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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心思深了深,朝身边的嬷嬷招招手,嬷嬷立即会意的将一只玉镯子呈到了魏卿卿跟前。 魏卿卿看了眼这镯子,上面竟是刻着凤纹,这是御赐之物。 “是当年夫人嫁入国公府时,太后赏赐的,而今夫人想送给您。”嬷嬷会意的解释道。 “此物太过贵重……” 魏卿卿想拒绝,她还不想这么早嫁入国公府被束缚住手脚,但国公夫人却深深望着她,语气染着几丝苦苦压抑的悲恸:“魏小姐,你就当是圆了彻儿他爹最后一个愿望吧。” 魏卿卿怔住,最后一个愿望,难道国公爷他快不行了? 说来,这位国公爷比容彻更闲散,一年有九个月都在外头,若是真的染上什么病也未可知。 魏卿卿看着低眉敛眸不出声的嬷嬷,和拿着帕子擦眼角的国公夫人,心底微软:“臣女是担心年纪太小。怕是不易怀上孩子。” “无妨,只要你肯早些嫁过去,国公爷他想来也能……”说到这儿国公夫人语气已经有些哽咽,嬷嬷也趁机将那凤纹玉镯戴在了魏卿卿手上,便转身扶起了国公夫人,安抚:“您这几日也没歇息好,还是早些回去吧。既然魏小姐善良的答应了,那咱们也好早些回去商定个日子才是。” “也是,也是。” 国公夫人轻叹了口气,欣慰的拍了拍魏卿卿的手。就走了…… 魏卿卿一路送她们出了门,良久,才恍然过来,国公爷跟国公夫人感情不和的传闻已有多年,国公夫人怎么会因为国公爷活不长,而在外人面前如此伤心?她这分明是故意来诓自己。 一想到武将出身的国公夫人方才拿帕子擦干巴巴眼角的样子,魏卿卿实在是哭笑不得,看来心软还是要不得。 “小姐,咱们回去吧。”兰芷道。 “嗯。”魏卿卿抬手看了看凤纹玉镯,阳光下,镯子更加通透,魏卿卿不禁想起容彻给自己的血玉,这下好了,国公府的传家宝全在自己手上了。 魏卿卿瞧了眼不远处大树后那掩藏不住的黄色衣角,取下镯子吩咐兰芷:“拿去好生收着。” “是。” 兰芷顺着魏卿卿的目光看了眼,会意应下,却未发现魏卿卿看她的目光凝重了几分。 看似卑怯无害的兰芷,却极其敏锐且聪明,这样的丫环,怎么可能如爹爹所说。是主家犯罪被卖出来的可怜人? 而这厢,国公夫人也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去骗一个小姑娘。” “母亲辛苦了。”容彻乖乖端了茶来。 “哼。”国公夫人朝他冷哼一声,但看着这个二十七八还孤独一人的小儿子,又心疼不已:“这魏小姐我看过了,是个不错的,当初被劫一事,错也不在她。但彻儿,你要明白,她到底坏了名声,而今又高嫁到国公府来,不说而今这府里的牛鬼蛇神,便是府外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也不会叫她好过。” “儿子明白。”以前府里府外的人怎么在他屋里动手脚他懒得管,但卿卿,谁也不能动! 国公夫人还想再说几句,但看容彻周身已聚齐杀气,知道自己不便再多提了,只道:“今儿丞相府的事你听说了吗?” “章老夫人淹死了芸娘?”容彻问。 “嗯,这丞相府越来越不像话了,如今你大哥的事,只怕不便叫容锐章插手了。”国公夫人深思道。 容彻也正有此意,以前看在卿卿的面上,他可以对容锐章那些下作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知道那场大火也有丞相府一份力以后,他可不会再容忍了。 “章老夫人虚荣且贪婪,容锐章野心不小,如此一家人,也该早些划清关系了。” 容彻意味深长的看着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却知其中艰难,外人看国公府表面一派风光,却都是她两个儿子的牺牲换来的。 大儿子做了驸马,放弃大好前程去塞北一去就是几年,小儿子更是在被利用完,就不得不卸了军权,还只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个废物闲散的公子,半点不能冒头。 所以国公爷才会跟老夫人一起,让容锐章靠过来,否则再多容锐章这样一个敌人,国公府表面的体面都只怕难以保住。 “彻儿,你想好了吗?”国公夫人问容彻。 “嗯。大哥如今已经回来,就算我们再听话,上面那位也会借机对国公府下手。”容彻说罢,只负手笑道:“母亲放心,儿子自有办法,只是离京这段时间,还要请母亲多费费心,照顾卿卿了。” 国公夫人却并不像他这般轻松,这次出去是九死一生,她本该前程似锦的儿子……都是自己那该死没用的夫君! 想到这儿,国公夫人沉沉呼了口气,点点头,算是应了。别的她成全不了儿子,但儿子如今这般喜欢一个女子,不论这女子如何,她都要保下来! 魏卿卿还不知国公府内发生的事,只知道如今黄迎一消失,赫连紫风这个大掌柜也明显的靠不住了,她不能再冒险去找曾经的旧部,必须重新培养一批可用的人才是。 兰芷虽聪明,但她明显是有人派来的…… “小姐。奴婢已经将凤镯锁好了。”兰芷过来回话。 “我还剩多少银子?”魏卿卿问。 “匣子里还有七两碎银子加二十来个大钱。”兰芷利落的回答,却发现魏卿卿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