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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竹放平心态,轻松愉快,“这不是没事吗,不急。”他说着摸了桌上菜单过来,神色专注仿佛街边摊比他自己的伤势更具有吸引力。 怀妄拿过菜单看了一眼,小摊上菜色不多,总共就五六个,他开口招呼小二,“全都上一份。” 兼竹受宠若惊,“你发横财了?” “……”怀妄,“吃你的。” 几道菜很快端上桌,闻到香味的那一刻,兼竹也不管怀妄是不是有哪处房产拆迁,拿起筷子吃得欢实。怀妄没有参与,就在旁边看着他吃东西。 兼竹吃到一半瞥见怀妄在看他,筷子停了下来,大方邀请,“想吃就直说,一家人不必羞涩。” 怀妄,“……” 旁边忽然传来几声哈哈朗笑,兼竹和怀妄转头看去,只见一高大英俊的和尚坐在旁边,面前摆满了香喷喷的酒rou。 兼竹:……好叛逆的和尚。 和尚笑道,“你两人真有意思。” 怀妄皱了皱眉,兼竹很感兴趣,“哪里有意思?” 和尚,“哪里都有意思。” 兼竹,“你这话就说得很玄乎,像个职业江湖骗子。” 和尚听了也没生气,吃了口rou又道了声“阿弥陀佛”。他看兼竹和怀妄盯着自己面前的酒rou看,便立掌虔诚,“酒rou穿肠过,佛自心中留。” 兼竹提醒,“酒rou从你胸口过,可能会熏到你心中的佛。” 和尚,“……” 短暂的对话不过如临时闲唠,到此终止。兼竹又埋头于面前的美食,时不时和怀妄聊两句。和尚也没再插话,只一边大口喝酒吃rou,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 待兼竹吃饱喝足,拍拍肚子又拍拍怀妄,后者起身,他熟能生巧地趴到了怀妄背上,还把头发扒拉到一旁。 邻桌的和尚突然开口,“这位施主是不是伤了脚?” 兼竹回头,见那俊朗的和尚笑眯眯地看过来,倒还真有几分出家人的慈悲在身上。 和尚说,“药宗就在附近,伤了不如及时求医。” 怀妄托着人侧过来,“去过,但被回绝了。” “啧啧啧!”和尚一脸嫌弃,“都说医者父母心,天下第一药王明明能悬壶济世,却偏偏生了副铁石心肠。” 怀妄没应声,兼竹心想:这和尚似乎对药王谢清邈没什么好印象。 和尚双手合十,“谢清邈那老狗不救你,不如贫僧帮你。” 兼竹谨慎,“原地度化我?” “……治施主的腿罢了。” · 送上门的好心和尚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更何况目前别无他法,姑且只能试试。他们找了间客栈,进屋后怀妄将兼竹放到榻上。 和尚抖抖袈裟正要俯身去探他伤处,怀妄出声提醒,“不可动用灵力。” 和尚瞥他,“你急什么,贫僧自有分寸!” “……” 兼竹看怀妄被斥得闭上嘴,没忍住笑了一声。好像从他拉怀妄那一把开始,天下第一仙尊的威信就扫落了一地。 和尚伸手在他腿骨四周捏了捏,兼竹的伤处一直都是痛麻的,外力作用下更加明显,他“嘶”地吸了口凉气。 怀妄的目光从他拧紧的眉心落向抿紧的嘴唇,定了片刻,又看小腿处。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道响,和尚从怀间摸了串紫檀枊佛珠,珠面光滑釉亮,细细看来还雕了符文,“此佛珠可锁灵镇邪,气灌五脏,历入下丹田,至三星,遍经糙膝、胫、踝,下达涌泉。涌泉,足心……足心……” 兼竹探出个脑袋。 和尚望天语塞,像是忘了使用说明。半晌,他两句话总结,“总之,把这串佛珠戴在脚踝上,腰好腿好身体好,灵力用个七八分没有问题。” 他说着要给兼竹戴上,一只手却从旁横过,怀妄道,“不劳烦大师,我来就好。” 和尚就看着怀妄笑,怀妄身形不动。兼竹见状开口,“多谢大师,交给我兄长就好,他有一颗服务的心,一天不服务,浑身不舒服。” 怀妄,“……” “贫僧了解,贫僧很尊重个人爱好。” 佛珠交到怀妄手里,兼竹直起身同和尚道谢,“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大师?” “我佛慈悲,兼济苍生不求回报。”和尚说完甩着袖子离开,“阿弥陀佛~有缘再见。” 他来如一口钟,去似一阵风,兼竹望着合拢的房门,转头问怀妄,“活佛降世?” “佛修因果。”怀妄摩挲着手中的珠串,“大抵是算出了什么因果线。” 兼竹点头,“有道理。” 和尚走后屋内又只剩他二人。 怀妄拿着珠串先用神识查探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准备给人戴上。 兼竹被他这两天的周到服务搞得有点胆战心惊,他甚至都猜想怀妄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但揣摩过后又并不像。 ——若是想起来了,多少得有点如遭雷劈的神色。 在那只手要碰到他脚踝的一瞬,兼竹缩回了腿。 怀妄抓空,抬眼看他,“怎么?” 兼竹说,“这种事我自己也能做。” “无碍。” 兼竹靠在床头,看怀妄修长的手指裹住自己的脚踝,虎口处的剑茧磨得他有一丝刺痒。他悠悠开口,“仙尊可是觉得有愧于我,或是有一份责任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