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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迁,我们是夫妻,我好你才能好,同理我也是一样。倘若今天换做是我出事,你只会比我更疯。” 她的眼睫挂着泪珠,鼻尖通红,清瘦又憔悴。 不敢想。 陈时迁认命地闭上眼,不敢去想如果是桑酒出事,他该怎么办。 大概这辈子他都没办法再一次接受生命中第二个珍重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种感觉至今回想起来依然泛着钻心的痛,连带着渗进了骨头缝里。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涅槃重生,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痛不欲生。 他睁开眼,古井无波的眼眸里仿佛烛火燃烧,“以后一定不会再以身犯险了。” 是对她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从前是守着一颗腐朽的心活着,如今这颗心是因她还活着。 ...... 孟画青推门进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床上,桑酒靠在陈时迁的怀里,两个人都睡得很安稳。柔和的月光洒在他们脸上,美好又温柔。 她欣慰地笑了笑,轻轻关上了门。 上天永远会眷待有情人。 第54章 张济行说的一点都没错,江盛自杀这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网友对于陈时迁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更要命的是一些营销号为了吸引眼球找了一大批记者堵在医院,引起了很多病人家属的不满。 为此医院有意无意地提醒过桑酒好几回。 正好陈时迁除了有些轻微脑震荡外,身上没什么外伤,医生检查过后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回家静养了,于是桑酒干脆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回家养病也好过整日被人追问。 出院那天,江盛的父母特意来感谢陈时迁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的模样可没有那天桑酒去兴师问罪时那样盛气凌人。 要不是陈时迁不想多惹是非,以她的性子这会律师函已经送到他们面前了,对着他们也实在摆不出好脸色。 提到学校对江盛的处理,他也只是平淡地回了句,“全听校方安排。”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无能为力。 江家夫妇在他这里套不出话也无可奈何,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 等他们走了,桑酒不满地皱眉,“你干嘛要拦着我,好歹你也救了他儿子,看看他们什么态度!” 陈时迁走过来帮她一起整理行李。 “张院长有句话说的没错,有时候没必要那么较真,何况人家故意要装聋作哑。” 校方的意思是人学生也吃了苦头,至于作弊就按规章制度办,记了个大过外加留级一年,这事就算过了。申大毕竟名声在外,学校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影响明年的报考率。 “你失望了?” 学校息事宁人的态度到底是让这些教书育人的老师寒心,往后谁还敢多说学生一句不是。 陈时迁摇头,“失望谈不上,各取所需而已。” 桑酒没说话。 这年头学生威胁老师,老师就该妥协,老师管教学生反而成了错的一方。世界善恶黑白全凭网友一句话定夺,这个社会看似人人自由,却人人都活在枷锁之中。 不怕你出错,就怕你出了错还要为自己辩驳无罪。 那在他们眼里,这就是狡辩。 - 作为补偿,学校给了陈时迁两个礼拜的假期,桑酒便带着他去普宁寺住一段时间,那里远离是非,适合养病。 孟画青当时得知陈时迁出事的消息时也慌了神,就怕女儿会和当年的自己一样重蹈覆辙,遭受一次锥心之痛。 好在老天有眼,不愿拆散有情人。 否则单看桑酒这次的举动就知道倘若陈时迁真出了事,她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也是这一次让孟画青真正明白了自己女儿这回是彻底栽了,就是让她以命换命也绝不眨眼。 晚上,母女婿三人吃完饭,桑酒帮着孟画青收拾碗筷。 孟画青瞧着她这段时间瘦了许多,别家女儿结了婚之后都是越来越滋润,偏她从陈老爷子生病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当妈的看在眼里,生出几许心疼的同时不免要怪那个让女儿遭罪的人,“下次别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了。” “妈,当年我爸出事的时候你不也是一样。” 孟画青一噎,但凡心里有那个人,哪怕对方只是擦破了点皮也紧张得不得了,更别说是出了这样的事,要不然哪来的情比金坚。 因为自己亲身经历过,推己及人,她明白女儿的心情。 “我就是心疼你。”孟画青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盼着你定下来,又接二连三地出事,一个安耽日子也不让人过......” “谁说不让人过了。”桑酒努嘴指了指客厅里帮她剥荔枝的人,笑着说,“这年头有耐心给你剥荔枝的男人可少见了。” 孟画青顺着看了一眼,淡声道:“那也要看是谁给你剥。” 桑酒收回视线,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肩膀,“孟女士,说好了,不许再挑他的刺了。再说了,这次又不全是他的错。” 孟画青:“他让我女儿担惊受怕就是他的错。” 心里一阵暖流流过,桑酒头靠过来,轻轻地说:“可要不是他,你女儿这辈子可能连替人担惊受怕的机会都没有。” 孟画青愣住。 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陈时迁对桑酒是好的没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