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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轻易而草率的,把自己未来的命运,与他这个“将死”之人捆绑在一起了吗? 不知今天,她亲自确定了他的病情后,心里又会是怎样的五味俱全。 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手腕的那条红绳之上。 肌肤透白,白到能让他看到那令人生厌的毒血,正在他体内肆虐。 红绳鲜艳,巧妙的遮挡住了手腕处绷起的青筋,仿佛也悄悄的在他黯淡的人生里,种下了一抹灼烧的色彩。 顾惜年…… 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王爷,您该服药了。”锦鲤将黄太医回宫之前,留下来的药丸,放在锦盒之内,送到了盛宴行的面前。 这药丸子奇臭无比,闻之生呕。 像是盛宴行往日里那般挑剔的性子,真的很难去想,他是怎样在面不改色之间就将之吞下去。 每日早晚两粒。 不间断的服用了三年。 锦鲤每次看着,都忍不住替自己的主子感到了心疼。 “王爷,黄太医走时还说,这药虽可短暂的压制住阴阳风水毒,但您运功时,仍是要十分注意,一是千万不能忘记服药,二是计算好使用武功的时间,否则若是耗尽了生机,将来就是有解药在手,也很难彻底除去病根。” “嗯。” 如从前一般,盛宴行听过了这些,也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替身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冲着盛宴行行过了礼,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躺到了床榻上去。 “锦鲤,在这儿守好。” 那颗药丸子服下后,盛宴行的嗓音完全失了清冽低沉的贵气,转瞬间已变的粗嘎又刺耳。 自己也非常讨厌听到喉咙里发出这样的声音,盛宴行说出口的话,愈发的精简。 “若再有暗探到访,命护龙卫只留下尸体即可。” 抬起手指,又看了那条红绳好一会。 盛宴行才戴上了特质的手套,连手腕一起,都遮盖等严严实实。 “本王懒得知道是谁派来的暗探。 本王只要让对方懂,想要探查到本王的状况,就得做好拿命来填的准备。” 开了窗,一条小船已在窗下接应。 盛宴行翻身跳下,落于船头。 “出发吧。” 一声令下,小船便如离弦而走的快箭,往珍珠湖的湖心,快速划去。 同一时刻,顾惜年也没有走远,她就在竹林的入口处,看着一整片绿莹莹的竹叶出了神。 程先伴在左右,不敢出声打扰,他极为有耐心的等待着。 就在此时,被派出去的珠玉,也已办好了差事,急匆匆的来到顾惜年身边报告。 “主子……” 珠玉的金算盘唰的一抖,算珠作响。 她望向了程先,有他在场,她到嘴边的话硬是没说出来。 顾惜年道;“程管家不是外人,听了也无妨,你直接说吧。” 这话惹的程先诧异的望了过去,与顾惜年有了一个眼神的对视,他立即露出感激的神色。 但这心里边浮现出的百般滋味,却是无法表现出来的。 珠玉听到顾惜年如此肯定,心里边也就没了顾忌,便开口说了下去。 “属下已经查证清楚,在皇后和其他娘娘派人来召太医之前,七皇子进宫去求见了皇上,直到此刻,宫门即将落锁,他还没出来。” 程先露出了震惊之色,本是茫然无解,突然经此一提醒,他心里边突然生出了一些判断,并急着想找借口脱身,尽快去跟宫里边的眼线确认一番。 或许,宫里边已派人送来了消息,只是他一直陪在王妃身边,没抽出时间去了解。 还在想借口的程先,耳边突然响起了顾惜年的呼唤。 “程管家?” 程先立即抱拳;“王妃,属下正有事要禀报,那边……” 顾惜年语速更快,打断了他。 “昨夜发生的事,你这儿应该收到了消息吧?” 程先愣了:“不知王妃指的是?” 顾惜年看了碧落一眼。 碧落心领神会,没好气的接口说起:“就是七皇子派了两个人过来,想要收买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在王妃回门这一天,将剧毒之药下到饮食之中,让王妃服下,图谋不轨。” 程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口,落霞院被守的密不透风,但毕竟还是属于唐王府的一部分,他的眼线,依然能将消息传回来。 但赵钱和孙李两人所做的事,程先确实是在他们受到处置,被打断双腿挂到菜市口之后,才搞清楚的。 他心里没有赞同或者不赞同的想法,毕竟顾惜年已经是做出了决定,且已命人执行了下去。 既成事实,他的意见完全不重要,也不想为了这事儿,再去触及到了王妃的逆鳞,让她对自己产生不满。 可现在,七皇子做的糟心事儿,明显还有后续,已经涉及到了他们主子了。 程先想装傻,也是装不下去的了。 他顶着一脑门的汗,抱拳回道:“属下知道一些大概,但其中详情,却是真的不清楚。” 顾惜年不甚介意的说:“七皇子进宫,必是去找皇上为他做主。赵钱跟孙李在菜市口示众,许世友大人那边已然被惊动,他主管刑罚,这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案件,全归于他来处断。七皇子若是想从这乱糟糟的事情里脱身出来,此时唯一能帮他的人,只有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