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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航抱着席闻的肩膀往后推:“走了,走了,回去回去。” 席闻纹丝不动。 韩深没说话,谢之航又转来抱他的肩膀,隔在席闻中间,将他从狭窄的门另一头护送出去:“你先走。” 韩深走到楼梯口,背后响起尖锐的嘶吼:“cao.你妈!cao.你妈!韩深,为什么你家杀了人还能这么若无其事!为什么!” 韩深指骨蜷了蜷,被谢之航更加用力朝楼下推:“走了!还站着!” 背后响起拼命挣动的声音,伴随着粗喘和鞋底摩擦,席闻怒斥:“放开我!cao!放不放。” “韩深!你他妈不得好死!你全家暴毙——” 贱人。 给脸不要脸。 韩深转身往楼上走,谢之航脸色大变,慌忙伸手要去拉扯他,被甩手推开。 席闻是个运动男孩,这时却他妈怂的一批开始惊慌失措,被韩深一拳砸脸时,立刻伏地嚎啕。 韩深嗓音喑哑:“你爸的死跟我家没关系!到底要害我变成什么样你才满意?” “我害你?我□□他妈能不能别颠倒黑白,死的是我爸!我亲爸!——” 又是一拳,声音戛然而止。 席闻的爸爸,席知,韩深不能再熟悉的一位长辈,戴眼镜瘦瘦的个子,以前是韩立东手下的首席技术员,两个月前在海岛旅行时成了一具尸体,第一个发现并报警的,正好是旅行同伴韩立东。 警方对这次事故判定为自杀,但各方流言传出来。 那段时间韩立东与席知关系极其僵硬,有人说因为某项核心技术的知情权,也有人说是偷税漏税,反正并没公开,捕风捉影。 却有人信以为真。 席闻的mama在韩家别墅门口立花圈,摆棺材,跳大神,放鞭炮,将血淋淋的东西泼在门口,拉起“讨回公道”“血债血偿”“还我命来”的横幅。 韩深跟席闻从小到大一个班,气场不合关系普通,这件事出来之后,席闻听他mama的话往各个班群里发“韩家杀人”洗脑包。 关系彻底恶化。 韩立东说要搬走时,韩深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没有伤害席叔叔吗?你不是说过问心无愧吗!” 韩立东的回答文不对题:“有时候人言比刀枪更杀人诛心。” 为了韩深好,为了他的未来才搬家,沈岚是这么说的。 但离开从小到大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去一个崭新城市,等于强行将快成年的树连根拔起,丢到另一片土地。 韩深必须面对枯萎和焦灼。 “你还要,把我害成什么样?才会停手。”韩深咬牙启齿,一字一顿。 “我害你了!我只是想给我爸爸讨回公道!”席闻眼眶通红,“你别给我摆受害者姿态!我害你?是,我就是要逼得你在渊冲一中读不了书,没朋友,臭名声,远走他乡!你知不知道——” “cao!”谢之航抬手捂住他的嘴:“席闻你发神经发够了吗?!” 指尖被甩出缝隙那一瞬间,席闻嗓音狰狞:“现在乐队的主唱也是我,你要么跟条落水狗一样滚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反正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顿时一片寂静。 韩深撑开额上的长发,汗水蒸发:“他说什么?” 闫鑫结巴了一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谁的主意?谁同意他进来的?” 谢之航舔了舔唇,知道这事过不去:“我。” “哐当!”一声,谢之航捂着脸撞回墙上,唇角一片擦红。 “又是你!谢之航,跟我作对是不是显得你特别牛逼!特别厉害!”韩深嗓音撕裂,极度失望,“是不是显得你对我是特别的!我只能无限度退让!” 决定收席闻时闫鑫跟王野非常很忐忑,只有谢之航从容轻松:“放心,韩深只有我们几个朋友,再生气能气到哪儿?听我的,没问题。” 他存了一点私心,以为自己是韩深特别的那一个。 但事实并非如此。 韩深捡起地上的棒球跑,捡起吉他砸烂,立刻下楼。 闫鑫知道追不上他:“哥,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只有一个背影。 韩深行走在炎热的大街上,心口气得发痛,等回过神已经在机场之外。 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被连根拔起的树,原土壤对他来说,也已经成为过去式。 * 班级群正在火热讨论。 【酷酷的斐:月考出这么大纰漏,命题老师会不会被开除啊?】 【我老胡逆天改命:不知道,这次班级平均分肯定比以前——保守估计高50。】 【学习学你妈呢:我觉得不止,但凡是个人都发现理综试卷的bug了,比如尘哥提前交卷一个小时,我觉得,平均分可能要高100。】 【酷酷的斐:拉倒吧你,数学怎么学的?还当所有人平时选择题都考0分呢?】 议论的重点是这次月考理综试卷。 发下来没多久,大概四五分钟,班级突然起了sao动。 所有人都发现选择题的ABCD选项下有不同的标点,做了一两道得出规律——这踏马是正确答案的标记啊! 粗心的命题老师在正确答案下标了一点!! 起初谁也不敢信,做了七八道,全部命中,这特么不信都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