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反派身边醒来后 [快穿] 第85节
回到座位后,楚云声拿出本子把这件事写了下来,递给裴止玉看,却没想到,裴止玉好像并不惊讶,反而在他的文字底下写道:“我知道。” 铅笔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字:“池周周和霍文之前针对我,我怀疑是与我爷爷的死有关。我爷爷的脑后,有一处钝物重击的伤口,算是致命伤。池周周当时说,是我爷爷为了救他,在岸边不小心磕到的。” 楚云声眸光微凝,拿出橡皮擦掉了这几行字,手指借着棉衣的遮挡,在桌下握住了裴止玉的手。 裴爷爷或许只是一个剧情的数据,但对现在的裴止玉来说,却是一个实实在在、有血有rou的亲人。这一点孤儿出身、性情冷漠的楚云声以前或许无法体会,但现在,却好像慢慢有了感触。 整整一晚的行驶,慢悠悠的绿皮火车终于到站了。 汽笛声鸣响,京城的繁华朝着四面八方的人敞开了怀抱。 裴家的人自从接到裴止玉的信后,就一直是兴高采烈的。裴昕南在去接站的前一晚更是兴奋得一夜未睡,第二天的黑眼圈眼镜遮都遮不住。 裴家条件很好,在四九城拥有一座宽敞的四合院,裴昕南恢复职务后,也把自己的那台小汽车拿了回来。一大早,他就开车赶到了京城火车站,等待着裴止玉的到来。 只是清早这个时段,进站的火车有些多,人流密集,裴昕南走了没几步,就和一个人撞上了。 那个人拎的行李被撞得散开了,裴昕南一低头,却正对上了一双漂亮勾人的杏眼。 “你好,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裴昕南心里莫名惊艳了下,却发现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什么可爱少女,而是个过分清秀白皙的男人。当下觉得自己反应奇怪的同时,也不忘彬彬有礼地道歉,弯腰帮忙去捡。 虽然他记得很清楚,他下车后突然主动撞上来的是对方。 “你好,没关系……我叫池周周,你把我东西都弄散了,我好像不好拎走了……” 裴昕南犹豫道:“你离得远吗?我开车送你?” 池周周面色为难,但眼底却露出了一丝狂喜。只是还没容得他答应,后头就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请问是裴昕南裴大哥吗?我是楚云声,我和止玉刚到……” 池周周的脸色猛地一变,没敢回头,但还不需要他做什么反应,见到弟弟欣喜万分的裴昕南就掏出了钱包,数出几张钱来递给池周周:“对不起,没想到我弟弟带朋友来了,车上可能没地方了,不然你搭别的车,这算是我赔偿你的车费……” 池周周看着那些纸币,顿觉被羞辱了,一巴掌拍飞后,抱起他的行李就跑:“我不需要你用钱来侮辱我!” 裴昕南一呆。 楚云声假装没注意到池周周,拉着裴止玉走过来,不动声色道:“裴大哥,怎么了?” 裴昕南纳闷地皱了皱眉,旋即压抑不住喜色地从地上捡起那几张纸币,重新放回钱夹里,发自内心地开心道:“没什么,省钱了。” 第72章 七零万人迷 11 能到哪儿?警察局…… 楚云声很满意自己的蝴蝶翅膀的效果。 看裴昕南这个反应,明显是在这初次见面中对池周周没有什么好印象的。这和原剧情中滂沱大雨中的小白花初见可是完全不同的。 裴昕南带着两人上了车,离开火车站,随着并不算密集的车流驶入了新旧交错、充满了年代感的街巷。 裴家距离老火车站并不算远,开车没多久就到了四合院门口。 楚云声和裴昕南帮裴止玉拎着行李,裴止玉这些年干惯了活儿,一时手里空荡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而陌生的家门,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局促感。 裴昕南还在,楚云声也不好对裴止玉说什么,便在路过他身边时用手背轻轻碰了下他微微发抖的手指:“你走前面带着我,我现在是乡巴佬进城,什么都不认识。” 