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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奕瑾主动提出帮忙,但由于施南钺只能躺着,完全没办法动弹,喝药的时候还是不方便,故而沈奕瑾喂药的动作只能一慢再慢,而且还要小心药汁滴在对方身上或是床上,一碗药喂下来,他的两只手都有些僵硬了。 喂完了药,沈奕瑾松了口气,他起身回到屋内的圆桌前,把药碗放下拿起了自己晚饭,吃了一半,猛地想起了自己还未问男人姓甚名谁,便转头问道:“对了,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北方人士,你叫什么名字?” 还未等到回答,沈奕瑾又接着追问道:“你为何来到这里?又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还落入了河中?”说话时,他的眼里带上了些许警惕。 施南钺吃了药,精神了些,他扭头看着不远处睁圆了眼睛,后知后觉才警觉起来的青年,觉得好笑,便轻笑了下,然后回答:“我叫施南钺,是从京城来的,是个镖师,会来江南,是因为这次接了镖,要从京城运一批货物过来。哪知路过此地时,遇了山匪,他们人多势众,又是突然出现,我不敌他们,被他们重伤,又抢去了钱财,挣扎之下,掉进了水里,醒来就看见小兄弟你了。” 施南钺说着有些激动了,不小心牵动了胸口的伤,不得不停了停,他咳了几声后,才又接着继续道:“实在是我命大,顺着水流而下,被小兄弟你所救,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若是小兄弟以后有何需要帮忙的,我绝对义不容辞。” 江南一向繁华,海陆交通都极为便利,往来的商人和镖师并不少,镖局也甚多,而且沿着河水往上,确实是有一窝的山匪,因着易守难攻的地形,占山为王,近年来又与官府勾结,越发肆意妄为,几次三番抢劫过路之人。 熟悉此地之人,都已经习惯绕远路避开他们,不然若是遇上,不被剥掉一层皮,是根本无法离开的。 沈奕瑾听了这番话,没有发现有假,已经信了七八分,何况他看施南钺,相貌俊朗非常,眉眼之间也皆是正气,并非是穷凶极恶之人的面相,便不疑有他地相信了,他点了一下头,道:“你伤的很重,林老头说,你的伤至少要养一个月才能恢复完全来,在你养伤的这段时间,便在我家住下吧。” 施南钺闻言,感激一笑,再次道谢道:“谢谢,那就有劳小兄弟了。” 扒了扒饭,沈奕瑾将最后一口米饭吞下,转过头去看施南钺,眯了下眼,直言道:“道谢就不必了,等你好了以后,再好好报答我吧,你在我家养伤时花的银子,我都会一一记下来的,你要离开时,可要记得都还给我的。”他才不会白白花银子,做亏本的生意。 沈奕瑾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有些幽怨:“还有,我叫沈奕瑾,别总是小兄弟小兄弟的叫,我不小了的。” 他明明快到弱冠的年纪了,但身高却一直不长,跟男人一比,他不仅整整差了一个头,而且身板还小了一圈,这让沈奕瑾羡慕的同时,也非常在意。 施南钺还是第一次听到施恩求报的,这会儿不由愣了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直白和有趣的人。 听着施南钺的笑声,沈奕瑾有些恼怒,他瞪了眼施南钺,气呼呼道:“有何可笑的?我救你可是花了大力气的,且先不论这么冷的天跳进冰冷的河水里,又要把你拉到岸上再带回家,就只说你吃的药,便已经花了我五六两的银子,这些难道你好了不该还给我吗?” 施南钺看着沈奕瑾鼓着腮帮子,愤怒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他轻咳了一声,而后点头温声道:“沈兄弟说的在理,确实是应该的,这段日子,便有劳沈兄弟了。” 没有听见‘小’字,而且也同意了会归还自己银子,沈奕瑾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此时,外头的雨已经小了不少,不过风依旧很大,温度也十分低,沈奕瑾收拾好了桌上的碗筷,想了想,担心施南钺会睡着,便侧身对他说道:“我在厨房里熬了粥,一会便端来给你,你先别睡。” 施南钺微笑点头,道:“有劳了。” 沈奕瑾没再说话,端起了用过的碗筷,直接出了门,之后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端着一份粥重新回来。 跟先前喂药的时候一样,沈奕瑾坐在床沿,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地喂给施南钺,动作小心翼翼,神情也颇为认真,不过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倒是比先前喂药顺利了不少。 喂完了两碗粥,沈奕瑾放下空碗,又拿过一块巾帕替施南钺擦了擦嘴,道:“我就宿在隔壁,若是你夜里需要起夜,便喊我一声,我睡眠浅,能听到的。” 施南钺听了,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他移开目光,却到底没有拂了沈奕瑾的好意,含糊头应道:“我知道了。”话音落下,就立刻闭上了眼睛。 沈奕瑾看了施南钺一眼,耸了耸肩,也没有说什么,他拿起一旁的空碗,又往角落的炭盆里添了些碳,这才转身,出了门。 第3章 帮忙 收拾好厨房,沈奕瑾又去打水来烧,待水烧开后,他便用热水洗了脸,泡了脚,然后才了回房。 沈奕瑾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施南钺,他回的,是他爹娘的房间。 沈父沈母过世后,他们的屋子就再没人住过,至今,已经有七年了。 沈奕瑾进屋后,先点了油灯,又去铺了床,他一向晚睡,本想再看一会书的,但刚坐了一会,便已经被冻得发抖,不得不放下书,爬上了床,把自己裹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