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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间,魏卿卿没发现魏青山看着她是心痛难忍的目光,直到马车外传来砰的一声。 “出什么事……” 魏卿卿话音未落,就见兰生兰芷已经跟外面的人大都了起来。 赫连紫风挡在马车前,银色月光下,他长发如瀑,缓缓而来:“卿卿,我后悔了。” 魏卿卿咬牙。眼看着前面就是她早已安排好的出路,想也没想,直接跳下了马车,顺便在马屁股上狠狠扎了一簪子,才朝大都的兰生兰芷大喊:“保护父亲!”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提着裙子便跳下了一侧的护城河。 春水冰寒,上游的冰在春日下消融,这段时日平静的护城河也波涛滚滚。 魏卿卿跳下去,瞬间便没了影子。 赫连紫风倏忽飞跃到河边的手僵在空中,手里只剩下撕扯下来的一片衣襟。 “王爷,魏姑娘兴许没死,请您大局为重!” 黑衣护卫们也顾不上兰生兰芷,一批人上前来阻拦赫连紫风另一批人则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全部跳到了这彻骨寒冷的护城河里。 赫连紫风怔怔望着这湖水,忽然喉咙一甜,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口血来。 护卫们连连惊呼,赫连紫风只哑着几乎听辨不出的声音:“务必要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传本王命令,全力追杀容彻和国公府所有人,不论用什么办法,一个不留!”顿了顿,赫连紫风眼皮一垂:“让闻极去!” 魏卿卿离开小宅院的当天,容彻就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消息,但等他立马掉头往回赶的第三天,又收到消息,说魏卿卿一切无恙,让他不必担心。 思虑再三,容彻还是决定返回京城,离开前,召集了心腹秘密议事了一上午。 寒风萧索。 好容易暖和了两天,忽的一场暴雨落下,瞬间将春天那点脉脉温情击溃,冻得人牙齿直打架。 京城某处官员的私属小山包里,白皮的桦树高高立着,林间落满了腐烂枯朽的叶子。 大雨冲刷着刚长出来的鲜嫩叶子,密林深处,一间简陋的茅草屋里,隐隐有炊烟升起。 这是这官员留着防备偶尔上山打猎时,可以放工具并歇脚的屋子。 所以不大,单单一间,倒是陈列着不少的弓箭和动物皮毛。 而此时正耐心升着火的人,脑袋后面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头也没回:“不必这样看我,我小时候家里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娘自持清高,是决计不会做这等粗活的,大姐是个又蠢又坏的,除了欺负府里那唯一一个老仆,也不会来做。我虽读书,却也不想饿死。” 他说完,见身后的人不吱声,有些不耐烦的回头,就见那裹着一件虎皮的女子双眸漆黑,秀眉微微蹙起,微微有些泛白的嘴唇抿着,盯着自己不知想着什么。 只这一眼,容锐章便撇开了眼去,脸上guntang的厉害,眨眼。 却又自嘲不已,都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拘谨的。 不过现在相较于容锐章的七想八想,魏卿卿才是一肚子问号。 那日跳入河中,她本就不是抱着死的心去的,她上辈子在容锐章嘴里听到过,这护城河的上任修葺者存了私心,每隔三个桥墩,便会在其中一个地下做一个镂空的空间。 空间不大,刚好能容一个人半蹲着藏身而已。 魏卿卿早就让人在各个镂空的桥墩空间里备了药和些许吃食,扛上一天问题也不大,谁知赫连紫风那般执着,光是那段河,若不是春汛,他只怕要抽干了河水来查。 是以两日过去,魏卿卿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却万万没想到这桥墩底下还有玄机,有一个竟藏着密道,而好巧不巧,魏卿卿藏身的那一个便是。 于是,遇到了从密道而来,准备到城中探听消息的容锐章。 还真是……孽缘。 “喝吧,你怀了孩子,该吃些热的。”容锐章将一碗热汤递给魏卿卿。 简单的野菜汤,却难为容锐章竟做得有几分样子,野菜的清香扑鼻,混着魏卿卿藏在桥墩里的rou干,倒也喝得进去、 这汤魏卿卿却也喝了几次了,没毒,他也没想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这就是魏卿卿满肚子问号的原因了。 容锐章却没说什么,把汤给她后,就坐到了门口,拿了把手掌长,连手柄都没有只能用布条子缠住的小刀,慢慢的坐在门槛上,削一根木头。 日复一日,魏卿卿也不知他是发什么疯。 “容锐章,我们……” “别说话!”容锐章忽然听到空气里细微的铃铛声,顿时脸色大变:“快进密道!” 魏卿卿知道他藏身此地这么久也没被人发现,必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当即翻开这床铺的盖子,跳了下去。 等了等,却不见容锐章下来。 魏卿卿疑心,却见容锐章站在上面,冷冷一笑:“你这女人,怎么活了两辈子,还是这么容易信我?” 说罢,直接盖上了床盖子。 魏卿卿在下面,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情深不寿 陷入一片黑暗时,魏卿卿脑海里便闪过了一个念头,虽然她觉得十分荒谬。 “容锐章。” 她开口…… 茅屋里,容锐章身形停住,明知危险将近,他竟不舍得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