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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听见容樾笑了一声。 荣国公诧异地看了容樾一眼,他是武将出身,跟过容樾打过几场仗,太了解容樾此刻的面容扭曲代表了什么,他不相信容樾敢无视他的威胁发疯乱来,但还是即刻后退,着士兵上前堵成一道人墙。 就在同时,整齐的弓箭上弓的声音刷刷在夜里作响,高高的一轮皎洁的圆月下,埋伏的弓箭手如虎如狼蓄势待发,弓箭发出冷白的金属光泽,以容樾为中心,一环扣着一环,这阵仗,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 “容樾,如今你是跑不了了,托你延那几天的福,十八国各国王君将领均已率兵来援,百万大军聚集在大越,周围埋伏重重,你跑不掉的!”荣国公放了狠话,他容樾只要敢来,就一定没法活着回去。 “是吗?” 容樾勾唇,自后腰处缓缓抽出一个圆形小金属球,玩转在骨感分明的指掌之间,闪耀着寒凉的光泽,有玩具的既视感。 但荣国公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他紧紧盯着容樾的动作,容樾歪了下头,带着讶异的笑,妖孽般的眸子在雪白月光下亮的发光,这笑在荣国公看来十分不妙,在容樾狠狠摔下那颗球的时候,荣国公大喊后退! 霎时间,一声轰然巨响在高耸的城楼炸开,离得近的百姓纷纷开窗一探究竟,却在看见烧了天的红光时恐惧地紧闭门窗。 尚未走远的天枢等人听见这熟悉的轰鸣声,骤然停住步伐回头,恰见火红漫天,热潮席卷缭绕周遭,在因炽热扭曲的火雾里,有一道身影从高高的城墙上纵身跃下。 他认得,那是少岛主,方才那声轰鸣,是辉夜岛火器烈焰,威力极强,是近身火器,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之前常听岛主说少岛主是个疯子,天枢曾不解其意,现下悟了三分,这哪里是疯子,这早已是游走于人间之外的畸形。 命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诶,就是玩儿。 一想到日后将要追随这样的人,天枢浑身的血都热起来,混着鼓以风霆的心跳,一阵阵热潮裹挟着激动涌上脑子,他回神,沉声道,“萧婷玉他们此刻均在掖兰庭,不要惊动兵士,擒贼先擒王!” 他们方才已经探听到,十八国的王君将领正预感到国破家亡的危机感,在短时间内聚集在一起,打算以合纵连横的办法一起对付少岛主。 辉夜岛大军以压倒性的趋势覆城而来,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任何战术性的技巧,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这是他从少岛主身上耳濡目染学到的东西。 自然,他也对萧太后他们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偌大的掖兰庭内,萧太后坐在主坐上,光鲜亮丽的华贵衣袍也抵挡不住这一身憔悴,她不住咳嗽着试图压下庭内的挑衅。 “诸位王君,且先静静,听哀家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容樾本是你大越的王君,如今他以辉夜岛少岛主之名带领辉夜岛的大军压城而来,说是要吞并这十八国,然后你萧太后又将诸国王君约在此处,说到底,是不是你同容樾合计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把戏,谁信啊…” “周王君,你此番说,怕是忘了,此次劫难,首当其冲的,便是大越,大越半数城池都已沦陷是做不得假的!你若是不信,也不至于一同来大越。” “嗤,谁知道是不是苦rou计…” …… 争吵无休无止,就算是目的是一起抵御外敌,这些人的也都各怀鬼胎,各自猜测,并不齐心,萧太后头都要炸裂了,短短半月,人已经老了十来岁,脸上皱纹如刀刻般。 面对这无休无止的争吵,只能无奈地摆手,重复地说“不要吵了”。 但是,没有人把区区她一个太后的话放在心上,这时,在角落里独酌一直不说话的大梁王君淡定轻咳一声,全场安静一瞬,纵使此刻,还是没有人可以无视国力仅次于大越的大梁。 大梁王君顾又铭声音淡定且沉稳,“大家既然来到此地,端的必然是共进退的决心,此时鹬蚌相争,有何意义。” “共进退,孤看是一同赴死吧!” “是啊是啊!” …… 一阵消极。 顾又铭笑,“若我有法子击退他呢,依据孤对容樾的了解,他应该会孤身前来,孤已争得萧太后的同意,再次布下埋伏,只要他来,便有去无回。” “是的,他一定会来!”萧太后信誓旦旦,“昭萱还在我们这里。” 陈王大发雷霆:“屁,若不是孤及时赶来,萱萱的早便没了,老子还没同你算弄丢昭歌的事情,你还好意思提昭萱!” 若不是士兵抽剑,他怕是马上就要和萧太后干起来了。 但也没多少人关注陈王,大家更多关注的是大梁王君顾又铭是用了什么法子,又有多大的把握,顾又铭笑一声,“想来大家不知,容樾原先,是打算去我大梁的,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孤与容樾的母亲百里君挽,算是旧相识。” 听见这个名字,萧太后的指甲下意识地掐进指甲里。 照大梁王君的说法,百里君挽是辉夜岛的公主殿下,当年少女心性,游历九州,因其聪慧无比,貌若神妃仙子,多少人因对其惊鸿一瞥而终生难忘。 但只有与她最为相熟互为知己的顾又铭知道,百里君挽不是为了好奇游历九州,而是为了逃离辉夜岛的某个人流落九州,而彼时的百里君挽,已经怀有身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