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页
“还给你。”冯简说,略有遗憾的表情。 宛云一时无话可说,低头清点自己久违的手表、项链和别针,半晌后抬起眼睛:“居然还给了我,你这是表示昨晚的歉意?” 冯简皱眉:“往日之事,要愿赌服输,昨日之事,我并不知你骨头那么脆。还有,我觉得你应该补钙。” 宛云套上手表:“嗯,虽然话不中听,依旧算个像样的道歉。” 冯简后几日一直繁忙。 李氏企业关系盘杂,改革复杂。冯简做事风格和这里格格不入,若不是有何泷和宛灵暗暗支持,几乎举步维艰。 人有重心,这方面一上心,那一方面则疏落。冯简自己公司的事宜落下不少,只好占用别的时间。直至参加馆长的私人展览前,秘书还一直抽空向他汇报。 目前周愈已经入主洪森自动。周氏原本自己就有雄厚势力,如今突然青睐规模不大的公司,在股东中似乎人缘甚佳。 冯简末了让秘书继续密切关注周愈动态。那个同龄男人给他的印象不甚佳,如果说最初周愈的投资还能以好公司前景解释,但他一系列的举动似乎有些太具威胁性。冯简不确定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什么,但小心些总是无错。 宛云也同在车上。 他们旁若无人的说公事时,她一直默不出声。 司机停车,把两人落在门口,秘书乘车返回。宛云拉住冯简,抿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身后馆长已经疾步如风地朝这两人刮过来。 他不是一个人。 身后还跟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人,面孔如希腊雕像,极为英俊。 馆长用明显压抑兴奋但明显没成功的语气说:“我在你俩面前,也并非孤家寡人来来。来介绍下,这就是我家小克。Adeiren de klein。” 冯简皱眉:“什么?” “阿德里雅安.德.克莱恩。”馆长谦虚地说,“可以叫他小克。咳,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就不用多介绍了吧。。” 冯简沉默片刻:“令郎是混血?” 馆长愣住,差点破口大骂:“谁说他是我儿子?” 宛云忍笑对冯简解释:“我们馆长很识雅趣,素日来最爱找些年轻男人发展探讨艺术。馆长地位卓越,因此身边伴侣总是更换。常常我都记不牢名字,就有新人更迭。” 冯简已经和那洋人在握手,随口道:“不管如何,胡先生品味倒还不错。” 馆长只七窍生烟:“你们当我是死的?” 宛云道:“馆长眼高于顶,可惜对小事糊涂。有时候他找的人才多智少,有时候找的人是有貌无智。” 那洋人却听得懂他们的对话,竖起清晰好看的眉,用正宗汉话质问:“怎么?你们在怀疑我和胡的感情?我额头难道写着有貌无智这六个大字?” ☆、56 10.3 四个人当中,只有英俊逼人又天真逼人的男模特保持常年愉快表情,咧着雪白牙齿,似乎完全察觉不到尴尬。 冯简坐在馆长旁边,被他沮丧的气氛影响,出言安慰:“有这样的男朋友,总比永远都无男朋友要好。” 宛云也劝道:“对,他刚才算的已经很接近正确答案。” 馆长拒绝再和这对虚情假意的夫妻说话。 展览上只有三个黄色面孔。馆长不肯屈尊理睬,冯简的社交范围瞬时缩小到宛云一人。宛云又再被相熟宾友拉走,冯简只好百般无聊地站在当场。 今日他穿宛云所挑西服,看上去倒也仪表堂堂。独自站了没多久,就有洋妞走过来搭讪。 冯简兴趣缺缺,对方却越发对这名满脸冷漠的亚洲男人倍感兴趣。几番暗示,终于耐不住先开口:“你不想要我的号码?” 冯简冷冷说:“你的银行卡号是多少?” 正在这时,第四个东亚面孔自场中出现。 亚当.斯密曾经说过做同一种生意的人极少相聚,除非为了共谋反对公众或抬高价格。冯简觉得身为良民,他近期碰到周愈的频率过高,已经到让人厌倦地步。 往后退了一步,想把自己隐在人群中,然而身后轻呼一声。宛云回到身边,正为冯简端来两杯酒,而此刻,酒液全部倾洒到她洁白的礼服上。 犯过的错要从哪里开始纠正?也许追溯十年。 这次的早退有了同伴,更不需负伤翻墙。冯简驾轻就熟地带着宛云从厨房后门离去。 冯简想馆长给他的门票算是废了,而宛云昂贵的礼服同样,胸口都为红色污渍,干洗都不一定去除。 不过宛云似乎完全不在乎。 酒水泼身,宛云只是挑眉对他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冯简并非好奇的人,此刻忍不住问:“展览还没开场,你便跟我先走,难道没有关系?” 宛云说:“也没有太大干系。” 冯简顿了顿,再怀疑道:“那既然没有太大干系,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拉我陪你来参观展览?” 宛云为之气结。 怎么表达,“拉人作陪”,是“女人传递好感的信号”? 按理说,女人只想她有兴趣的男人相陪左右。再按照正常思维,即使慢一拍的男人,都该从她的态度察觉到什么。 可惜事有例外。冯简对逻辑之内的事情观察准确,但大多数时候,他的神经可以拿来修建水坝。 不管怎么说,两人逃出来的时间都成为空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