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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怨释结,更莫相憎”出自唐代和离书 第28章 夜话 崔白菀被逼得向后退去, 脚一绊,就栽坐在椅子里,神色惶然地抬头望他。 这封信本来是想等她出嫁那天才给他的, 哪成想今天他就来了。 这让她如何解释? 沈思洲俯身, 正好将她圈住,眼眸锐利,带着寒光,低沉道:“我说的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 “信什么。”这个距离太近,崔白菀耳根泛红, 扭过脸不去看他。 “我说我心悦你,崔白菀,你呢?你喜欢我吗?” 这是两人重逢后, 沈思洲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全名,让她莫名地感觉到了郑重。 问的人坦率直白, 答的人却惊犹不定。 “我……” 要说实话吗?崔白菀抿紧唇,有些犹豫,害怕自己再次被耍弄,到最后只换来一句“开玩笑的”。 她磨磨蹭蹭的, 半天才说道:“一丁点儿。” “什么?”沈思洲被她这话弄得一愣,“什么叫一丁点儿?一丁点儿是多少?” “一丁点儿就是、就是……”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我有些些的喜欢, 但是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在乎的那种程度。” 沈思洲被她这番话给气笑了:“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无理取闹的话。”他收起笑容,一脸的认真, “我说了两次,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总不肯信我。” “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崔白菀突然小声冒出这么一句。 沈思洲有些意外:“我可有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办到过的?” 崔白菀想了想, 摇摇头,她是约他来着,但是他当时确实没有明确答应,所以沈思洲也不算是失信。 她只是,只是生气。 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强人所难,因为总觉得在沈思洲的心里,自己也是不一样的。 崔白菀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她道:“这封信是我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最后我还是嫁给了晁瑛,就准备把这封信寄给你,没有现在就要跟你绝交的意思。” 沈思洲却不依不饶道:“现在没有?那将来会有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会咬文嚼字,崔白菀被他气得口不择言:“说不定,反正我们俩关系也就那样吧。” 沈思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与你,仅仅是一般关系?” “不然呢!” 沈思洲似笑非笑,却没什么温度:“我两年前就是你的人了,烟烟忘了不成?” 崔白菀大惊:“你胡说什么!我跟你之间是清白的!” 沈思洲垂下头,在她的耳边道:“两年前的月夜,你偷偷亲了我,还说要嫁给我,我现在答应你,可好?” 吐气如兰,说话间呵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她耳后的皮肤上,灼得她大脑空白,难以自矜。 “我、我没……”她想反驳,舌头却打了结,结结巴巴的,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要我接着说下去?” 夭寿了!沈思洲当时不是喝醉了吗,居然是醒着的!怎么也不阻止她!这也太丢人了! 崔白菀一边被他撩拨得心猿意马,一边感受到何为绝望。 她认命般闭上双眼,说道:“对,是我说的,我认,我认,你就说怎么办吧!”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沈思洲反而笑了:“那烟烟可愿意对我负责?” 崔白菀气火上头,想也不想立即道:“负责,没说不负责,我负责成了吧!” 沈思洲笑意更深:“好,明日我便将聘礼送来。” “等等……”崔白菀突然反应过来,“我、亲一下怎么怎么就要对你负责了!” “那烟烟是想反悔了?”沈思洲垂眸,望着她,长睫微弯,一双潋滟桃花眼里尽是惑人的波光,饶是看久了他的脸的崔白菀,此刻也被勾引得心神荡漾,止不住心软。 她道:“不反悔,不反悔。” 沈思洲这才唇角微勾:“烟烟可要说话算数。” 他终于站直了身,伸手到崔白菀的面前。 崔白菀看着他,神使鬼差地朝他递出了手,顺从地被他拉着起身。 沈思洲道:“一定不让烟烟久等。” 他的脸突然凑近到崔白菀的面前,崔白菀以为他是要亲自己,吓得赶紧闭紧了眼。却不成想,料想的亲吻没有落下,沈思洲只是将她被拂乱的鬓边碎发细细别到耳后去。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崔白菀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耍了,睁开眼,沈思洲已退到了五步外的位置。 上一瞬还在捉弄她的罪魁祸首,此时一脸正经道:“早点睡吧,我走了。” 崔白菀目睹他朝窗台走去,走了几步之后他却突然折身返回,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塞到崔白菀的手里,然后猛蹬几步,如同来时一样,长腿一跨,便轻松越过了窗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崔白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里,沈思洲塞给她的居然是个木雕,巴掌大。 年画娃娃形状,憨态可掬,怀里还抱着一条鲤鱼。 “……” 戏文里送的定情信物都是扇坠儿玉佩香囊什么的,到了她这里,居然是个木雕娃娃。 可见写话本的也不一定都解风情,还可能是个大骗子。 晚上崔白菀就寝的时候,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沈思洲送她木雕娃娃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的送她这个是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