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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人,他到底为什么把自己引到茶室里来,又到底要做什么? 顾锦沅虽然知道自己容貌出众,也知道太子和自己年纪正相当,但却丝毫没有往男女之情上想,她总觉得,不是那样的。 她看不透太子,但多少知道,这样的一个人,行事必是不择手段的,性情必是寡情薄义,这样的太子,必不是那种对会为了男女之事而这么大费周章的人。 既然看不够,顾锦沅也就不挣扎了,她垂下眸子,安静地等着。 她想,就算他抱有再高深莫测的心思,也总有露出底牌的那一刻,她既然猜不透,也什么都做不得,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反正,除了这俗世所谓的容貌以及一个宁国公府嫡小姐的虚荣外,她几乎一无所有。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就听得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却可以感觉到,是走向这处茶室的。 之后,脚步声便停了下来。 “进来。”太子淡声命道。 于是茶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不是一个,而是一行人,都是女子,穿着丝衣薄履,她们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后,依序将托盘中的白瓷小盘放在了茶室中的案几上。 进来了大概有十几个女子,但是竟然井然有序,并不会有丝毫的混乱感,且没有任何噪杂感。 很快,这些女子依序退出,门被关上,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尝。”太子的言语简洁,只有一个字。 顾锦沅看过去,只见茶桌上,已经摆满了白瓷小碟子,每一个小碟子上都是一样精致动人的小点心。 和她今日在丰益楼看到的一样,只是看着更精致,更新鲜,味道也仿佛更为动人。 “你不是要代你外祖母品尝丰益楼的点心吗?” “是。”顾锦沅低首:“谢太子赏。” 只是心里却更加疑惑,她本来已经买好了的,马上就要吃到嘴里了,却被他给引到了这里,一口没吃成,现在他又给她送来这么多让她吃,是何居心? 但心里再多疑惑,顾锦沅还是低头尝了那点心。 一入口时,却是惊艳在舌尖。 外面酥,里面软,入口即化,那味道真是绝好,是她这辈子从未品尝过的滋味。 也怪不得外祖母临死都念念不忘了。 顾锦沅尝了几口后,抬眸,却见太子正凝着自己看。 她有些羞愧。 她便是再无顾忌,也是一个姑娘家,吃着东西被一个男子这么看着,总是不好,然而他显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他也没有不让她吃的意思。 她只好礼貌地道:“太子要不要尝尝?” 太子:“好。” 顾锦沅始料未及,她真得只是意思性地礼貌下。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她只好拿起旁边的银箸,为他取了一块,奉在他面前,恭敬地道:“太子,请。” 第19章 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当顾锦沅终于从那茶楼出来的时候,她发现她的丫鬟回来了,她的马车也回来了,连车夫都好好的。 至此,她不想多问,也不想多知道,反正他是太子,他最大。 马车回来了,她就坐。 上了马车后,旁边的丫鬟染丝抱着那一包点心,低着头,看样子到处找马车累得够呛。 她闭目养神,回想着刚才太子的每一个表情,以及说过的每一句话。 和这位太子爷相处,实在是累,这人行事也实在是莫名其妙。 但是再诡异的行径,也总是有缘由的,他既然找上自己,那一定是有所图谋。 图谋什么呢?自己这么一个身无长物的人,又有什么是太子爷能看得上的? 顾锦沅这么想着,突然想到,自己唯一的特别之处,宁国公府的嫡女,或者说应该是嫡长女。 自己曾经猜测过,胡芷云和顾兰馥母女接自己回来,就是想要自己去接二皇子的亲事,虽然后面以顾兰馥的行事来看,仿佛不是这样,但至少自己这个宁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如果非要争,二皇子那里的婚事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算来算去,这仿佛是唯一可能和这位太子爷沾边的事了。 所以,他是想看中了这个,想加以利用吗? 顾锦沅抬起手,扶着额头,她脑中瞬间想起来读过的那些史书,关于兄弟阋墙,关于手足相残的,皇家的兄弟关系和别家不同,生下来就是要争夺皇位的,那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所以这位太子爷,防备着那位比自己年长的二皇子,才想拉拢自己? 顾锦沅觉得自己极可能是想太多了,毕竟自己只是宁国公府里连站稳脚跟都难的女儿,但是实在是这位太子爷今日行事太让人捉摸不透,以至于她不得不努力去多想了。 一时又不免感慨,这燕京城里,可真是人心险恶,步步危机。 这么胡思乱想着,马车已经回到了宁国公府。 回去时,先带了一些点心过去老太太那里,拜见老太太,又将点心奉给老太太,老太太自然是欣慰,虽说她并不缺这口吃的,但感念顾锦沅这份心。 恰好二太太三太太都在,陪着老太太摸牌呢,看到这个,都跟着夸顾锦沅,说顾锦沅有孝心,说顾锦沅性子稳,特别是二太太,特意提起来:“我那娘家的嫂子看到锦沅,一个劲地问我,说锦沅订亲了吗,什么时候订亲,我心想,你可算了吧,我那侄子,哪配得上锦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