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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不记得了啊,我不记得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这片红尘的几百年前?” 白若一心中一凛,开口道:“我上次来是做什么的?” 神明没有隐瞒的意思,或者是不屑于隐瞒。 “你上次来是为了封印我……顺带着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什么意思?” 白若一语气冷淡,却已紧张地握紧了缠绕在掌心的白纻。 “你何必紧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呢?”声音由远及近,那道冰雾拢起的身影转瞬便到眼前。 祂缓缓转身。 白若一目色沉敛,压住那一闪即逝的讶异。 眼前犹如神明般的白雾渐渐浓郁,凝聚成了一个白衣神祇的轮廓,面目模糊,看不清脸,但那身型姿态,举手投足,包括头发衣着都和白若一并无二致。 白若一眸中警惕,思考着这极北硕寒之地的迷阵能迷惑人的心智,让人难以走出困境,那眼前这东西,会不会是迷惑他的幻象? “你不必对我如此警惕,我不是幻象,我就是你。” 祂曾经属于白若一,因此白若一心中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祂接着说:“你将我落在这片冰川之中,已经两百多年了吧?让我回来吧,和你融为一体,你的疑惑都能消除。” “我是你的记忆,也是……你的神性。” 白若一往后退了两步,掣出白纻。 他自然不可能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说的话,他确实丧失了一部分记忆。 如果能弄清楚自然是好的,但是后果是他预料不及的,那他便不愿意任人引诱。 那虚影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你为了他,将我冰封在这里已经两百多年了,为何啊?他那么重要吗?比我,比你自己都重要吗?” 他? 白若一还未想明白是谁,脑海中便浮现了那个身着黑色劲装,眼眸澄澈,梨涡甜蜜的人,从孩童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孩子。 那虚影并没有再朝前走,祂定定站在原地,明明五官极其模糊,却能感受到祂悲怆的眸光。 “你的记忆最远也只停留在两百年前,但你知道吗?我们已经在这片大陆上活了上万年了,你将我封印在此处的时候,连带着那些记忆都丢在这了。” “你就不想记起来吗?”祂似诱惑般说道。 白若一:“若真如你所言,我当初将你封印在此处,定然有原因,至于原因是什么,我或许并不想知道……” 白若一跃上高耸的冰柱,眺望一眼四周,极北硕寒之地静谧无恙,不像传言那样破裂了禁制,这里非但没有妖魔,且连禁制都是不存在的,唯一的封印,只有可能是眼前这个自称是他的神性的东西…… 他神色微凛,面色难看起来。 他……或许被诓骗了,被诓骗来此。 要么正如眼前的祂所言,是让他来解开封印的,也有可能是将他从苏夜身边支开…… 白若一心中抽搐,往事件件都能在掌心把握着,却头一次被玩弄股掌之间,这种感觉让他极为不悦。 眼前的虚影如影随形,也站在他面前的冰柱上,发出低笑:“比起他的安危,你更在意的是世事不在你的掌控中,是也不是?” “别否认了,你生而为神,能轻易掌控这个世界的生,或者死,而他……不过是一时新鲜的玩意儿罢了。” 那虚影如风一般,看不清来势,却瞬间出现在白若一身边,祂钳制住白若一的手,白若一的灵力就像是被扼在灵脉中,怎么都使不出来。 祂俯首在他耳边,亲昵地如同一人,呢喃道:“我就是你,自然最为了解你,我之前离不开硕寒之地,与你分裂开,可现在,你来了,我们便不分彼此。” “九州据于辰巳……”声音邈远,似有穿透魂灵的魔力。 “你的本名叫辰巳,我们生来便是神明,掌控整个九州的命数,你为何就那般执着,为了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将我抛弃呢?” “等到我们合二为一,你就会理解我了。” 祂说的没错,在极北这种地方,是祂的主场,白若一实力被削弱,那是绝对的实力碾压,似乎只能任由宰割。 虚影控制着他的身体,拼了命地往他四肢百骸里钻,身体被强劲的神识侵·入,白若一只觉得从灵魂到rou身,从筋脉到血rou,都疼地钻心。 他想抗拒,可那股力量完全桎梏他全身。 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来,在他赶去悯苍塔要救苏夜的时候,便有东西想要钻入他的识海;在华山畿禁制前的时候,他帮不了苏夜,那时他被一股力量牢牢桎梏在原地。 那几次,祂便有了苏醒的迹象,只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这一次,祂借用极北禁制破裂的由头,将他引来…… 虚影已经融了一半进去,祂自然知道白若一在想什么。 “极北没有上古阻妖禁制,这里也没有妖魔,禁制破裂的传言是我放出去的,我知道,涉及苍生的事情,你一定会来。” 果然…… 白若一浑身都被辖制,他动弹不得,随着虚影灌入四肢百骸,即将与他融为一体,随着神性回归,那些年被遗落的记忆,也一点点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