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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睡糊涂了,方才没看见你。你从门口进来吧。” “不用了!”谢英摆了摆手,一把推开木窗,撑着窗台跳进来,客气地笑道:“我就知道,阮师兄是好人,刚才不是故意的。” 随着他这么一推,摇摇欲坠着的木窗哐当一声,掉到地上,阮秋看着洞开的窗口良久不语。 谢英闻声回头,也知道闯祸了,赶紧跳出去,将木窗装回原来的位置,接着溜到门前去…… 敲门。 阮秋:“……” 他看着还勉强卡在窗台上的木窗,深吸一口气,最终,只能无奈地朝门外说了一句,“进来吧。” 谢英嘿嘿笑着,推门进来,先是小心翼翼地偷瞄阮秋一眼,发现这位好人师兄没有生气,他心中暗喜,双手啪的一声抱拳道:“阮师兄,昨日是我鲁莽了,我郑重地向你赔罪!你真的很厉害,我能不能,再请教你一下,就一剑!一剑就可以了!” 阮秋幽幽道:“不能。” 他早就跟谢英说过,他只是一个练气二层,就连被称为剑圣的殷无尘也教不了他剑道,他这样一副身躯哪里打得过一个半步筑基? 不过…… 阮秋看着谢英,想起上一世的事,谢英在他的人生里,就像一颗稍瞬即逝的彗星,风风火火而来,从未嫌弃他的修为比他低那么多,一直请求他出剑,还想要问剑剑圣。 他的目的本就不是拜师,而是要见识一下剑圣的剑。 但最终,谢英没能达成他的心愿,就遗憾离开了。因为一个意外,他经脉寸断,修为全废。 由一个朝气磅礴的天才变成一个废人,不过短短数日,见到他,阮秋难免生出恻隐之心。 算了,跟一个小孩气什么。 阮秋暗叹一声,望向门外,“你可知道,此刻是寅时。” 谢英呆了呆,看了一眼昏暗的天幕,一脸无辜,“可我想了一夜,真的等不下去了,想来阮师兄此刻一定也在潜心修炼,不如我们切磋一番,兴许能对阮师兄有所助益!” 阮秋看他越说越兴奋,摩拳擦掌,耐心道:“我没有在修炼,谢英,我病了,需要时间休息。” 他前世就见过谢英,对这个冒冒失失的小孩还算了解。 果然,谢英闻言便露出了懊悔而又充满遗憾的神色,再看阮秋显然刚起床的模样,素白长衫外就披了一件青衫,腰杆显得格外纤细,瘦弱的身姿显露无疑,他立马乖乖地垂头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生病了,要不……”他抬眼看向阮秋,试图补救,“你们玄极宗的灵犀山上全是医修,我去找一个过来,给阮师兄看病?” 阮秋没忍住笑了,苍白的面色总算添了几分红润。 “不必了,我的病谁也治不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还记得前世他就说过自己病了,婉拒谢英比剑的请求,结果当天晚上,谢英就背着一个医修来给他看病。阮秋很少下山,也很少碰到谢英这样的人,当时也愣了一阵。 为了不麻烦同门医修,阮秋还是得阻止一下谢英。 望向天边的鱼肚白,阮秋忽然有一个好主意,他走到门前,谢英便屁颠颠地跟过来,看着他指向星光之下,云雾之中的一处高阁,“你真的很想与人比剑?看到那里了吗?” 谢英用力点头,想了想,又摇头,一脸认真地说:“也不是……阮师兄既然生病了,我也不会趁人之危,你病好前,我不会再来了。” 竟还是个懂事的,阮秋轻笑,“你想比剑,可以。那处,是我清徽山的剑阁,也是给内、外门弟子设立的比武台,每日都会有不少出色的弟子在剑阁切磋,你想要问剑剑圣,怎么,也得先闯过剑阁这一关吧?” “剑阁!比武!” 谢英激动起来,“那我肯定不能错过!我这就去!” 他抱着剑转身就跑,跑出门外又回过身来,语气雀跃。 “那阮师兄,我先告辞了!等你病好,我再来找你比剑!” 阮秋看着他一溜烟跑远,暗道果真还是个小孩子,按住心口轻咳两声,思索了下,又有些心虚地小声喃喃,“谢英是剑道天才,但师兄弟们也不差,不如提前支会剑阁那边的弟子一声,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 话音刚落,屋中响起清脆的哐当声,阮秋抬眼,就见那方才被安回窗台上的窗子,又掉了。 只余下一个大洞,任晚秋清晨含霜带露的冷风侵袭。 一阵缄默后,阮秋摇头回屋。 “还是让师兄弟给他一个教训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万象回春,不平之剑。 被谢英这一闹,阮秋是困意全消,索性去修窗子。这活儿阮秋熟练,在日出之前就能修好,也别问他为什么手熟,师门里就有那么几个出入不爱走门,平日还爱打架的。 这一年来给师尊师兄们善后,修窗户都只是小事情。 剑修,是很可怕的生物。 特别费钱,还爱拆家。 现在多了谢英一个,阮秋只庆幸他的两位师兄不在。 剑修见剑修,八成要打起来,到时候又该修房子了。 也好在阮秋的秘密在表面上看不出来,谢英今日这样冷不丁闯来也不要紧,而在山上,知道阮秋秘密的人唯有他师尊殷无尘,不知道的师兄们,也不会想揭阮秋的伤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