?巫师?” “巫族,大祭司。”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你想起来了?” 龙见月摇了摇头:“昨日在与那神秘黑衣人比试时,我想起些了,但只是零星片点的记忆,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大祭司。”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过了三个小时,昏迷的白忆情还没有一点反应。 楚南棠默念了他几声名字,猛然睁开了眼睛:“夫人,还是得请你帮忙。” 我下意识走上前道:“怎么了?” “小白陷入了幻境中,现在迷失了意识,无法苏醒,再这样下去,他的魂魄会永远留在那里。” “你将我推入幻境中,我去把他拉回来。” “嗯。”楚南棠将我的魂魄送进了幻境之中。 我是极不愿再看到当时的刑室,幻境之中一切都是虚幻的,虽然对我们的rou体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但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压迫与打击,将会比身体更加难受十倍百倍。 只见那个女奴正在受刑,笼子里锁着的那个孩子还在,不断的恸哭着。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转身想要逃跑,只见脖子上一凉,冰冷的铁勾圈住了脖子,几乎不能呼吸。 随后双手染血的男人,将我关进了铁笼子里。血腥的气味愈加浓郁,抬眸间我看到了对面囚困在铁笼子里的白忆情。 只见他浑身染血,怵目惊心。 “小白!小白你醒醒!!” 昏迷中的小白听到熟悉的呼唤,终于悠悠转醒了过来,看到是我,面上闪过一丝激动:“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你快走!” “小白,小白你听我说,这里都是幻境,不是真的,只要保持意识的清醒。他们终究伤害不到我们。” “不是真的?”白忆情颤抖的伸出断掌,断掉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原样:“是啊,都是幻觉,不是真的!可是……我们还是出不去啊!” 旁边铁笼子里的孩子突然停止的哭泣声,刑台上的那女人已经气息恹恹,四肢被锯下。 这幻境,其实就是索朗的梦魇,只要让他将心魔放下,梦魇就不攻自破了。 我想了想,叫了他一声:“索朗,索朗……” 男孩浑身颤抖了下。缓缓回过了头来,当看到那双满是仇恨的双眸,布满了血丝时,我吓得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从来没有这样一双眼睛,仇恨如同燎原的火焰,滔天不绝,让人心惊胆颤。 “索朗,你别害怕,我们一定能出去。” 索朗颤抖着声音:“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杀了她!!” 在幻境里,只要你的意志力强大,那么你便可以无所不能。 我试图集中了念力。伸手握住了铁笼,用力往两边拉扯着,冷汗涔涔而下。 终于,铁笼被掰开,我从里侧身逃了出来,女人将锯下四肢的女奴,装进了酒坛子里,摸了摸酒坛子,低低的笑了。 女奴还活着,双眼可怖的恨意,转头看了眼笼子里的索朗。喝道:“索朗!索朗,你要为我报仇!” “报仇?女奴生下的杂种,也只是低等的下人!” 我冲上前看到她将坛子放到了刑台下的第二排左上角:“不听话的奴隶,就会被我做成人彘,我会让你儿子慢慢的在这儿陪着你,等死!” 那女人转身离开了刑室,因为这是索朗的梦魇中,所以他能看到我。 我拿了一把斧子,将锁住索朗的铁笼,想用斧头劈开,可是斧子根本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作用。 时间流逝,我看到每天都有奴隶过来送饭给索朗吃。 索朗起先还哀求着他们,放他出去救母亲,但是给他送饭的奴隶一个个都无情的冷嘲热讽,骂他是卑贱杂种。 后来,索朗不再祈求了,一年,两年,三年……庄园发生了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动荡。 为了保护庄园里的财物不被外人夺去,这里的女主人命人将索朗从铁笼子里放了出来。 铁锁打开的那一瞬间,索朗从铁笼子里冲了出来,一刀将开锁的奴隶割喉,看着他气管被割断,鲜血喷涌而出,他诡异的笑了。