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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同宝玉感情甚笃,此时听了,面上讪讪,倒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宝钗从前并不知晓宝玉的那等荒唐事,听了过后,还觉得有些惊讶。 黛玉摔了筷子:“表兄怎能如此任性妄为?” 她站起身来,对紫鹃道:“取我披风来。” 紫鹃点点头,转身进了内室。 待披风取出来后。 探春便劝了一句:“今日jiejie生辰,何必让这样的事坏了兴致。” 黛玉摇头道:“也不该叫他欺到我的脸上来。” 探春便不说话了。 惜春叹了口气道:“他素来如此,谁也管不了他,jiejie莫将自己气着了。” 这头话音刚落下。 便听见一阵脚步声近了。 “宝二爷来了。”外头的人道。 还没等黛玉皱起眉,外头的人又道了声:“二、二老爷来了。” 丫鬟们打起帘子,就见一个穿着华贵衣裳的年轻公子,一晃进来了。 正是宝玉。 只是待定睛一瞧。 那张脸又肿起来了。 且连他走起路来,便也是一瘸一拐,像是挨了棍子。 宝玉进门,见了黛玉便落下泪来:“是我不好,林meimei若是要怪罪我,便打我吧……” 宝玉冠发都乱了,瞧着实在不成样子,加上脸上肿得眼睛都快挤到一处去了,瞧着又可笑又可怜。 黛玉冷声道:“我哪里敢怪罪了表兄。” 宝玉一听,更觉不好,正要说些软话求饶,那帘子又掀了起来。 贾政进来了。 几个姑娘忙都站了起来,同贾政见了礼。 贾政沉声道:“宝玉着实混账,今日误取走了和侍郎送来的东西。还叫院儿里头的嬷嬷拿去玩耍了。我听罢也是怒极。现下便让他来与你道歉。黛玉莫要放在心上。” 黛玉听罢,更觉不快与委屈。 道了歉了,她便要原谅么。 谁规定的道理! 黛玉别开了视线,没有应声。 屋中气氛霎时有些凝滞。 贾政忙尴尬地笑道:“怕再出了差错,和侍郎便又亲自送了过来。” 黛玉心下惊讶,忙朝门外瞧去。 只见那打起的帘子外,分明还站了几个人,只是方才她满脑子都是愤怒,倒是也顾不上去瞧别人了。 许是为了避嫌,人站得远些。 但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让他们瞧个分明了。 那年轻公子,模样俊美,身量挺拔修长,瞧着与宝玉大不了多少的年纪,着一身素净的衣袍,却端的贵气十足。 实在当得起霁月清风四个字。 这屋里头的姑娘们,便没一个不是红了脸的。 按理说,贾府里头的子孙们容貌倒也不差。 只是个个都生得油头粉面的,哪里及得上外头那位公子呢? 宝玉那张好看的皮囊,都叫生生比下去了。 黛玉突觉得心都跳得快了些。 这一出倒是她未曾想到的。 原本的宝玉闹了祸事出来,叫她心头愤怒,只觉得今日生辰怕都要过不好了。 可谁又想得到,她今日生辰,偏是有那个哥哥前来,得以站在她跟前,同她一起过呢? 一阵大悲大喜。 一时间,黛玉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才的愤懑与委屈,也都像是浇了水上去,个个都熄灭了。 贾政见谁也没动,眼瞧着好端端一个生辰,便又要陷入悲苦的氛围中。 他忙出声道:“和侍郎同我交好,也算得上是你们的长辈。” 说罢,他便招呼身边小厮道:“去请和侍郎进来吧。” 那小厮应了声,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了。 此时正值仲春,待太阳落了山后,便还有凉意。 和珅站在院子里,风吹来,明明带着凉意。 但他却奇迹地觉得,从胸口蔓延向全身的,分明都是暖意。 满腔的怒火,此时也都熄了个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送人什么东西,都是随性而为。她不似宝钗、凤姐儿,处处俱到,平日里都要结个好。但也正因为她不是长袖善舞的人,所以突然送个珍贵玩意儿,又不邀功,在旁人看来反倒觉得可贵了。 看出黛玉心性的人,就会想要亲近她,对她好。原著中紫鹃是一个。 这里头,凤姐儿、惜春也都成了想要亲近黛玉的。 反正我从不觉得黛玉是小家子气啦,宝钗性格更淡,黛玉脾气更烈些。我爱你就是爱了,我生你气了那便是生气了,半点不作遮掩。黛玉这样好的姑娘,一旦知晓她真性情的,是会想要疼她的,而不是在背后里诋毁她高冷小气的。 第二十七章 小厮走到和珅的身边, 低声同他道:“二老爷请您进门去呢。” “怕冲撞了府上的姑娘。”和珅淡淡道。 那小厮忙道:“二老爷说了, 不妨事的。” 和珅这才挪了步子, 缓缓跨进了门。 宝玉待他一进门,便不自觉地往黛玉的方向退了两步,像是怕极了和珅, 本能地要寻个安全的地方。 又怕贾政斥责他没了规矩, 还闷闷地开口喊了声:“侍郎。” 和珅转过身, 招呼身后的刘全:“东西呈上来。” 刘全忙搬了个盒子进来。 和珅却略有些迟疑。 他同黛玉并不曾说上几句话,如何称呼她反倒成了难题。当着这些人的面, 自然不好过分亲昵。称“林姑娘”又过分疏远。 和珅还是头一次口拙了起来。 反倒是黛玉这时更落落大方些,她推开了一旁的紫鹃,走上前来, 指着那盒子, 抬头问和珅:“我能瞧瞧么?” “自是能的。” 黛玉伸手打开了盒子,却见里头放的并非什么金银首饰。 只一盏灯。 乍一看, 还有些寻常。 但后头的雪雁却是一呆,转头与紫鹃道:“今早姑娘还说起……” 紫鹃忙掐了她一把。 雪雁立刻闭了嘴。 至于何等惊骇之情,便也只有按捺在胸中了。 “好精巧的灯。”黛玉低低地道。 宝钗此时也出声道:“瞧模样, 像是走马灯。” 黛玉伸手将那盏灯拿了起来, 这会儿也想起了自己晨间说过的话。 也更想起了, 早年还在姑苏时,母亲尚在。出了门,便能瞧见那些高高挂起的花灯,光影落在脸上, 连带的母亲面上也不似往日那样苍白了。 那便是她记忆中最美丽的景象。 后来母亲病得起不来,再逢生辰时,便无法出府去了。 她是与他提起过的。 她说不知何日,母亲能又带她出门去瞧花灯。 然后他就记住了。 一转眼几年,他便真送了一盏灯来。 比记忆中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