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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说的时候, 国师可还没进到人家的牢狱之中。”苍乐无力地辩解着。 “你一直伴在国师身边。国师要去做这般危险任性的事情,你竟然也不拦着他?”牧卢指责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分。 苍乐面上表情也不好看了,他怎么就没拦了。 他要是能拦得住国师,他不早豁出命拦了。他当时可是哭着抱着国师的大腿, 最后还是被国师无情地推开。 国师本来谋划了有些许时日,连西齐的相爷都趁着西齐先皇薨逝时悄然换下。他自是以为国师独自前来盛都,定是有一番大筹划。 谁知道,谁知道呢。 苍乐一个摆手,“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是好。” “还能怎么办,肯定是去救国师。”牧卢横眉一竖。 “那这是肯定的。”苍乐又叹着气,“我早加派了人手去都兆府衙外守着,就怕国师出个什么差池。若是国师真出了事,我们北陇肯定不会放过这些西齐人。” 为了国师挥军西齐也在所不辞,苍乐恨恨嘀咕着。终于伸手将玉骨扇拿了过来,展开扇面,“谁敢在给来贺使臣的御礼上动手脚,这也只能是西齐的那个摄政王了吧。” “所以他们知道了牢狱之中的是我们的国师?” “画在这扇上,应该就是想跟我们说他们知道了?”苍乐推敲着,“但是西齐摄政王既已知道这是我们国师,又跟我们说他已经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派人先去把那个叛主的杀了。”牧卢斩钉截铁,那个人不除不快。 西齐的摄政王都知道现在的奚柏是个假的了,肯定不会纵着他,还犯得着费这个力气。苍乐刚想说着牧卢,却有人敲响了房门。 苍乐牧卢对视一眼,牧卢开口,“何事?” “牧将军,我们派去的人......”门外的人压的声音很低。 牧卢蓦地打开房门。 牧卢派去的人都死了,还没进到相府就死了。 假奚柏也不在相府,而是身在都兆尹府的牢狱之中。都兆府尹不在府衙,府衙的人火急火燎找到他的时候,都兆府尹正躺在自家宅里的床上装着病口申吟。 “大......大人?大人这是怎么了?”昨日不好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突然病了。狱吏心下着急,“大人,属下有急事容禀。” “哎,我这头疼得也听不清楚,你说什么来着。”都兆府尹吃力地说着。 “大人。”狱吏说得更大声了些,“奚相爷要去牢狱中探望那个关押的重要之人,我们本来拦下了。可是奚相爷带的人打伤了我们的人,强行闯了进去,属下是否现在派人去通知巡城军相助我们。” “这,我还是听不清,你再说一遍?” ...... 牢狱尖锐的示警声刺破天际,牢狱之下却是安静。 行过长幽的廊道,便见最里头那个恬淡瞻泊的人,此时紧闭着的双目殷红一片,其上红肿在清朗的脸上显得极致的狰狞。 看不见了,却还感受得到来人手脚还在微微打颤,他便是轻轻一笑,“我便说今夜的都兆府牢这般静寂,原是都留着设计我了。” “我这双目,可是与她做了交易的,她向来说话算话。齐淮这般做,是在泄私愤了。” 假奚柏拿着药瓶的手还在打着颤,声音也说得不稳,“公子,我......我只是被逼无奈,我的儿子都在他手里了。” “嗯。”他尾音拉得很长,“所以你这几次派来刺杀我的人,也是被他逼的?” 当然不是。 只是假奚柏不知,为何齐淮还查出了他真实身份,还找到了他藏起来的儿子,以此为要挟。 想到无辜的幼子,假奚柏心下一横,“公子,是我对不住你。这两年的荣华富贵是公子给的,但我为公子卖过命也是真,我们也算两不相欠。” “卖过命,可要把命给我才算是真的两不相欠。”他低声一笑,丝毫无惧,“我这双目若是真瞎了,你说,她会不会有一丝心疼。” 应该不会了罢,毕竟他骗过她。 假奚柏还想说话,但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齐淮可真能想,今夜便把自个的人撤掉了。却叫这么一个假相爷,真北陇人来弄瞎他,是想出了事也赖掉了。 再看看现在地上躺着的假奚柏,两方还都不能把这事摆到明面上来理论。 “国.....国师,我们来晚了。”来人骇然,纷纷跪地,“国师,我们听到了尖锐的示警声方觉不对,忙潜入牢狱之中,才发现一切都不太对劲。” 他们看着向来才华孤傲的国师,身上斑驳血迹,双目更是状貌可怕,“国师,你的眼睛.....” “走吧。”他飘然一句落下。 ------ “相爷,要不要喝点水?”时也从时绥手里接过水,便笑眯眯问着旁边还穿着打补丁衣裳的老相爷。 “相爷还是喝我的吧。”时绥将自己手中的水囊递了过去。 奚柏连连道谢,“老夫得见天日,可都多亏了你二位,大恩难以言表。” 时也还知道客套一下,“相爷哪里的话,还得多亏了相爷不会耕田。”所以他们不用找得那么辛苦,直接打一架就成了。 时绥一听,好笑地敲了下时也的额前,“相爷莫听我弟弟胡言,她说话向来没个正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