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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怀妄会亲自帮他吸出来。 十来下之后,大部分淤血被清理干净,怀妄擦了擦嘴角,“剩下的已经侵入经脉骨髓。” 兼竹补充,“药石无医。” “不要瞎说。”怀妄皱眉,“伤势暂时不会蔓延,短时间内没有危险。” 兼竹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情况没他想的那么糟糕,“今晚来的到底是些什么鬼东西。” “我也不知道。”怀妄细细看过他的伤势,“但潜在的危险没有根除,得及时寻医。” 兼竹的心又重新提起来,“要是废了怎么办,以后是不是就要和你的灵鹤一起单脚独立?” 怀妄,“不会。” 兼竹敷衍,“我信了。” 细风从窗缝间吹入,两人的影子随烛火摇曳晃动了一下。怀妄看着他,忽然问道,“为什么要拉我一把?” 兼竹对上他的眼神,明跃的火光偏折落入他眼底,里面有很复杂的情绪。 他勾唇,“我日行一善。” 怀妄闻言沉默地坐在榻前,半晌,他道,“谎话连篇。” 这人嘴里就没一句话是真的。虽然如此,但怀妄想,兼竹却从未害过他半分。 “你先休息一晚,药宗就在瀛洲,明日一早我们离开鲛州去拜访药宗。” 兼竹确实有点困了,他打着哈欠,“鲛州的事办好了吗?” “差不多了。” “那就好。” 兼竹放下袴角。尽管自己暂时无性命之忧,但在鲛州城内用不了灵力还会有别的危险。这种情况不明的伤口,还是越早处理越安心。 怀妄说,“你睡吧。” “夜安。”兼竹没有客气,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在怀妄的榻上倒头睡了过去。 夜凉如水,烛火幽微。 怀妄在榻边坐了一宿直到天明。 · 翌日晨,兼竹被怀妄叫醒准备上路。 他现在灵力无法调动,只能由怀妄带着他出去。 兼竹翻下床榻,一只脚在地上蹦了两下,“我是不是得跳着去瀛洲?” 怀妄看人蹦来蹦去,额角一跳拉住他,转过身道,“上来吧。” 兼竹不蹦了,“上哪里?” 怀妄侧头,“你说呢。” 兼竹愣了愣,随即笑了,“兄长怎么突然这么好?” “别耽误时辰。”怀妄问他,“你是要背,还是要扛?” 这还用得着选?兼竹趁着人没反悔,赶紧用健在的脚一蹬,趴上了怀妄的后背。 从客房一路出了客栈,怀妄背着他穿过人潮,两人身姿出众,引得路人行人纷纷侧目。 兼竹趴在怀妄宽厚的背上,稍稍低头过去,“兄长,你会不会觉得羞赧?” 长发扫到怀妄颊旁,他偏头避开,“素不相识之人,何必在意他的感受。” 兼竹把着他的肩,“我就欣赏你这种坚不可摧的心态。” 怀妄皱眉,总觉得听着不像好话。 他没过多纠结,将人背出了城门。出城后,两人不用再顾忌其他,怀妄直接带着兼竹飞身赶往瀛洲药宗。 迎面的风在耳旁呼呼刮着,兼竹向怀妄打听药宗的情况,“药宗大概是什么实力?” “药王谢清邈,医术独步天下,妙手回春。传闻修为已至合体中期,手下没有他救不回的人。”怀妄道,“在东瀛,天阙、药宗、万佛三宗鼎立。天阙宗和药宗关系更为紧密,万佛也通些药理,和药宗隐隐形成对立。” 兼竹感叹,“真是好复杂的关系,还是临远一家独大的好。” “……” 不出半天他们便赶到了药宗。 药宗位于瀛洲以西,一处灵脉充裕的山谷内。两人落地后,怀妄背着兼竹站在山门之外,守门的弟子见到二人,相视一眼,“来者何人?” 怀妄道,“有事求见药王,劳烦通报。” 怀妄做过乔装,守门弟子不认得他,直接回绝,“闲杂人等宗主不见!” 兼竹趴在怀妄背上,揪了一缕他的头发来玩,心想怀妄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叫做“闲杂人等”。 下方灵力波动,却是怀妄卸去了乔装,“临远宗,怀妄。” 山门前静了好半晌,守门弟子神色恍惚,似乎在反应这个“怀妄”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位天下第一人。 直到怀妄再次出声提醒,他才如梦初醒,面上不复先前的随意,立马转身进了门内通报。 他一路小跑进宗门,在心底暗惊:能趴在怀妄仙尊背上的人又是何方神圣? 兼竹对他人的揣测毫不知情,他这会儿正闲适地给怀妄某一撮头发编辫子,“仙尊可真是行走的通行证。” 怀妄淡淡,“不至于。” 没过多久,通报之人走了出来,面露难色。兼竹隐隐感觉不妙,待人站定,果然听他道,“仙尊谅解,宗主闭关谁也不见,二位还是请回吧。” 怀妄没动,“救人心切,本尊愿满足宗主一切条件。” “请仙尊别为难弟子,宗主说了,任何人任何条件他都不见。” “算了。”兼竹放下怀妄的头发,“救人之事勉强不来,我们走吧。” 怀妄在原地站了会儿,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 他们在附近城中一处街边摊上暂时落脚。 怀妄坐在兼竹旁边,“我会再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