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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官司一闹,本来两家就不亲厚的关系,算是彻底崩了。 李温棋一开始就不打算与之多打交道,只是碍于叶老爷是叶满的生父,才不致彻底断了联系。 之前叶夫人频频示好,李温棋也只冷着不多回应,这么一闹更不想有好脸了,不去揍叶随一顿都是好的。 李五哥更没好气,常寻思那会儿就该跟六哥把叶随扔半道上得了,省得他后边还作妖。 事情过了以后,叶夫人也逐渐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头脑发昏实在冲动了,再想重修关系,却已进不了李家的大门了。 李老爷爱酒如命,都再不光顾叶家酒坊了,把那些买来的送来的陈酿都叫人处理了。 对此,叶夫人只能把脾气发在自己儿子身上。 叶随由得她骂,记性却是半点不长,等伤好全了,照旧在玉马街跟一伙狐朋狗友厮混。 叶夫人一肚子闷气没法疏解,被气病了几日。 不久,叶老爷才回来,叶夫人也觉得儿子再不管教不行,所以将事情前因后果篡改了一遍,捡不紧要的告诉他。 “阿随也到了年纪,满儿都出嫁了,他这当哥哥的还没个家室,所以我想着干脆给他定门亲事,也好收收心。” “你若有相中的人家,定了也罢。” 叶老爷毫不在意的神情,让叶夫人心底怄气,正待争论两句,又听叶老爷道:“正好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家里的事情,叶老爷少有过问的时候,生意上更是不会跟叶夫人多商量。 今见叶老爷主动开口,叶夫人还有些受宠若惊,强打起精神来。 “寒溪。”叶老爷朝厅外喊了一声,“进来拜见你母亲。” 叶夫人听到这称呼,当即就觉得脑袋一嗡,有点天旋地转。 她看着走进来的青年,穿着很朴素,气质却自带一股温雅。 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跟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人,叶夫人由不得心中一紧,细细打量了顿青年的眉眼,语气也带了质问:“他是谁?” 叶老爷起身过去,拍拍青年的肩膀,眉目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慈爱之色,“这是寒溪,说起来年纪比阿随还长一岁,该是大哥才是。” 叶夫人听罢,更是一阵晕眩,身子都气得哆嗦起来。心里的震惊和不甘好像在她喉咙里撕扯,令她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怎么会……怎么可能?老爷你什么时候……” 叶夫人痛心是他在外边找了人,又偷偷生下这孽种,瞒着她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道,尤其是这个青年还是早于叶随出身,这是活生生打她这个正房的脸。 “没娶你之前,我便与寒溪的娘亲定了终身,只是那时家中不同意,她娘不想我被家中责难,所以偷偷留书走了。那时我已知道她怀了寒溪,只是她一走多年,我四处打问她的消息都没结果,如今……也总算是团聚了。”叶老爷有些感慨,看得出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是十分重视,目光里均是他以往不曾表现出的父亲的关怀。 叶夫人却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见他们父慈子孝更是扎眼,左右环视不见自己的儿子,当即如同被点着的炮仗,一下炸了起来,“胡说!阿随才是叶家的长子!老爷你是糊涂了不成,随便在外面捡个野种就带了回来?” 显然叶夫人的话很不中听,叶老爷皱了皱眉,难得冷了神色,“是不是我的儿子,我会不知道?” 叶夫人一怔,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显得很怪异。 叶老爷转头对叶寒溪道:“你初来乍到,你母亲一时不能接受也是常理,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父亲放心,儿子知道。”叶寒溪从进来就一副温温和和的,即便听着叶夫人的骂声也是如此,无波无澜的个性倒是真与叶老爷相似。 “走吧,爹带你四下看看,你想住在哪边,回头让人把院子修葺一下。” 叶老爷脸上含笑,带着叶寒溪便走,全没理会叶夫人是何表情。 不多时,叶随一摇一摆地回来,手上还拎着一个蛐蛐罐。 “我听说爹回来了?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叶随只是四下一看问了一声,连他娘的表情都没细看,也感受不到气氛的压抑,只管低头拨弄蛐蛐儿。 叶夫人看了一眼他,忽然一阵来气,抓起罐子狠狠朝地上一掼。 “玩!就知道玩!你的前途你的家业都要玩没了知道么!” 叶随不知她为何忽然来这么大脾气,只是被她老大嗓门一吼,心里也是犹如敲锣打鼓,怂在一边嘀嘀咕咕,手里还不忘去抓那蛐蛐儿。 叶夫人一阵丧气,恨铁不成钢地捶了叶随好几下,跌坐在椅上捂着心口叹气。 第48章 不出一日,叶家上下都知道家里来了一个新的“大少爷”。 叶老爷光明正大地宣布了,纵然众人心中有什么猜测,也只敢私下议论,不然老爷不说什么,被夫人听到可要一顿嘴巴子。 叶随后知后觉,又哪里有他娘的脾气敢去当面质问,只是看叶寒溪处处不顺眼,暗地寻思着如何打压。 叶老爷把这院里院外都给叶寒溪介绍了一遍,最后择定东侧的院子给他安居。 叶夫人的不满,叶寒溪也不是没察觉,有些犹豫,“爹虽是一片心意,但她毕竟是家里的主母,我冒然出现,已经引她不快,还是稍缓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