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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予浑身发抖,还不忘四处摸索寻觅锦带,淮兰一回头便瞧见正在少年掌中。 “给我!”她冷声说着,一把抢了过去,急忙替司空予系上。 少年立于原地,委屈的道:“小九并无恶意,只想为公子上药。” 司空予被系上锦带,心内渐渐平静,低声道:“无事,不怪他。” 他知小九是好意,可他无法容忍自己这模样除淮兰外被旁人看到。 皆为他小题大做,时常发疯。 淮兰握了握拳,强行将火气咽下,对着少年怒道:“今日不准用膳,自行去领三百鞭。” 司空予闻言,急忙打圆场:“不必罚他,他未犯错。” 少年未接话,忽听司空予又道:“兰儿去忙吧,小九为我上药也可。” 他知淮兰脾气,这些门人皆为她一手教出来的,若是犯错罚的极狠。 若这孩子因自己受罚,他于心不忍,这本就不是小九的错。 淮兰闻言,眉头皱的更深,她问道:“公子可受得了?” 若司空予不再介意此事,对他也算好事,至少证明他在努力忘却赫连庭。 司空予点了点头,温声道:“无事,我会试着去接受。” 话虽这般说,可他依旧受不了,只是为了小九不受罚。 今日便不上药了,让这孩子在他房内待会儿,做戏给淮兰看即可。 第166章 星稀归来 见司空予这般坚持,淮兰犹豫片刻,对着小九冷声道:“动作轻点,若让公子疼了,今日加倍罚!” 语必,又看了一眼司空予,这才转身下了二楼。 闻得脚步渐远,小九悄声关了门扉,抬眸看向司空予笑容邪气。 房内陷入寂静,司空予先开了口:“小九,你坐会儿吧。” “若淮兰今日不准你用膳,吃我那份便好。” 少年未接话,阴鸷的双眸始终望向坐于窗边的男人。 司空予以为他吓坏了,又安抚道:“莫要怕淮兰,她平日严厉些,也是为你们好。” 生死阁门人大多年岁尚轻,皆是家里养不起卖到这的。 因这生意沾个赌字,淮兰对这群孩子格外严厉,恐他们看多了将来走歪路。 生死阁不许门人自己赌,入了这门便要安分守己。 直到攒够银钱,门人可自行赎身,无论去留皆不干预。 又过了半晌,少年开了口:“来上药吧。” 司空予摇了摇头,笑着道:“不必了,你在这待会儿便好。” 话音刚落,忽觉双眼胀痛,司空予忍了忍,决定去后头继续专研取蛊。 刚一起身,便觉身前站了个人,司空予低声道:“莫要跟着,会吓到你。” 暗室那具尸首,胸腔已被他剖开了,瞧着渗人至极。 小九未躲,倔强道:“公子,我帮您上药吧。” 司空予不知他为何执着此事,只得道:“今日无需上药,你去坐着吧。” 他刚欲绕开,忽闻小九又道:“公子,您出血了。” 司空予闻言,抬手轻触锦带,指尖果然湿了。 双眼愈发钝痛,可他不愿旁人看到,想换一条小九又在房里。 少年似看出他心思,忽而一笑:“公子,小九不怕,刚也看见了。” 司空予一愣,一时也品不出真假,只觉这孩子胆大。 淮兰给他讲过,他这双眼成了白瞳,里头遍布血丝,如何想都觉渗人。 小九见他隐有松动,继续劝说道:“公子生的好,如何都是好看的。” 司空予背脊一僵,面上笑的凄苦,他道:“那也不必。” 无关小九真心假意,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少年见他太过倔强,一枚丹药自袖中滑落,指尖轻碾异香渐渐扩散。 司空予尚未察觉,脑中忽而混沌,猛然朝后倒去。 小九将他扶住,把人送到了榻上,眸间阴鸷依旧。 轻轻解开锦带,望着那双白瞳,静静看了半晌。 忽然开口:“你可知我为何人?” 此时无人应答,他只得自言自语:“我不是赫连庭,我是星稀......” 赫连庭是星满,一直都不是他,可过往岁月几乎无人得知。 他像个影子,只能躲在旁人rou身中苟活,生死阁上下唯爱懂事乖巧的星满。 呢喃细语呼唤,叫的也是他兄长,司空予亦如此。 这世间唯有他养母不同,唯她一人察觉,赫连庭有时会变成另一个人。 而每到那时,她都会玩笑般的唤另一个名字。 唤星满庭儿,唤他阿庭。 这次归来,他替养父寻得解药,谁知晚了一步只得默默为他送行。 而养母也不在了,可他却不记得这人因何而死? 思及此处,少年眸中一片阴霾。 抚上男人面颊细细摩挲,指下肌肤如凝脂,看的他口干舌燥。 星稀喉结滚了滚,强行压制邪念,拿起药膏为他涂抹。 谁知那药刚入眼,本应陷入昏迷的司空予,忽然疼的浑身发抖。 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润湿了额角鬓发,胸前的衣襟也湿透了。 星稀指尖轻颤,他恍惚明白司空予为何不能自行上药。 应是太疼了,连自己都下不去手。 这般折磨每日一次,连淮兰都习以为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