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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我?”一声或许是疑问的声音,接下来又被全盘否定,苏夜毅然看着白若一的双眼,坚定道:“那是我!” 在回忆中,苏夜看到过! 他与师尊的初见,就是在寒冬腊月的深巷中,那条巷子叫姑苏巷,是在一个夜里捡到了他,所以师尊给他取名——苏夜! “嗯。”白若一轻轻点头,即使当年那小小一只的孩子长成了少年,又变成如今这个高出他几乎半个头的青年,他还是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这一下,苏夜猛地明白过来,师尊为何要“多管闲事”去救一个素昧平生的孩子,因为那小孩也是一个在深巷中没有明灯指引方向,那孩子承的其实是苏夜的情,是师尊的一段回忆也是一个执念。 可他又不同于苏夜,面对那孩子,白若一只是递给了他一盏指引前路的明灯,而面对苏夜,白若一甘心将自己化作一盏源源不断燃烧的蜡烛,点亮自己为苏夜照亮前路…… 心头愈发酸涩疼痛,他抑制不住自己流淌而出的情绪,轻轻揽住白若一,又控制不住力道变成了紧紧拥抱,恨不得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嵌入自己的血rou中,合二为一不分你我。 “……师尊,不要燃烧自己,给我照明归途,你才是我的归途啊。”他哽咽着,喉咙疼痛,泪水滑落,犹如绵密的细针,扎在白若一的脖颈间,也扎入了白若一的心脏里。 白若一不明白自己心绪为何慌乱不止,认命似的阖上双眸,他最终抬手亦拥住了苏夜,轻轻拍打着苏夜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第92章 师尊给的蜜酿 窗外下起了细雨,最是好眠。 两间客房挨在一块儿,苏夜能隔着音质量并不好的木板墙听到隔壁的细小声音,白若一就在隔壁,没有动静,兴许是还未起身,他躺在床上发愣,眼眸瞥向窗外,阴雨绵绵笼起了一层薄雾,缭绕着远山,看不真切,白日昏暗,屋里也昏沉沉的。 小城并没有多少客栈,他们昨夜找了半天也就只看见了这一家几乎破败到年久失修的民宿,好在还算干净。 今日下着雨,不方便策马赶路,估摸着要在这小城中蹉跎一日了,正合苏夜心意,他拾掇起以往在北里章台中听到的相处之道,更加觉得时光不可荒废。 待到隔壁窸窸窣窣传来穿衣起身的声音,苏夜耳尖微动,立马起身去楼下的后厨亲手做了一碗酒酿丸子,热腾腾地端上楼,敲响了白若一的房门。 “师尊,该用早膳了。”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隔着木门显得有些沉闷,但也挡不住其热情。白若一刚洗漱完,还未用茶,喉咙有些干涩,沙哑道了声:“嗯。” 木门被推开,苏夜满脸都是诚挚的笑意,看起来倒像是他才是温暖人心的烛火,连窗外阴沉的天空都没那么压抑了,他端着托盘,将一大碗酒酿丸子端到桌上。 白若一从未长居过江南,没怎么吃过甜食,再加上他平时没有吃凡间食物的必要,对吃食没什么概念,也就近些日子苏夜变着花样给他做糕点,他才就着冷茶吃上一两块。 眼前这一碗雪白清淡的汤水里漂浮着软糯小巧的白色丸子,热气腾腾地将一股若有似无的酒香托了出来。 有些醉人…… 眼前少年像献宝似的眨着眼睛,将碗推到白若一面前,神秘道:“这是酒酿丸子,师尊尝尝看。” 在苏夜满怀期待的眼神下,白若一将整碗酒酿丸子都吃下了。 他本身对食物是否好吃没什么分辨能力,只是觉得这些不过是凡人补充体能的必要供给罢了,好不好吃也没那么重要,直到苏夜开始给他做糕点,他尝试着尝了尝,好像……像凡人一样吃着世俗的食物也没什么不适。 习惯了,便每日早上都在若有似无地等着苏夜给他奉上些吃食。 许是酒酿丸子里掺了不少酒酿,白若一一贯不胜酒力,他平时也不会去饮酒,也就没意识到自己酒力有多差,不过一碗酒酿他就开始觉得浑身绵软,意识有些飘忽,像是在云端,脚步踏下去都使不上劲,但轻飘飘的感觉确实也不算差。 后来苏夜问了他什么,他记得不是很清楚,恍惚间好像是…… “师尊,好吃吗?” “嗯……” “师尊,明天我还给你做。” “好……” “……师尊,今日下雨赶不了路,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白若一不知自己何时同意了苏夜的提议,等到下了楼,出了客栈,走到了大街上,耳边沙沙响着细密的雨点声,风被微凉的雨水浸透后吹在身上,陡觉微凉,醉意醒了一些才发现自己和苏夜正共撑一把孟宗竹的油纸伞漫步在长街上。 “客栈没什么好茶,我们去茶肆喝点吧。” 白若一点头,欣然同意。 外面下着雨,妨碍了劳作,于是很多城民得了空闲,纷纷踏入茶肆享着人间闲情,坐下喝杯茶听着说书。 屋外绵绵细雨,听着穿林打叶声,屋内说书先生卯足了精神,吊着听众胃口,此起彼伏的鼓掌叫好声,倒是尽显人间烟火气。 二人寻了楼上的包厢,靠着窗边落座,说书先生此刻正在讲的故事引起了座下一片叫骂,倒不是觉得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不好,而是骂那故事中的主角。 “叛徒!该死!当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