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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们都走了,容彻才问阿鲲:“她们何时进府的?” “爷您晕过去的那晚,七婆就把乐舞夫人母子都接进来了,而且安置在了您院子里的东厢房,看样子是不准备走了,国公夫人也很喜欢棠儿少爷。”阿鲲道。 容彻皱眉:“没人告诉她这里会是我的新房吗?” 阿鲲为难的看了看他:“棠儿少爷一来,就说喜欢这里,奴才想开口,但是……” “罢了。去把绾秋院收拾出来,布置成新房。她们喜欢这儿,就让她们住这儿便是。” 容彻说完,见阿鲲支支吾吾的还有话说的样子,猛地看向他:“卿卿知道了他们的事?” “是韩先生担心这件事迟早瞒不住,七婆今晚还悄悄去了魏府。韩先生想,与其让魏小姐从外人口中得知,不如他亲自去说。” 阿鲲解释了一番,容彻无力大瘫在床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让阿鲲给他换了衣裳,就连夜出去了。 乐舞来时,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怔了下:“二爷的伤口还没愈合,他怎么能乱走?” “二爷说有要事要办。”阿鲲说完,又说了绾秋院的事:“二爷说,夫人若是喜欢这里,明儿带着少爷搬来主屋便是,东厢那边临着湖,夏天虽凉爽,但天一冷就潮湿的紧。” 七婆皱眉,要开口,乐舞却拦住了她,体贴浅笑:“我知道了,原本是我糊涂,竟不知这儿是二爷的新房,等新夫人入了府,我一定要好好道歉才是。” 阿鲲看她如此,也不忍再说什么,只客气的告辞便出去了。 等阿鲲离开后,七婆才忍不住道:“夫人怎么糊涂了,你处处忍让,害得只是你自己和棠儿少爷。那魏小姐奴婢查过,心机深沉手段阴狠,您如今还将二爷拱手让出,是真的打算做一个妾,让棠儿少爷成妾生子吗?” “我本就是寡妇。”乐舞眼底微湿,笑看着七婆:“二爷肯要我,已经是我的福气了。” “夫人糊涂。” “好了七婆,我乏了,你替我叮嘱小厨房一句,温着粥,别叫二爷回来连口热的都吃不上。” 乐舞说完,就走了。 七婆看她如此。更是忍不住叹气,心底不住的骂容彻糊涂,这样的贤良妻看不见,非要去找一个心狠手辣的黄毛丫头! “二爷做贼做上瘾了不成?” 魏卿卿洗漱完,掀开被子,就看到了乖乖躺在里侧面色发白的容彻,他穿着衣裳都遮挡不住伤口溢出的鲜血气息。 容彻现在却情愿做贼了,他看着穿着身雪白里衣站在床边皱着眉头瞪着他的小姑娘,他实在是怕极了,怕他又一次,要失去她。 “卿卿,我身上疼,你帮我看看好不好?”容彻语气虚弱的问她。 “我去叫兰生……” “不行,我的身体只能叫你看。”容彻开口,魏卿卿差点没噎住,扭头愕然看着这个扭捏作态的男人,试探问他:“二爷莫不是伤了不该伤的地方,变成阴阳人了?” “卿卿一会儿替我上药时,不是顺带可以看一看吗?”容彻笑看着她。 魏卿卿哑然,不过今夜总是闷闷的胸口,心气儿莫名就顺了些,扭头拿了药来。掀了被子盘膝坐在他身边,一点儿羞涩的感觉也没有。 至于男女大防,反正过着一两日,她就要嫁过去了…… 想到这儿,魏卿卿幽幽一叹,可刚替他上好药,人便被他卷入了怀里,闷在了他带着些许药香胸口。 “你疼不疼?”魏卿卿想着他胸口还狰狞的伤口,挣扎着要起来,容彻却将她抱得越发紧了:“疼,心里疼,卿卿恨我了,不要我了,我心好似被人摘了似的疼。” 魏卿卿动作顿了顿,由他抱着,心里却来了气。 什么叫她不要他?明明是他要利用自己,瞒骗自己,现在贤妻爱子都在身边了,怎么就成了她不要他! 容彻察觉到她的气,心底虽然叹息,嘴角却扬起了笑意:“你这股气发出来了,就好了。” 容彻稍稍往后退了些,看着被自己裹在被子里冷冰冰的她,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卿卿,我身上有放不下的责任,有松不开的担子,但我心里始终都只有你。也只有你,能让我放弃这所有的责任和担子,不论何时,你分量都远在那些人和事之上。” 风吹动没关紧的窗纱飞起,薄弱光线下的影子斑驳略来,魏卿卿看着他写满担心的眼神,心底那根深埋的弦,好像,被轻轻撩动了。 第七十章 待嫁 没说多久的话儿,容彻就陷入了昏睡里。 魏卿卿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半晌,起了身来,在窗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容彻被晨光吵醒时,只看到魏卿卿抱膝坐在临窗的藤椅里,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里面,显得这椅子倒是格外大了起来。 她发髻拆了一半,青丝披散在肩上,头靠在窗边,合着眼睛正睡得香甜,也不知是不是晨雾打湿了她的睫毛,那浓密的眼睫上似沾了一层水雾,就好像承欢后的女子满眼可怜的模样。 容彻看得心里一紧,魏卿卿听到声响,立即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容彻的眼睛。 “二爷醒了?”魏卿卿问他。 “你就在那儿歇了一夜?”容彻也问她。 魏卿卿松开手脚,踩在地上要去叫兰生兰芷来伺候,容彻却看她光洁的小脚就这样踩在地上,眉头都拧了起来:“地上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