裴昕南推开大门,回头笑道:“怎么站着不动?自家的门都不认识了?” 又朝楚云声道:“止玉在信里同我说了,这次他能考上回来,全赖你这位好朋友。平时也多亏你照顾……裴家无以为报,多了不说,云声,你就拿这里当自己的家,不要拘束。” 裴昕南身上带着书香世家的那种温润文雅,但一开口,又不可避免地充满了医生的习惯性唠叨。 裴止玉略显僵硬的表情缓缓放松下来,对楚云声打了个手势:“跟我来。” 裴家的四合院并不大,就是一个两进的小院。一处厢房给裴家一位以前雇佣的婶子住,剩下的正房都收拾出来了,裴昕南住一间,另外一间就给楚云声和裴止玉住。 收拾收拾安顿好了,又吃过午饭,三人便坐在廊下谈起了这几年的事。 这场浩劫历经十年,裴止玉当初硬要跟着被斗倒的裴爷爷下乡离家时,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而现在,却已经长成了眉目成熟的青年。 裴昕南自小就对裴止玉这个唯一的弟弟很关心,但裴止玉或许是因为天生哑疾,有些排斥他人,所以对这个哥哥有些冷淡,以至于他们二人的兄弟关系并不亲密。更遑论阔别多年之后,两人相对而坐,都有些相顾无言的意思。 裴父裴母早亡,裴爷爷死在了马鞍村,回来的只有骨灰盒,严格来说,整个裴家,除了那些关系不亲的三叔六伯,只剩下裴昕南、裴止玉这两兄弟了。 在这样相依为命的血缘关系下,裴昕南在原剧情中对待裴止玉的态度,真的可以用中了邪来定义。 “爷爷他……” 初春乍暖,廊下的风徐徐吹着,裴昕南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但只说了三个字,声音就哽咽了。 裴止玉平静地把裴爷爷的骨灰盒拿了出来,手语道:“我带爷爷回来了。” 他顿了下,呼吸有些沉重:“是我没有照顾好爷爷。” 裴昕南盯着那骨灰盒看了一眼,摘下眼镜,揩了下眼角,摇头道:“不怪你,止玉,这事儿不怪你……爷爷是救人去的,我和其他几位恢复原职的爷爷都托人查过了……” 楚云声坐在旁边,闻言看向裴止玉,果然看到裴止玉的眼神冷了下来。他闭了闭眼,像是要压抑什么情绪一样,等了片刻,才举起手:“我觉得爷爷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裴昕南强抑悲痛的脸色瞬间变了。 裴爷爷救池周周这件事,究竟如何,楚云声也并不知道。因为在原剧情中,这段情节像是有些缺失。之前楚云声在过剧情时就发现了很多不太容易被发现,但确实有些连不上的地方。后来他总结了下,发现这些缺失的部分,好像都是池周周和他的男人们深入交流的时候。 也就是说,楚云声接收的剧情是删减版的,而很显然,眼前这个世界是完整的。 这也是楚云声想早点解决池周周,不想拖到后期的原因之一。因为面对一两处删减,总比面对全文和谐要强得多。 就在楚云声思索的空当,裴止玉已经对裴昕南说完了自己的猜测。 “你是说今天在火车站撞到我的那个人?”裴昕南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止玉,这件事我去查,你就先不要管了,在家好好休息,有空带云声一起出去逛逛。” 裴止玉观察着裴昕南的反应,点了点头。 楚云声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裴昕南不是任人摆布的傻子,在拥有了对池周周的警惕和怀疑后,两人就很难再去发展什么了。况且,现在裴家的一切人脉都在裴昕南手里,他能发挥的作用,绝对比楚云声和裴止玉两个大学生大。 在裴昕南这儿放了点心,楚云声便又着手去安排其他事了。 他在摸清了裴家附近的环境后,在一次买菜的途中,去寄了一封信。 信是给霍家的,直接寄到霍文父亲的单位,因为霍家的地址在原文中没有详细交代,但霍文父亲的职务却已经恢复了。 寄完信,楚云声暂时就不打算再有其他动作了,安心待在裴家,和裴止玉一起准备开学的事。 而另一边,这封被塞进邮筒的信也在几天后的某个清晨放到了霍文父亲的信箱里。 “霍主任,您的信!” 秘书夹着油封匆匆上来,喜色难掩。 