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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着,待过两日把张氏要回来,那个浅玉姨娘,也得意不了多久。 她抬头望进傅琨狭长带着笑意的秀目中,是啊,老爷是明事理的人,怎么会真的和自己置气呢? 万事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 第二天傅念君知道傅琨把张氏与姚氏隔开,且把浅玉姨娘母女挪到正院,开始让浅玉接手管事后,她就知道,爹爹这是终于行动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傅琨的行事一如他的脾气性格,在朝堂上是这样,在后宅也是如此。 从来没有人见过傅相恼怒红脸,急切躁进时的模样。 他处置人和事,都是这般,缓缓而动。 温柔的一刀。 她从以前就和傅琨提过,姚氏身边这个张氏,心眼极多,姚氏很多主意,都不是她想的,而都是出自于张氏。 昨日她又和傅琨多说了一句,姚氏想鼎力支持林小娘子入崔家做妾,以图谋日后用贵妾身份压制自己这个正妻,这法子,大概也是张氏提出来的。 当时傅念君就在傅琨眼中看到了一丝极浓的阴郁闪过。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傅琨有这样明显的情绪。 他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哪怕先前处置方老夫人时,被杜淮的事恶心时,他也不曾这样。 林小娘子露出贪婪本性,傅琨和傅念君都能揣测到,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张氏还不忘撺掇着姚氏再算计傅念君一把,傅琨就真的忍不住了。 那女人实在太过恶毒。 他从之前就与姚氏亲近了一段日子,姚氏才渐渐放松了警惕,接着一步步把姚氏身边的势力和权力瓦解,让她成为一个徒有虚名的崔家主母,这才是傅琨真正的目的。 傅念君微笑,还不错,这样的结果她能够接受。 姚氏是不可能被休的,害她性命又太损阴德,折了她羽翼才是最好的法子。 接下来,傅琨应该还有布局。 傅念君叹了口气,但愿这次能够一劳永逸吧。 —————————— 争榜白热化,求大家的月票谢谢! 正文 第163章 有缘又有情 傅琨和傅渊将傅念君与崔涵之的婚书在祠堂的灵位前烧毁,看着随着那一缕青烟化为灰烬的婚书,傅琨心中终于定了定。 傅渊静立在父亲身旁,只缓声说: “爹爹,如今二姐儿的亲事,您可有筹谋了?” 傅琨听他这话,只道:“你先前从不会问这个。你对这事上心了?可有主意?” 傅渊的脸色突然有些尴尬。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对傅念君的事上心。 他清了清嗓子,“如今住在府内的陆家大郎,是孩儿的同窗,爹爹以为如何……” 傅渊是聪明人,陆成遥也不笨,先前傅渊向陆成遥透过底,言明与崔家退婚之事,便是因察觉陆成遥对傅念君有几分与旁人不同的心思。 傅渊知傅念君如今性情大变,倒是有几分傅家女的样子了,陆成遥若说对傅琨和傅家之势完全没有攀附之心也不可能,可是他比起崔家的儿郎来说,对傅念君起码还谈得上“尊重”二字。 陆氏家族也很是不凡,按底蕴来说,傅家还是低了一截的。只是陆家虽为顶级世家,本朝却渐渐在朝中显得有些疲惫无力,后继不足,如今这一辈出了个嫡子陆成遥算是有些前途作为的,可陆家众人心思都太杂,汴京距他们本家潮州又千山万水,他若是要在这里做一番大事,恐怕傅琨助他,比起崔涵之来说,出的力只会多不会少。 傅渊晓得父亲如今的处境,与陆家联姻,其实并不算是太好的买卖。 当年聘陆氏,也是个缘分,傅家二爷体弱,也不是傅家掌权之人,而陆氏正好因相貌残缺,被家族嫌弃,傅家聘她,也算合适,其实对两家拉近关系也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 但是傅琨的嫡长女嫁陆成遥,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陆家还是太复杂了。 傅琨捏捏鼻梁。 “不妥。” 即便不考虑别的,只考虑傅念君的幸福,他也不会与他们联姻的。 傅渊却就事论事:“爹爹觉得何处不妥?陆兄与他的meimei如今住在傅家,未必不是陆家打的算盘,毕竟如今朝堂渐稳,他们要观望也观望的够久了,他们想要重回前朝时的辉煌,必然要做一些改变。” 联姻新贵大臣,就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陆家两个孩子怎么打算,自然有你二婶去cao心,他们不放到明面上的打算,我就权当不知道,陆大郎的事,你就休要再提了。” 傅渊敛衽,“孩儿明白。” 傅渊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马上就要殿试,旁的事你且放在一边,近日来多在书本上花些功夫。等殿试一过,你的亲事也要琢磨起来了。” 傅渊当然知道,成亲是自己避无可避的一环。 “是。” 傅琨见他此般神色,似是有不愿,心里不由起疑。 “你可是有中意之人?” “断无。”傅渊答,“爹爹这话自不用多说,我心里有分寸。” 他是傅琨的嫡长子,是要与父亲在这政敌林立、云波诡谲的朝堂上并肩同行的。 在女色上,他知道尤其不能放松。 多少百炼钢,都为女子化作绕指柔。 傅渊不敢说自己心性坚定,却只知道严于律己总没有错的,因此在如今妓馆遍布,人人狎妓的风气下,他依旧逼迫自己随时保持一分警惕。 “没有就好。”傅琨缓缓道:“你阿娘去得早,本来这些话都该由她来说的,可是如今,只能我来讲了。” 姚氏,是根本不能指望的。 “我与你阿娘少年相识,共过甘苦,历过劫难,她最后命薄,弃了我们而去。” 傅渊听他说到亲娘,喉中不由有些哽住了。 大姚氏走得时候,傅念君还小,他却是能记事的。 “多少恩爱夫妻,也逃不过天人永隔,可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宿命,本就浅淡,成了夫妻的,已是不容易。”傅琨的目光恰好望向了亡妻的牌位,那锃亮的檀香木泛着悠悠岁月的光泽,旁边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