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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无病还想说什么,被闻观伸手直接用一根手指头堵了嘴,“这个话题结束。” 确定了情侣关系就跟他妈没确定似的。 人家恋爱都是这么谈的么? 祈无病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拒绝了闻观要送他的建议,祈无病不等他一起,跟福哥道了个别就走了。 真当自己很闲吗。 约个屁。 他没直接去孤儿院,而是去了一趟林阳的店里。 周老太还坐在轮椅上,腰间的绳子诡异的挂在那,很蛰眼。 “你去欢瑞干什么?”林阳听到祈无病此行目的,眼睛都睁大了。 祈无病淡淡的说,“我侄子在那儿,我去看看他。” 周老太这时候说话了,“你侄子怎么会在孤儿院?叫什么?” 祈无病看着她,“霍乱。” 突兀的沉默。 周老太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认识闻观闻医生?” 祈无病点头,“我之前就一直在他家住。” 他想了想,“您也是他的病人吗?” 林阳的怒火像是突然被点着,“呵,病人?说仇人都是抬举他!” 祈无病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她拿着烟的手都在剧烈颤抖,像是听到了什么妖魔鬼怪的名字。 本来平静无波的眼神也出现了极其诡异的嫌恶情绪。 “我丈夫就是他害死的。” 周老太听后却一巴掌拍到了她腿上,“瞎说什么!这和闻医生没关系!” 她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实在抱歉,自从我儿子去世后,林阳就有点过于敏感,看谁都像凶手,你别在意。” 祈无病沉默了一会儿,直接忽略这个插曲,“现在您还在找他治疗吗?” 周老太摇头,“我很久没去了,他的治疗进度太慢,我找到了另外一种更快更好的法子,所以,就不去了。” 祈无病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是迷|幻药?” “你也知道?”周老太咳嗽两声,“这种药说是对身体不好,但也只是危言耸听,吃进肚子里一点儿事没有不说,精神也稳定很多。”她笑了笑,“你看我现在,像得过心理疾病的人么?” 祈无病皱着眉,没有过多干涉,只提醒道,“还是去正规医院看医生比较好。毕竟是被禁的药,肯定有被禁的道理。” 周老太敷衍的应了声,拍拍一直沉默着的林阳,“去,给我烧点开水。” 林阳头也不抬,起身就离开了。 周老太无奈的叹息,“我以前啊,是欢瑞孤儿院的院长,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有的是被拐卖后救出来的,有的呢,是直接被抛弃在路边的。” “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却是被上帝惩罚丢弃的人。”周老太闭上眼睛,眼角似有泪光,“我只照顾了那些孩子三五年而已,却没能继续下去,一下子,又回到了曾经孤苦伶仃的时候。 也不知道他们遇上我,到底是幸运,还是另一种不幸。” 祈无病捏着小指,脸色苍白,眼底的黑眼圈显得更加颓废阴冷。 他的头突然有点疼,状态很不对劲。 “是因为您的腿么?”他缓缓开口。 周老太摸了摸自己的腿,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嗯。那天下小雨,天气很凉,我儿子特意给我拿了个厚毛衣盖在腿上。我就坐在副驾驶,他开着车。我们是要回家一起吃年夜饭的。 但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红灯,我儿子就急了。怕林阳在家等的不耐烦。开车开的更快了点儿。” 她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沟壑般的皮肤突然绷紧,“然后,我就看见了闻医生。他和一个人一块儿走着,我儿子也看见了,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本来就着急,好像更慌了似的,直接就冲了上去。” 祈无病有些发愣。 “闻观,和谁?” 周老太缓慢地摇头,“不知道,差点儿撞上的时候,闻观拽了那人一下,只是擦伤,并不严重。但我儿子的刹车却没踩下去,直接和另一辆车撞上了。” 她又拍了拍自己毫无知觉的腿,“我醒来后,腿废了,儿子死了。”她似乎露出了极其讽刺的笑意,“孤儿院院长,也被撤了。” 祈无病离开的时候,周老太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只是一直低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阳光很盛。 却并不热,连温度都是淡淡的。 林阳站在门口,像第一次见到那样默默的抽着烟,她后颈上有好几道红色的印子,被白皙的皮肤衬的很明显。 听见祈无病的脚步声,林阳没回头,嗓音有些哑,“你和闻观是什么关系?” 祈无病没遮掩,丝毫停顿都没有,“恋人。” 林阳手上的烟兀自燃烧,烟灰堆积在一起,泛着火光,她似乎在冷笑,眼底还有漫天的不可置信,“恋人?你们怎么可能是恋人?” 她转过身,眼白上全是红血丝,“你根本就不知道闻观是什么人,就敢说你是他的恋人?我就一句话,提醒你,也是警告你,如果你想活的久一点,只有一条路。” 她把烟掐了。 “离他远点儿。” 她抬脚离开,却在背对他几步后听到他的声音。 “我认识闻观很久了,我不敢说了解他,但我敢肯定的是,”祈无病语气淡淡的,“现在的我,离了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