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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云缈要派出一批弟子去苍梧城。 将夜要去?但简十初应该不会不告知你,就直接委派他出去吧? 这也是云谏好奇的,这孩子到底会用什么办法蒙混过关? 他面上不显,心底竟隐隐有些期待。 步凌尘随意懒散地靠在躺椅上,无视云谏不太愉悦的目光,端着将夜临走前沏好的茶抿了一口。 我倒觉得这是好事,那个安排他成为你徒弟,给他拴上生死契的人这么久都没动静,他再不出去,你还怎么查? 对面的男人神色始终浅淡,眼眸里都不轻易泄露情绪。 步凌尘到底是猜不透云谏心思,也懒得猜。 直接问:除了这个还有最近那妖邪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你要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明日之后,我出去一趟。 云谏声音浅淡随意,说的话却让步凌尘心底一紧,他激动地站起来,拧眉反对:这不行! 你什么情况自己心底不清楚啊?虽说能凭借将夜携带的尾翎,让化身离开,但你不记得上次的事了吗? 云谏自然记得。 离开云缈山,他体内的灵力就会飞速流逝,不随意动用,还能撑一段时间,要是遇上什么事,灵力消耗过度,他怕是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但这一年来,每个月盈之夜,他识海中的记忆便会叠加一层,那层薄雾半透不透地,都快揭开了。 他实在是,不想等了。 云谏说:我有办法减少消耗,不随便用灵力,撑两个月还是能撑住的。 步凌尘也清楚,云谏只是看起来好说话,表面上从不和人争执什么,但骨子里的犟简直令人无可奈何。 一旦决定的事情,坠了崖,撞了墙,都是回不了头的。 他很了解他,但还是怀揣希望,说出最要紧的那份担忧:就算这样,那每个月盈之夜呢? 呃云谏没说话,但他做的决定,步凌尘就算急得跳脚也改变不了什么。 云缈这次的行动看起来很正常。 就像是同以往一样,委派一批弟子下山除魔罢了。 除了被选上的弟子和几位主事的长老,其他人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 按理说,闻人玥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并没有资格随行,但简十初怕这次委派的都是修为高深的弟子容易引起注目,才混插几个修为平平的,用来掩人耳目。 此行不过十七八人,整队后便从云缈出发。 刚一下山,将夜就顶上队伍最后的闻人玥。 少年面色极阴郁,擦肩时狠狠瞪了一眼闻人玥,心不甘情不愿地穿着一身sao气的藕粉衣衫缀在队尾。 粉衣小零是真sao啊! 将夜从换上这一身粉衣开始,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却不得不穿着,而且这一路都要穿着 更气人的是,闻人玥选的面纱为什么也是粉色的! 银色铝花装饰的薄粉面纱,闻人玥说很配这一身衣服,但将夜只觉得,自己一个绝世猛一这样穿,看起来很像女装大佬啊! 绝望之下又怕暴露身份,只能委屈自己。 为了防止被发现,他一路上尽量不说话,别人找他,他也不搭腔,就说自己嗓子疼。 去往苍梧城需乘船,日落前,他们搭上灵舟。 队伍最前的师兄安排他们入住船内客房,他才猛地发现,这次带队的竟然是钟离泽! 这斯文败类,真是好了伤,就又拾掇起他那一张谦谦君子的面具,哄的师弟们又是听话又是乖巧的,唯命是从。 将夜恹恹地附和众人,不走心地夸赞师兄妥帖细致。 等到了房间,他一关上门,就扯了这张sao气的粉面纱,气鼓鼓地把自己摔在床上。 离开师尊的第一天,也不知道师尊有没有按时吃药。 一闭上眼,师尊的样子就盘桓在脑海中,散不去。 或是垂睫看书,或是倾身修剪花枝,或是听话温和地任由他喂那苦涩的药汤,或是温泉沐浴 啊!!将夜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他好端端的,想什么师尊沐浴啊! 说好的不觊觎,不染指,不亵渎呢? 这一惊,让他有点怀疑到底是原身残留的潜意识cao控着他,想那些有的没有,还是师尊的万人迷属性,让他也着了道。 他确实,有点想念师尊了。 撇开那一层不该有的心思,他努力往师慈徒孝的方向转动脑子。 这一年里,他们几乎是日日相见。 将夜早就习惯了每天问声早安,给师尊沏好了茶再去找洛言切磋,每天夜里都会捧着一盅汤水,喂给师尊喝。 有时候师尊睡得早,他就给贪凉的师尊掖好被子,盯着暖黄烛火下,那近乎完美无缺的容颜,礼貌的不带任何亵玩意思地欣赏会儿,再吹了灯,回去睡觉。 这一下,真的很不习惯。 他想着想着,有些伤感。 夜已深,船窗外的江面上升起一弯残月,在广阔无垠的深色水面上格外漂亮。 比神隐峰的好看。 他无意识地自言自语嘟囔着:好像从没和师尊一起赏过月,这月亮要是再圆一点就好了,要是师尊也在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