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只见索朗淡定的站起身,将那慢慢死去的奴隶丢到身后,走到刑台下,拼命的找着装着母亲的酒坛子。 但时间久远,坛子里的人彘早已承现出不同承度的腐烂,根本认不出来。 他无助的跪在地上,如同野兽般撕吼尖叫着,刑室的门被人打开,女主人命庄园里的奴隶将他从刑室里拖了出去。 索朗回头,鲜红的双眸透着无尽的杀戮,我踉跄了两步,看了眼刑台下的那只有着特殊意义的酒坛子。 突然,我听到了楚南棠的呼唤声:“夫人!夫人,该醒来了,快回来。” “南棠!”眼前的世界陡然崩裂,我跑上前一把拽过沉浸在死亡恐惧中的白忆情,喊了声:“小白,我们得走了。” “不能走,他们会回来杀死我们的。” “小白。你醒醒!醒醒啊!!这都不是真的!!”我狠狠扬手甩了他一记耳光,他这才清醒了许多。 看到世间在倒塌,才恍然大悟:“快走!” 就在我们转身朝楚南棠呼喊的方向跑去时,突然身后有人拽住了我们。 只见是无助恸哭的索朗:“别走,救救我,救救我的mama……不要走!” “夫人,不要回头,继续向前走!” 耳畔再次传来楚南棠的声音,我咬了咬牙,一把甩开了索朗,拉着白忆情奋力往前跑去。 眼前突然闪过一线白光。我们从梦魇中回到了现实,悠悠转醒了过来。 ‘砰’的一声,那桃木门竟然自动锁上,我们下意识回头看去,诡异的笑音也不知从何方传来。 “动作要快点儿,不然今晚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楚南棠将我扶起。 “南棠,我知道索朗的母亲在哪个坛子里。”我与他刚跑到刑台下,拿出坛子,突然从墙面凸出无数张流着血的脸,并慢慢走了出来。 楚南棠将坛子捧出,放到了高台上。祭出了沥魂,只见一个可怖半腐的男人,从半空出现,一步步朝我们逼近。 “谁也别想走出这里!你们都得死!!” 楚南棠快速念着经文,索朗面部出现痛苦的神情,却无法洗去他心中的恐惧与罪恶。 最终,楚南棠与我被这股强大的怨念反弹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刑室的墙壁上。 “单索朗一个已经难以解决,他竟然控制着被害的冤魂,集中他们的冤念,转化成强大的力量。” 小白见状。画出几道符来挡了一阵子,但符咒很快失效,无法阻挡成百上千的冤魂冲击。 正在这时,龙见月走位布法,白忆情焦急了喝了声:“我去,符咒都没用,你特马跳大绳能有用吗?!” 跳大绳……我悄悄抹了把冷汗,还别说,虽然跳起来特别好看,但跳大绳这种形容还是蛮贴切的。 楚南棠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冤念小了很多,正是此时!” 话音刚落。楚南棠再次祭出沥魂,这次索朗已无法再逃出沥魂珠的洗礼,洗去怨念,憎恨,邪恶…… 他可怖的样貌渐渐变回了孩子时天真无邪的模样,上前哭泣着抱过了坛子,被封禁在坛子里的女奴冤灵,突然出现,抱住了索朗。 她温柔的轻拍着索朗的后背,仿佛在安慰着他,别害怕。别哭,要坚强。 随后女人牵过了索朗的手,回头冲我们笑了笑,消失在黑暗中。 但洗礼还未结束,二百多个怨魂,将之超渡,几乎耗尽了楚南棠所有的元气。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楚南棠摇摇欲坠,我上前扶过了他:“南棠,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回去好好休息几个小时便好。” 龙见月上前搭了把手。楚南棠问他:“你刚才的祭祀仪式,像是控魂之术。” “我不知道,只知道或许这样做,能救你们。” 楚南棠失笑:“刚才若不是你将那些冤魂控制住,只怕我们都得死。我听过一个传说,婼羌国有巫族,可以控制成千上万的地下死士,他们有一支埋葬在地下的死亡军团。” 龙见月想了想说:“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没什么印象,但我想,应该是真的。” 后来我们报了警。警方过来将那些装有残尸的坛子都悄悄运出去埋葬了,并没有公众于世,这事件太于过残忍,泯灭人性,曝光出来,只会引起社会的恐慌。 又休息了一日,我们终于起程出发。 回去的路上,我还不断的在回想着这次的事件。 “南棠,你说索朗明明是痛恨女主人将他的母亲以这样的方式杀害,为什么他还用这样的方式杀了这么多女奴呢?” 楚南棠想了想说:“也许他是出于内心深处的恐惧,以及当时人们的漠视,当时他年纪太小,对他的心理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创伤,他长大成人,从低贱到手握庄园的大权,形成一种强烈的心理反差与灵魂深处的空虚,所以他只能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填补心底的空虚,以及无所遁形的恐惧。” 