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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抬头,望着越无尘的背影。 看着他那满头的白发,以及冷硬的侧颜。 突然之间,心头涌起了滔天的委屈。 小景咬了咬牙,特别想知道,师尊到底是要顾全大局,还是要他这个好不容易才带回山的徒弟。 “师尊,您也认为,是弟子的错吗?” 越无尘不答,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小景今天的确行错了事。 不仅仅是因为伤害同门师兄弟,还因为同他这个师尊举止过于亲密。 若是不处置小景,恐怕……恐怕还会引起更多的猜忌和流言蜚语。 不管是当初的林景,还是现如今的小景。 身上总是笼罩着“断袖”的名声。 好似头顶的乌云一般,无论如何也散不干净了。 区区一次试炼,越无尘完全没当一回事,输赢都无所谓,只要小景平安无事便好。 可是,小景好似太看重输赢了,为了赢,甚至不惜重伤同门。 越无尘即便再偏宠他,也决计不能容忍。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可辩解的。 但他又迟迟不忍心当众处置小景,不忍心看见小景发红的眼睛。 “什么破门规?我看就是欺软怕硬吧!别以为只有秦朝背后有七星阁护着,小景也有!” 林惊鸿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和小景之间的关系。 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他只在乎小景会不会难过。 会不会受委屈,受欺负。 当即丝毫不顾他大哥对他使眼色,上前挡在小景面前,林惊鸿满脸认真,一字一顿地道:“他是我林剑山庄的人!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整个林剑山庄!谁敢欺负他,就是欺负到林家的头上!” 此话一出,林墨白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周围也响起了议论声。 甚至有人出声询问:“常轩是你什么人?他背后凭什么站着的是林剑山庄?” 此话一出,林墨白赶紧呵斥道:“惊鸿!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林惊鸿知道小景不愿意承认是他二哥。 也不敢当众逼迫小景承认,索性便道:“他是我的恩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曾经从邪道罗素玄的手中救过我!” “他同罗素玄之间,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以自己的生命起誓,常轩和罗素玄之间,不是你们说的那般不堪!” 立马就有人问了:“那当初拜师大典,他当众袒护罗素玄,同罗素玄离开,又怎么说?” “那是因为罗素玄也救过小景!”林惊鸿沉声道,“小景性格单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他事后不也回来请罪了?一罪不二罚,不是你们道宗的规矩么?何必还要旧账重翻?” “走,这地方我们不待了,你随我回家去!” 林惊鸿一手拉着小景,作势要将人带走。 立马有几十个道士围了上来,不许他们离开。 事情闹成这样,已经很难看了。 林墨白自然恨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能硬着头皮替小景求情道:“越宗主,惊鸿说得是,许是秦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惹了小景如此失常。如若不然,等人醒来,再做定夺也不迟?” “何必那么麻烦?还等人醒?那在他醒之前,难道就一直让小景跪着?” 林惊鸿可是知道的,道宗动不动就拿门规压人,从前就因为一点点小事,就罚他二哥跪长阶,守长夜。 眼下哪里舍得让小景受这种委屈。 当即二话不说,林惊鸿大步流星地走至了秦朝面前,不顾旁边的弟子阻拦,一脚踩在了他的腿上,呵斥道:“醒醒!快给我醒醒!” 林墨白见旁边的长老要出声训斥,遂抢先一步,假模假样地训斥道:“惊鸿,不得无礼。” 秦朝被生生踩醒了,醒来后,又看见了林惊鸿。 当即气得咬牙切齿道:“林剑山庄的少主,竟然这般狂妄自大,待我回了七星阁,必定要同我父亲说明真相!此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去吧,等令尊大人来了,我也正好同他说道说道,七星阁是怎么开宗建派的!”林惊鸿的脾气一向不好,嚣张惯了,做事从来不计后果,这次也不例外。 根本不顾及什么身份体统乱七八糟的,一心一意就是不能让小景受了委屈。 当即就厉声呵斥道:“说!你对小景都说了什么!” 秦朝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是我受了伤,受了天大的委屈,难道不应该处置小师兄?” “你放屁!小景是什么脾气,我比你清楚多了,若不是你说了什么,他绝对不会如此失常!” 林惊鸿道,他心想,即便错在小景,那也不能让小景认了,否则小景之后在道宗就抬不起头了。 可偏偏秦朝的嘴硬得很,根本逼问不出来。 林惊鸿刚要继续逼问,便听小景道:“够了。” “小景?” “我说,够了,不要再继续争执不休了,此事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结束。” 小景攥紧拳头,面对着越无尘缓缓跪下,缓缓道,“师尊,是弟子错了。” 越无尘听罢,转身看向了小景,略一思忖,才道:“只这一句话么?” 小景:“师尊,他羞辱我,我一时气不过,所以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