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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慧见两人毫无反应,不禁偷偷抬眼观望,却正好与杜思冷凝的眼对个正着,他又望向端坐的宋知县,知县大人虽瞧着他,却无言语的意思。 庄慧心中‘咯哒’一声,额边的汗立即流下来了。 “今日知县大人亲自上府,是有事情要问你的。”杜思慢慢来到庄慧面前,“你可要如实招来。” “官差大人!小人定会如实回答、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庄慧急急说道。 “我还没问,你自己倒全说出来了。”杜思缓缓一笑,突然喝道,“庄慧,你为何于书房杀害秦氏!” “我没杀人!”庄慧浑身一震,差点跌在地上,他求助似的看着宋知县,“知县大人知县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庄慧可从没干过杀人的死罪!” 宋知县张张嘴,想要开口,杜思却拍拍他的背,宋知县咂咂嘴,两眼张望左右风景。 这个样子落到庄慧眼里就成了宋知县已确定他是凶手的意思了,庄慧几乎立即脑补出自己入狱后的生活…以及斩首街头示众。 “官差大人你行行好吧!万万不可错怪无辜、将这罪名扣到我头上啊!”庄慧用力一扑,却被杜思闪过,他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望着杜思,眼泪鼻涕都到了一处去。 “可有人向知县大人上报,你寅时离开庄府后,秦氏便死了。”杜思微微一笑道,“寅时只有你在庄府游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庄老爷你就认了吧。” “我没有杀人!”庄慧满脸涕泗横流,“那时秦氏确实死了,可人不是我杀的!” “秦氏若非你所害,你怎知她死了呢?”杜思冷笑一声,走到宋知县另一边,“却还在知县大人面前自圆其说、捏造是非,罪加一等!” “我、我…”庄慧语无伦次,惊慌失措。 “来人,将庄慧带走。”杜思扬声道,宋知县不禁看了他一眼,今日只有他二人,哪来的堂役可供驱使。 “别、别啊!”庄慧连忙跪下,连连磕头道,“我说,我说实话!秦氏不是我杀的!” 杜思扬起一抹真正的笑容,上前将宋知县轻轻扶起。 “我们知县大人绝非轻信片面之词之人,定不会错断无辜百姓、铸成冤案的。”杜思回过头,笑眯眯地望着宋知县,“小人说的可对?知县大人。” 宋知县眼珠子转了几转,咳嗽几声点点头。 庄慧得了信心,立即高声道,“那晚我于长乐坊赌钱,不想银子花光了,便回府上取银子。” 他犹豫几番,心一横闭眼道,“取完银子经过书房时,我见房内灯亮着,便想去看看秦氏,她平日喜静,我又不敢打开房门,便透过门缝去看…” “谁知,竟看到一片血红。”庄慧哆嗦起来,十分害怕,“我当时六神无主,连忙跑出去,走过后门那条石子小路时又不小心将银两掉到地上,拿到长乐坊还擦了好一阵子。” “早些说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嘛。”杜思轻笑道。 庄慧瞅瞅宋知县黑了半边的脸,没敢支声。 “你看到那凶手的面目了吗?” 庄慧摇摇头,却提供一个信息,“只大约看到一个身影,在书架前摸索,个头有架子那么高。” “书房…”杜思细细思索一番,似是想及什么,立即抬步离开。 “哎、你去哪儿啊?”宋知县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要跟着杜思走,庄慧跟在身后,擦着脑门上的汗。 杜思来到书房,庄慧找来管事将房门打开,杜思急急走进去,开始查看书架,架上共有四层,被摆置的十分整洁,这几日由于不能清理,略有些灰尘。 他的个头也才到书架三层,而凶手却到四层,这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但却还不能完全确定凶手的身份。 杜思想想庄慧的话,从架上随意取下一本书,却见书中夹杂许多白纸,十分混乱,杜思摊开一看,许多张沾了血手印的纸显露出来,他顿了顿,立即将其他书本一一取下。 庄慧与宋知县凑到跟前一同观看,面带疑惑。 “这是何物?”宋知县拿起其中一张纸,“于八月初八,沈腾欠债三百两未归还,到庄府劳务抵债五年,直至限满。” “这全是卖身契。”杜思回答道,“都被翻乱了。” “这怎么会乱呢?”宋知县疑惑道。 “你要问那日在书房的凶手了…”杜思转而问向庄慧,“书房里都放的这些卖身契吗?” 庄慧点点头,“还有一些账本,被放在那张桌下。” 管事将账本取出来,只见上面积了一些灰,为保险起见,三人还是将账本翻来看,账本倒是没有被凶手翻看,日期也都对得上。 “奇怪,为何凶手只找了那些卖身契,却未动这些账本?”宋知县问道,账本比起卖身契可要重要得多了。 “凶手既然知书房书架上藏有卖身契,一定也知晓账本的位置,动机怕是与这卖身契有些关系。”杜思又想起了那截带血香烛,“他极大可能知道香烛置于何地。” 还有一人,同庄慧一样知晓秦氏死亡时间,杜思回想,并且昨日…他说了谎。 将书整理好后,杜思与宋知县出了庄府,回到衙门。 “今日一行,收获甚少呐。”宋知县斜了杜思一眼道。 “少吗?小人可收获益多。”杜思摆正身子,直直对上宋知县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