我暗暗抽了口气:“这个事情,真是让人压抑。” 他扣过我的手,轻声道:“过去了,就忘了吧。” “嗯。”我看了眼后座,只见张教授正在拿着资料认真的看着,而龙见月似乎很累,睡得正香。 “你准备怎么将龙见月安顿?” “夫人觉得怎样安顿他妥当?” 我想了想说:“他无依无靠,而且身份还是一个谜团,怕有心人加以利用,还是让他跟我们回去,再慢慢想办法解开他的身份之谜,只有这样,你的禁咒才能有希望破解。” 想到回去就要见到小凡了,我不由得舒快的叹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 虽然这次远行的收获并没有想像中的大,但好歹也带回了一块活化石,所有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行了一个星期的路程,我们绕了个道,没有再走石头老村那条小路,那里的回忆终究也让人有了阴影。 我们让白忆情先带着龙见月回了别墅那边,又去山顶渡假屋,接了小凡。 小凡又长了许多,这次见到我,竟然会利索的叫‘mama’了。 我还以为这些时间不见,小孩子已经把我们给忘了。 哪知道孩子见到我和南棠的那一刻,竟然拨着小短腿冲我们跑了过来。 南棠一把将他抱起:“乖宝宝,没淘气吧?” 陆唯失笑:“小少爷很听话。不吵也不闹的,直到你们回来,他好像才有了些活力呢。” 血缘关系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个多月不见,小凡再也不肯让陆唯抱,腻在我和南棠身边不愿意离开。 似乎害怕一个不小心,我们又会消失不见,把他一个人丢下。 想到此,我心疼的吻了吻孩子软软的小脸蛋儿:“小傻瓜,mama和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楚南棠喝了口茶,抬头说道:“陆唯。你随我们去宅子住吧,这里我们暂时不会过来了。” 陆唯点了点头,欣然道:“全凭楚先生决定就好,那我便去收拾好我和小少爷的行李。” “去吧。” 搬回到宅子时,已经很晚了,小白已经睡下,龙见月独自坐在院子里,呆滞的看着院子里一池秋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吵闹声,下意识抬眸看向我们,视线落定在孩子身上。 小凡看到龙见月时。仿佛也对他很感兴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龙见月起身,走到了我跟前:“我可以抱抱他?” 我与南棠交换了个眼神,南棠轻点了下头,我将孩子递到了龙见月面前。 他抱过孩子,气氛有些怪异,良久,他才说道:“孩子很可爱,他叫什么?” 楚南棠道:“楚凡。” “楚凡?”龙见月那双清澈的暗色眸子,似乎能将一切都看透,轻轻呢喃了声:“可他一点儿也不平凡。” 楚南棠眸光一亮。浅笑:“怎么说?” 他将孩子还给了我,沉默着转身什么也未说:“我睡了。” 我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真是个奇怪的人。” “能人异士,向来性子古怪了些。” 我调侃了句:“也是,比如你就是一个例子。” 他失笑:“夫人又拿我开心了。” “我哪敢?” 日子仿佛恢复了风平浪静,但这都只是表面现象,潜在的危险四处埋伏,不知何时这些藏在黑暗中的势力,卷土重来。 那天在学校吃午饭,我想了许久,才能楚南棠提起:“那天,你一个人在地下室时。那个神秘的男人再次出现了,如果不是小白及时出手帮龙见月,只怕青铜古盒就被抢走了。” 楚南棠紧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说:“一而再,再而三,不拿到古盒,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怀疑,那个神秘人,有可能是沈秋水。” 楚南棠眸光闪过一丝精光,轻应了声:“他身上的气息,确实与沈秋水相近,但如果真是沈秋水的话,还真有点儿麻烦。” “怎么说?” “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可见那邪阵也越来越强。” 我轻叹了口气:“南棠,我有预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