这段日子霍主任一直在等他那位下乡的宝贝儿子的信,等着那位霍小公子高考考回京城来,如今信箱终于出现了一封私人信件,这很可能就是霍小公子的。 霍天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一听见秘书兴高采烈的声音,就放下了钢笔,从办公桌前抬起头,训斥了声:“同志们都在工作,少吵吵嚷嚷的。” 话虽重,但唇上的胡子却已经有点期待地翘了起来。 秘书忍笑,把信递过去,顺便帮着收拾杂乱的办公桌。 只是收拾的工作还没进行到一半,砰的一声巨响就直接在办公室内炸开了。 秘书惊得一跳,抬头就看见霍天颤抖着站了起来,不停地深呼吸,身后的椅子被带得摔倒,显示出主人的慌乱。 “不、不可能……小文绝对不会出事!”霍天突然用力撕碎了桌上的那封信,猛地冲出了办公室。 这时候的通讯还很不发达。 尤其在马鞍村那样的地方,通讯基本靠吼,赶路基本靠走。关于霍文生死的调查,霍家利用遍了所有关系网,最终还是查到了池家身上。 一场“意外”,池家几口全部失踪了。 池周周拿着用浆糊粘好的录取通知书哀求学校,校方即将屈服于万人迷的光环同意时,也接到了霍家的电话。 这些消息楚云声能得到,裴昕南自然也能得到。 所以在大雨中差点撞到遍体鳞伤的池周周时,裴昕南也并不意外。 车灯穿透雨帘。 整条街都空荡荡的,没有行人愿意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夜晚出行。 裴昕南急刹停下,望着扑倒在车头前的少年眯了眯眼,慢慢推了下眼镜,然后拿起伞,拉开车门下了车。 “救我……救救我……” 池周周看到这辆有些眼熟的车,也顾不得对方和裴止玉有什么关系了,左右裴止玉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眼下救命才要紧。 “有人要杀我!救救我……求求你……他们就在后面,他们在追我!”池周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凄楚地哭诉哀求着。 雨水冲刷过他脸上的血污,使得他苍白的脸色和精致的五官惹人极了。 他看到那双做工考究的皮鞋踩着雨水走到了他面前,他抬起头,男人的背影逆着车灯的光,高大挺拔,但却看不清表情。 “雨很大,上来吧。”男人伸出手把他拉起来。 池周周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忙跟着男人上了车,挤在了副驾驶上。 他来了京城,偶尔也会看见这些高档的铁家伙,但却从来没有坐过,没想到是这样平稳舒服。车内也暖和,熨帖的温度缓缓驱散着他体内的寒意。 “你好,我是池周周,我记得我们见过……就在火车站,你有印象吗?” 缓过来点劲儿,池周周就开始悄悄瞥着开车的裴昕南,柔声细语搭着话。 裴昕南抖了抖鸡皮疙瘩,目不斜视开车,淡淡道:“我叫裴昕南。” 见裴昕南搭理他了,池周周心头一喜,有点躁动起来。 这个男人明显比青涩霸道,高傲自大的霍文强多了。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男人成熟起来才是最性感的。更遑论裴昕南本身就很英俊,身高腿长,气质温雅,一看就是个难得一见的优质男人。 池周周琢磨着心思,嘴上道:“这次谢谢你了,火车站是我太冒失了,真的抱歉。我是从乡下来的,不懂京城的这些事,还得罪了人,被打了一顿,无家可归……” 他边说边时不时朝裴昕南丢个楚楚可怜的眼神,一双大眼睛蕴满了泪水。 但丢着丢着,池周周就发现裴昕南开车也太专注了,根本就没反应! 他想着霍文平时在他身上的疯狂,便悄悄将身上湿透的外套脱了下来,只剩里头一件沾了血的白衬衫。 白衬衫的下摆微微撩起来,他一抖外套,顺利把钥匙抖掉了,便弯腰去裴昕南脚下捡,少年纤细的腰身正好暴露在裴昕南的视野里。 他的手臂也非常巧合地擦着裴昕南的腿,充满了暧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