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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到处都放着兽金四脚香炉,从中正袅袅升起紫色的烟雾,整个宫殿都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幽香。 姜勤风知道这是一种极其珍贵的香料,可以助眠养神,乃是从灵香兽身上香腺提取,据说一百只才能提取小拇指大小,价值千金,有市无价,他可从来没想到会有终日燃烧不断的一天。 “这些鱼……怎么会在这?” 他讶然地抬头,只见一大群红鱼正从天井缓慢游过,薄纱般的尾巴轻柔摇摆,红得华丽璀璨,好似明净火焰穿行水波,美得跟副画似的。 当年与谢灵檀四处闯荡,曾在鲛人城中有一番奇遇,就是在那时,见过这样独特的宫灯鱼。如果姜勤风没记错的话,在深海之下,这代表着永结同心的婚礼。 江佑邻悄悄握住他的手,然后一同伸出,那些鱼儿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齐齐游向这里,一时间把他们团团围住,一会儿分散为扇形,一会儿排成一字,甚至还在江佑邻从卿元驹那里或许的现代记忆的影响下,排列成了一个好看的爱心形状。 而爱心里面,装着他与他的弟弟。 “漂亮吗?专门为你准备的,怕你无聊。” 受着大量熏香的影响,姜勤风的神智产生了不可抵挡的懈怠,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回过神时,江佑邻已经把他领到床榻之上,两人皆是红色衣衫,一室的华彩,当真像个婚房。 唯一的白色便是江佑邻的手套,与皮肤不同的质感滑向姜勤风敏感的肌肤,隔着布料,好似隔靴搔痒,饮鸩止渴,终是越陷越深。 “小风,摸摸我好不好?我就快要疯了,我不能碰你,我害怕把你也变成和我一样的肮脏怪物,我现在还不能碰你,你摸摸我好不好?摸摸我……求求你了……” 男子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明明手上行着不容拒绝的事,强势得不可一世,听起来却好像姜勤风在欺负他一样。 “唔……” 姜勤风觉得头疼,不论是喘息还是他炽热的气息,都好像光怪陆离的噩梦,在一片红浪翻滚中显得模糊不清,满眼满目只有红色,属于江佑邻的红色,刺目、耀眼与热情,带着不能理解的狂热和偏执,像一道永不熄灭的火,不仅自己要永无止境地燃烧,还妄图引燃他的身体。 还有声音,江佑邻的不断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疯魔了一般,有时候念着姜勤风三个字好像可以止疼,有时候又好像这三个字是他一切痛苦的源泉,是一切快乐的来源。 不知过了多久,江佑邻的气息渐渐平缓,他极快地收拾好濡湿的被褥,脸颊绯红,表面看起来已经恢复冷静,除开两道湿热的泪痕。 是的,姜勤风都惊了,按理说这件事吃亏的是他好吧,结果对方反而哭了。 “你……你怎么哭了?” 或许是熏香的原因,他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江佑邻看姜勤风好像要来帮自己擦眼泪,连忙躲开,生怕自己的体/液沾染到他,引起不可避免的感染。 “没事,我高兴,小风,我很快乐,虽然……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姜勤风在充斥口鼻的甜腻香味中神智慢慢混沌,最终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江佑邻亲了亲他的头发,还是不顺眼的黑色。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在强求……可心里还是奢望,小风能有一点点动情,一点点动情就好了。 难以启齿的是,他方才的是喜悦的眼泪,他喜欢小风喜欢到哭了,喜欢到快疯了,哪怕知道不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换不来小风一丁点回应,他也为这样得来的回应感到幸福。 他很卑劣,亦为这卑劣狂喜。 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用得了一次,却不能再骗第二次。 姜勤风砸碎了宫殿里所有的香炉,那些珍贵到令人惊呼的香料全部和着水流一起浇在花土里,魔人侍从们只是静默乖巧地看着他做这一切,甚至于,看到他停下来,还会特意找寻香料盒,在姜勤风面前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什么类别、什么种类的,应有尽有,随便他浪费糟蹋,生怕他在江佑邻不在的时间里感到无聊。 这样一段时日搞下来,姜勤风被消磨得有些挫败,原来金丝雀的日子这般不好过,这些魔人都不敢和他说话,想来是江佑邻特意吩咐的。 他突然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莫不是江佑邻无师自通心理学,非要把自己关到服软,关到接受他为止。 实际上自从上次的红鱼事件,江佑邻很是收敛了不少,每每回来总会给小风带还能多礼物,从上清境最好的衣裳,到灵宝境稀奇古怪的宝物,再到开皇境最流行的点心蜜饯,人间精致的小玩意儿、大能珍藏几百年的美酒佳酿,很快姜勤风就发现了比夜明珠更浪费的弹珠——灵药,一颗小小的灵丹值得上一百颗、一千颗夜明珠,扔起来还更轻松省力,宫殿花园里的湖泊,都被染成了碧绿的颜色。 每当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江佑邻都静静地看着,不生气也不心疼,像是欣赏一幅画似的——某天早晨,江佑邻当真照着姜勤风临水掷珠的样子,当场画了一幅极好看的画作。 画里面的雪魂仙君红衣赤脚,披头散发,雪白的侧脸精致得不可思议,他从檀木匣子里拿出无数的金银珠宝、江佑邻带回来的礼物,漫不经心地投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