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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军中磨砺,所以行事起来雷厉风行,绝不拖沓,连步子都迈的比宫中这些伺候的寺人们要大。虽然举手投足间皆符合礼仪,透露着一国公子的贵气,却又仿佛与处处安逸繁琐的王宫不一致,眼神中含有锋利的锐气。 眼见桓珩快到摘星台了,诸萦才不紧不慢的回到阁楼中,施施然跪坐在席上,等着婢子的通传。 果不其然,几息之后,门外就传来明月尽力放轻的走路声,她在门前停住,弯着腰向诸萦通禀,神女 还没等明月说完,诸萦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打断道:让他进来罢。 门外的明月微微愣住,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诸萦垂头施礼,口中称是。然后便慢慢的向后退开离去。 等桓珩施过礼之后,诸萦不像往常一般等着他开口,而是先道:吾听闻,汝不日将被立为卫太子。 听到诸萦的话,桓珩面上没有露出半分骄矜,而是恭谨地对诸萦拱手而拜,答道:禀神女,确有此事。 诸萦神色不变,继续道:既如此,汝对卫国政事,了解几许? 十之二三。桓珩面色平静,尽管知道可能是诸萦在考量他,也毫无慌张,只是低垂着目光回答。 如今郢城诸国百姓皆至,人满为患,汝可知如何安置?如何防有宵小之辈? 桓珩这几日虽然也忙于祭祀之事,但不意味着他就对郢城的守卫毫无关注,日渐多起来贵族和平民,还有不时滋事,动不动就血溅当场的游侠们,已是郢城迫在眉睫的忧患。 尽管这些尚且还是隐患,并不算严重,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进郢城,矛盾势必会凸显。偏偏卫王昭告天下,称是可迎天下之民前来观礼。届时若是不能做到,只怕要成了笑柄。 这些事,卫王不会注意到,但不意味着桓珩也无所察觉。他心中早已有了章程,只是等着时机罢了。 不过,神女既然询问了,桓珩便没有隐瞒的必要,禀神女,珩已命将士在城外铺设棚屋,如今尚未入秋,无霜寒之忧,故而只需备齐茅草,可供遮蔽入睡。 待逆旅不足时,可凭路引而居,依其属国划分,日夜皆有将士巡逻。 而城中各处 桓珩将布置一一道来,显然,这些并非一日之功,他早就察觉,并有所准备。 诸萦状似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 她从桓珩的布置中知晓,进城果然是需要路引的。 没事,她不慌,还有办法。 只见诸萦微微一笑,对着桓珩开口,若是想在郢城中通行无阻,又有何法? 这下轮到桓珩迟疑了,他愣了片刻,还是直接答到,有。 他望着诸萦,心间似乎有了猜测,手微微凝住,然后伸向衣襟处,毫不迟疑的取下一物,递与诸萦,此为符节,凡卫国城池,尽可随意出入,沿途驿站,供以食宿。 诸萦面色不显,淡定的接过符节,其实心里雀跃不已,并开始谋划要在郢城如何闲逛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小年,祝大家小年快乐吖~ 第43章 让桓珩离去之后,诸萦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之前找出来的衣裳,在脑海中唤出地图,寻了个离郢城不远的一处空旷田野,施动技能瞬移了过去。 当诸萦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便是泛着绿意的田野。她可是仔细挑选过的,只要顺着田野旁的这条道直走,慢慢就会和大路汇合,很快便能到郢城。 诸萦约莫走了有一会儿,果不其然,眼前的小道和大路交汇,陡然变宽。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只能继续走路前行。就在这时,她隐隐间似乎听到了马蹄着地的声音。诸萦的步子顿了顿,侧耳听了起来。 应该不止一匹,至少有十数匹马。 约莫隔了一会儿,策马的声音愈发大,十数匹骏马恰好经过诸萦的身侧,扬起了漫天沙土。 被尘土影响到的诸萦,不由侧了侧头,用袖子掩鼻。她本欲说些什么,但是想此时的道路皆是如此,不拘是马还是车架,只要经过,都会扬起沙土,这里的人恐怕也早已习惯了赶路是尘土飞扬糖的场景。所以诸萦只是蹙了蹙没,没有多说什么。 正当这时,却见前头的人,突然勒马停了下来。 那匹马额间带白,诸萦不太知晓马的品种和如何鉴别是否珍贵,但是很显然,经过长途跋涉,这些马里头,只有这一匹还是精神抖擞的,甚至有其他马没有的桀骜感。 想来不是什么普通的马。那么骑它的主人身份自然也有些不同。 只见骑着此马的人,绕了回来,他上下打量了诸萦一番。就在诸萦好奇对方是准备干什么的时候,那人却在马上对诸萦拱手行了个平礼,面上也扬起翩翩笑意,敢问这位义士,缘何独自一人徒步而行,某观义士气度不凡,绝非常人,自当有良驹华服相配。 说着,那人眼睛一眯,看起来有些自得,某虽不才,亦为陈国王孙,故有封地少许,不知义士可否愿入某府中为门客,某必不轻慢于君。 那人的姿态做的十足,想来是时常如此。只是诸萦不光看到他的明面上的礼贤下士,对情绪格外敏感的她,亦察觉出他掩藏在贤良面貌下的倨傲。就仿佛在说,能得他的青眼,是诸萦莫大的福分,若是识些好歹,便应该快些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