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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绷紧身体,却完全没有回应,因为他说不出话,本来只想回来再叮嘱封东语一些琐事的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封东语看他离开得如逃跑一样,忽然预感他今夜一整晚都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正好,她能缓一下。 封东语从浴桶里起身,拿了巨大的浴巾擦身体,擦到脖子处时,看到女主送的裴翠玉佩。 那据说是大师开过光的好东西,居然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封东语失望极了。 她本身也不怎么爱戴玉佩,觉得晚上容易缠绕脖子窒息,便把玉佩随意放到桌子上,继续快速地擦拭身体。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同时还有严罗安的声音: “小鹊,我现在得空了,来看你了,小二说你回来了,能开下门吗?” 怎么一个一个的时间错开得如此精准的? 封东语快速穿好衣服去打开门栓开了门。 她此时只穿着单薄的遮住身体的衣服,因为这古代的衣服太多,她只想见过严罗安后,可以穿着衣服直接上床。 严罗安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憔悴的少女,没想到门一开,看到一个面色红润有光泽,还带着微微水汽的少女。 少女穿着单薄,头发还湿着,哪怕明显头发里的水挤出来过,可是头发还是少量地往她身上滴水,她的肩膀和胸前都有头发,当然在衣服上氤氲开一片湿意,隐隐约约透着里面的肤色。 严罗安屏住了呼吸,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走动,瞬间紧绷住脸色,把少女推入房间深处,行走期间顺便用长腿关上了房门。 她想提醒封东语别这样穿着就来开门,可是想一想,少女估计还因为表弟难受着,做出恍惚不懂事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样一联想,她便同情到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语,只能把少女一路推到床上,严肃地说:“进被窝里用被子包着身体,我给你擦头发。” 这严厉的关怀,带着nongnong的保护欲望。 封东语挑了挑眉,虽然的确用被子包住了身体,可是没让严罗安帮她,而是自己抢过毛巾,自己擦拭头发。 严罗安看封东语无声地努力擦头的样子,心里软得不能再软。 以后这可怜无助的少女,只有她来照顾了。 不过看着看着,她余光里忽然看到被子里有个圆筒一样的东西,下意识拿过来打开看,结果看到了江澈的画像。 这逼真到显得很是贵重的画像出现在这陌生的客栈里,应该不是从江家那边拿过来的,因为少女没必要今天短时间内又去拿,所以或许是现场画出来的。 严罗安下意识便这样想,目光迅速扫视屋内,在屋内最大的桌子上看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一套画画的用具。 她凑近一看,又不经意间看到她送给少女的玉佩被随意放在剩下的画纸上。 表弟被少女亲手细细描绘,画出的画像又被这样珍重地放入被窝中,而她送的翡翠玉佩却…… 【却被丢弃,她不喜欢,很明显。】严罗安大脑里的声音残忍地说道。 严罗安没有反驳,心中涩意蔓延开来,哪怕知道她在少女心中的确比不上表弟,可是还是满嘴苦意。 不过她安慰自己,表弟已经去世了,她和一个已经去世的人难受什么呢。 她可以慢慢付出,慢慢等待,等到少女对她也这样动情的那一天。 【等什么呢?别等着等着,她又喜欢上别人了。你喜欢就立刻去抢啊,最起码让她知道你喜欢她。】 【现在没有江澈,你完全可以大胆说,也可以给她个依靠不是吗?你心里明明想得清楚得很,就别犹犹豫豫。】 严罗安看着那刺眼的画像和玉佩,被脑内的声音煽动着,心思越来越乱,眼神也越来越黑暗。 封东语刚刚一直在专注低头擦头发,不管严罗安轻手轻脚地在她身旁做什么,等到头发擦好,却看到严罗安满眼复杂地站在远处,手里拿着她眼熟的画像。 封东语猛地摸了摸被窝,发现果然画像被拿了,赶紧光脚跑去拿回来。 严罗安没有用力拿,轻易地被她拿走。 她正要说严罗安,却看到严罗安用力揉搓了下脸,露出温柔的神情,抢先一步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拿来打开看了,我当时没有想到这点,真的非常抱歉。” 态度很是诚恳,封东语也没有打算和她计较,便勉强说:“没事。” 封东语转身想放好画作,可是身体忽然腾空,被严罗安猛地抱起,姿势还是公主抱。 这是个很耗费体力的动作,封东语的身材虽然不高,但也不算特别娇小,然而严罗安轻松地抱住她,皱紧眉头关切地问:“怎么不穿鞋。” 目前还……勉强算正常吧。 封东语被严罗安快速抱着走时,纠结地想。 严罗安的步伐非常沉稳,但当要把少女抱到床边,准备放下少女时,忽然满身满心都是不舍。 她的手黏在少女的身上,身体神经质地颤抖起来。 那当然是她的全身在抗议要离开那团温暖,死活也不想撒手。 贪婪汹涌的占有欲一阵一阵地冲击着她的心头,冲破她大脑里的理智。 明明她之前想得好好的,不要急功近利,要徐徐图之,慢慢等少女伤疤愈合,等少女愿意接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