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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的念头,可是真的?”真不真她心里早便有底,这还是上一世里太子亲口同她说的。 太子微一颔首,“不假。” “真人以潜心悟道为由,拒了圣上的高官厚禄,只是每月里将炼制好的丹药送进宫中。”谢杳直望着他双眼,“如今有个真人现成的弟子,还是唯一一个。上承天道,能窥见将来之事。若是能招进宫中,想来也是桩好事。” 太子哑然,过了好一阵儿方道:“谢杳,欺君之罪,你担不起。” 谢杳从旁接过纸笔来,略一思索,提笔写了一行这才回话道:“不敢欺君。只是世事浮沉,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罢了。” 太子默然,只看着她写下去,一笔字铁画银钩,已有小成。 谢杳停了停笔,抬头看他,“殿下可在户部工部安排好了?都是何人?” 太子报给她几个名字,看她以卜算为由,举荐了其中两人。最后一个字落定,谢杳将纸拿起,奉给他,“还请殿下遣人去一趟松山观,将个中情况告与净虚真人,请他下山入宫一趟。”这话虽与那大理寺卿说过,可他毕竟是听命于宁王,保不齐宁王是什么打算。 太子接过她刚写好的供词,展开瞧过一遍,问道:“孤若是不来这一趟,你该当如何?” “自是在宁王给的那一纸供词上签字画押了事。到时候,可由不得殿下不紧不慢了。”话是这么说,谢杳心里打算的实则是沈辞——太子来不来这一趟她心里没底,可沈辞自然是会来的。只是这陈词由沈辞递上去怕是不妥,还得再动一番脑筋,不如太子来得省事。 太子低声笑起来,将供词折好收入袖中,“孤会吩咐他们,关照你一些,让你少受些苦。” 送走了太子,谢杳才真是一丝气力也提不起来。牢中昏暗,不知是什么时辰。狱卒送过饭来,许是太子关照过,饭食上还算不错,只是谢杳这一日过得惊险,没什么胃口。 她应付着草草吃了两口,便找了个不那么潮的地儿,把自己蜷成一个小团。 她还是不喜与生人说话,每每遇上生人,都难受得仿佛架在火上烤。可气势怎么也要强撑起来给他们看,这时候是不能露了怯的。 她心里实则空落得很——前头的路全然隐在雾里,究竟能一步登天,还是一步落入深渊,在这一脚没踏出去之前,又怎么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净虚真人: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我文理科都不好。 谢杳:没事儿,我追求的是玄学保过。 感谢在2020-04-10 22:19:54~2020-04-11 23:5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简单不简单 2个;加油向上、陈蓉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orl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清潭 谢杳越这么蜷缩着,潮气漫上来越觉着冷。她抱紧了胳膊,本都迷迷糊糊要睡过去了,突然福至心灵似地抬起头来。 狱卒领着一人走过来,铁链当啷一声被放下,牢门拉开,狱卒恭敬俯首撤步,将来人让进去。 沈辞在她身前两步远停住,紧绷着脸,低头看她。 谢杳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东宫地牢里也是这般。昏暗逼仄的牢房,她在囚衣里窝起来,他一言不发走进来,就这么自上而下看着她。 谢杳鼻头一酸,莫名有些委屈,低头吸了吸鼻子,飞快抬手抹了眼睛一把。 沈辞轻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朝她伸开双手。 谢杳眨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将头偏到另一边。下一刻却被径直抱进怀里。 沈辞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开她的发,看着小姑娘的眼泪又掉了两滴下来,打湿他衣襟,又好气又心疼,“这时候知道委屈了?先前设局那能耐呢?” 谢杳抿抿嘴,小声在他怀里哼了一声。 “春旱的消息我虽不知你是从何处知晓的,但观你这些日子来的小动作,你的打算我也略能猜到两分。”沈辞抚了抚她的发,接着道:“你想同太子结盟,又想一举踏入朝堂,便借了我朝重道造势。” 他手一顿,恰扣住她后颈,低头探究地看进她眼底,“我只有一事不明。杳杳,你到底想要什么?” 谢杳心里清楚,倘若不是这次牢狱之灾,他恐也不会开口问她。他要信什么的时候,是不掺杂质的放纵。她毫不怀疑,无论她说出什么实质性的愿望,他都会替她达成——只是如今的她,面对着这样的信任,总有些战战兢兢。 像是摔碎过又失而复得的玉佩,系在她颈间,摇摇晃晃,她总时不时就要摸上一摸,确认它还好好的。 谢杳移开目光,沉默了片刻,方轻声道:“我想帮你。” 说者有心,尾音震颤在听者的心上。沈辞笑了一笑,掐掐她脸颊,“杳杳能有这份心我很欢喜。你若是有无论如何也想做的事情,我不拦你。可我希望你要做的事情,只是因着你想做。” “我不想,也不该,成为你的缘由。” 谢杳垂下眼帘,并未吭声。 沈辞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抬手敲在她额头,正色道:“杳杳,京城这潭水深不见底,独醒者少有。” 谢杳点点头,声音清亮,“我知道。” “长夜孤寒,不见天光。” “我知道。” 沈辞笑着喟叹一声,“你这是拿定主意了。你这拗劲儿上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谢杳抓住他手,重重一握,“阿辞,我不是那个坐在树枝上,连下来都要你接着的小姑娘了。这潭水浑,我也并非是想涤净了它。我答应你,绝不会耽于其中,好不好?” 沈辞反手握住她手,“好。” 沈辞不好在这儿耽搁太久,又陪了谢杳一会儿,叫她且再忍耐两天,也便回了。 兴许是太子和镇国公世子都对这处上心的缘故,往后两天谢杳过得显然比寻常牢犯好一大截。 第三日,同谢杳所料相差不多,宫中果然来了人宣她进宫。 她换上了先前进大理寺狱时的衣裳,由公公引着,进了太清殿——太清殿正是宫中筹备道教仪式之所,皇上选在此处见她,想来是已信了七分。 踏进殿中,谢杳先是对皇上行了大礼,被叫起,又对上头那道蓝色的身影一拜到底,“拜见师父。” “孽徒!当日为师是见你有慧根,方点拨几句,叫你以俗家身份拜入门下。为师一早便嘱咐过你,天道不可妄言!你又是如何做的?”净虚真人一拂袖,倒真有两分世外仙人的架势。 他抢在前头说这番话的意思实则是先跟谢杳通口气,免得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