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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实在太久没人居住了,没有人气,因此,在这冬日里,便显得更加阴冷无比。 沈奕瑾本就是非常怕冷,如今在这久无人气的屋子,只觉得冷得不行,他把自己缩成一团,抱紧棉被,好半晌,才开始觉得有点暖意,缓缓舒展开了四肢。 沈奕瑾仰面躺着,睁着眼,并没有入睡,他担心施南钺或许会需要自己帮忙,不过兴许是今日救人真是累了,这么躺了一会,便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又过了片刻,就控制不住闭上眼,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日。 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沈奕瑾清醒了过来,他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身子,看了下窗外,见雨已经停了,太阳也出来了,看着就很暖和,便拿过放在一旁的衣裳,起身穿戴了起来。 沈奕瑾穿得很厚,不过看起来却并不笨重,他从井里打了水,梳洗整齐后,便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饭。 淘米,择菜,洗菜,做完后,他便把已经淘好的米下了锅,然后又走到一旁的小灶,将施南钺要吃的药重新熬上。 这药熬得很慢,需要用慢火慢慢地去熬,又一定要有人看着,沈奕瑾炒好菜后,就干脆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旁边,拿着小扇子一下一下扇着,时不时掀开盖子,看一看情况。 这么过了一刻钟,药里头的水才刚刚减少了一半,但锅里的粥已经先熟了,沈奕瑾想了想,就拿着碗,装了一碗粥然后重新坐回小灶前,就这么将就着吃了起来,吃的时候,眼睛还在注意着药罐。 沈奕瑾含着嘴里的粥,忍不住想,自己这么尽心尽力,等施南钺好了,一定要找他多要些银子才行,否则就亏大了! 沈奕瑾把早饭吃完,施南钺的药也熬好了,拿碗将药倒出后,他又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碗,装了一份粥和菜,和药一起放在托盘上,走出厨房。 这会儿已然快要巳时,阳光正暖,昨夜大雨淋湿的地面,此时也逐渐干了,只剩下浅洼里还有水,不过并不深。 停下脚步,沈奕瑾仰着脸看了会太阳,便抬脚走到在阳光下,站在院子里,他抬头盯着蔚蓝的天空发起了呆,阳光晒得他周身都暖洋洋,让他只想就地摆上一张躺椅,躺在上头一动不动。 苦涩的药味飘进鼻尖,让沈奕瑾顿时回了神,他想起房里还有一个病人,就收起了思绪,重新迈开步子朝自己房间走去。 走到自己房前,沈奕瑾推开了门,抬脚走了进去,而房间里,施南钺也早已经醒了,只是碍着伤口,不能乱动,脸色也不太好,一双剑眉紧紧皱着,神情十分苦恼。 听见推门而入的脚步声,施南钺便转过了头,他看见沈奕瑾,眼神闪了一下,嘴唇也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似乎是难以开口,他挣扎了许久,到底还是没能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将手中的托盘拿到圆桌放下,沈奕瑾走到床边,伸出手贴上施南钺的额头,给他试了试体温,收回手时,沈奕瑾恰好看见施南钺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疑惑道:“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施南钺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挣扎犹豫了一会,神情略显尴尬道:“……可否请沈兄弟扶我起身?” “嗯?”沈奕瑾发出了一声疑问。 施南钺没回答,只是扭头,抿着唇,满脸窘迫地看向沈奕瑾。 ——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茫然地眨了眨眼,沈奕瑾有些不解地看了施南钺好半晌,方才恍然大悟道:“啊,你可是想解手?” 沈奕瑾的性子比较直白,对直接说出如此私密之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施南钺闻言,不由愣了下,而后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微微颔首道:“……咳,劳烦沈兄弟了。” 沈奕瑾摆摆手,笑眯眯道:“小事罢了,无须客气。” 话音落下,沈奕瑾便小心翼翼将施南钺搀扶起来,让他靠着边上的立柱坐在床沿,自己则走至房间的角落处,拿过放置在那的夜壶,回到床边递给施南钺,“你如今还不宜走动,否则恐怕会再次撕裂伤口,且先这样吧。” 施南钺知道沈奕瑾所言的是事实,并没有拒绝,他点了下头,便将夜壶接了过来,之后,他又抬头看了眼沈奕瑾,示意他先离开。 对上施南钺的目光,沈奕瑾咧嘴,对他笑了笑,然后明白地转过了身,往前走到了圆桌前,直到身后的声音停止,他才重新转回身,帮着施南钺躺回床上。 净了手,沈奕瑾又替施南钺简单地擦了脸和手,随后便端起汤药和粥回到床前,如同昨日那般喂了施南钺。 喂完了粥和汤药,沈奕瑾低着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我一会要出门,要傍晚才能回来,我拜托了林大哥过来照顾你,对了,林大哥是林老头的儿子,也会点医术,我刚才给你试了体温,你还有些烧,若是觉得有哪里不适,便告诉他,普通的病症,林大哥能够诊治的。” 今日他当西席的那户人家要嫁女儿,给孩子们放了半日的假,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故而他只需在未时之前到即可。 听完话,施南钺明白地点了下头,“我记得了。” 沈奕瑾‘嗯’的应了一声,而后便加快速度收拾好了碗,离开了屋子。 林言过来的时候,沈奕瑾正在厨房收拾,他听见敲门的声音,便走了出来,给林言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