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拟态蟑螂
聂白如往常一样伏在桌前，似乎永远有着完不成的工作在等着他。午后的眼光撒在他寂寞的脊背上，透出一股淡淡的，却令人心惊的黯然。 “嘟——嘟——” 拿起手边的渠道通讯器，却意外地发现，声音是从自己许久没有动静的私人终端传来。 来电显示的名字，让聂白神色有些变化，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喂，阿白。” 这句话才说完，电话就已经被切断了。聂雷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下，不晓得该不该再打一次，但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聂白竟然主动回了过来，聂雷匆促的拿出手机，这回反倒是换他开始忐忑起来，听着手机叮铃铃的响，只觉得自己好像也在跟着一起震动。 “喂”聂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沿用了之前的称呼。“阿白，你，你在那边还好么。” “我很好。” 清风透过窗棂拢起他的长发，聂白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听着那边老人絮絮叨叨的老生常谈，这些在他听来，就好比倾听大海的浪涛声一样，并没有放在心上。 聂雷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气氛单方面的融洽起来，他口中絮叨着一些往日里的见闻，几年来的遭遇，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其实电话两端的二人都并不是很在意。 “……所以，倘使下面的话使你听来不舒服，使你觉得我不了解你，不了解你工作的需要……” 聂白浅吸口气，有点难过的闭上眼睛，烦躁的摇了摇头，“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你，”聂雷组织了一下语言，“关于你的未来，你的事业，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所以管他呢，管别人怎么看，做自己想做的，努力到坚持不下去为止。” 两人的话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在这里工作的几年来，聂白见到了太多超自然的事物，他也清楚这都是聂雷一直以来所渴望的东西，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他只能对这个老人守口如瓶。 “你还记得斯狄欧吧，你小时候挑食，还是他每天换着花样的弄些新奇的菜式，不然你哪能长得这么高。”聂雷自然看不到那头聂白的动作，但也知道说的太多，肯定已经惹得他不耐烦了，也开始将话茬往正事上靠拢。 “他灵化了，你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知道你那边设备齐全，所以我希望你能给他好好检查一下，这对他很重要，对我，也很重要。” 聂白低下头，沉默半响。 “好。”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发了一个地址过去。 一点没有被人挂断电话的不悦，聂雷倒了一大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对着身后的斯狄欧道，“看吧，成了。” 斯狄欧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又将聂雷手里的杯子满上，很快一杯杯酒就下了肚，聂雷的胃被酒精灼得火辣辣的，脑子反倒是异常的清醒。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回的聂白竟是这样的好相与，而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他的工作所在地，即便没有斯狄欧的灵化一事，他肯定也是要跑一趟，去见一见自己这便宜儿子的。 是的，聂白是他的义子。 —————————————————————————————————— 陈威每天都一丝不苟的认真执行聂白给他指派的任务，无非就是些清洁，或者是巡视的工作。 他也寻到了聂白口中上锁的特殊房间，但是聂白并没有给他钥匙，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就那么一串，还让尤金来给弄丢了。 悄悄感染的一两个寄体，通过浏览他们的记忆，陈威对这个基地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知。 在这里，到处都是些诡异的超自然存在，绝大多数都进行妥善的收容处理，但时不时地，还是会有几个不安分的东西跑出来祸害人。 也没有再见到那个喜欢躲在门后的红褐色的大嘴男，本以为这样平淡的日子会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很快就有一场不大不小的sao乱席卷了整个基地。 那些白色的蟑螂，从实验室里跑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工作人员的疏忽，觉得这不是什么要紧的高危物品，总之，因为这么几只蟑螂的出逃，基地很快就被这些繁殖的到处都是的虫子占领了。 陈威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蟑螂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以至于会被带到这样神秘的科研基地进行研究，据他观察，也只有会变色这一点值得一说，不是变色龙那种暂时的变色，而是深层次的基因层面的永久变色。即便生下来下一代，也会将父辈的基因继承下去。 或许这些蟑螂一代又一代，繁殖的很快，但也在可以理解的正常范围之内，陈威私下里偷偷捉了几只蟑螂，将它们圈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就响应号召，加入了基地人员的除虫大军之中。 没有什么值得多加描述的细节，就如同平日里所见的普通的蟑螂一样，在人类杀虫剂之类的的针对手段下，这些繁衍过快的害虫很快被予以了彻底的清除，除了……陈威房间里的那几只。 —————— 接下来是平淡的几天日常，陈威每天出去扫扫地，或者是象征性的巡逻，随便转几圈，到点了就去食堂吃饭，生活区里的各种娱乐项目也使得他不会太过无聊，而基地里其他的正式成员，都有着各自的任务，基本不会出现在休闲区域。 家里的几只蟑螂一开始似乎失去了变色能力，一直保持着白色，没有什么变化，陈威把装有蟑螂的透明玻璃瓶拿到了客厅，摆着了电脑旁边的立柜上。 每次回到房间，陈威第一时间就会脱下全身的白色外套，他实在是对这一单调的颜色产生不了好感。 几天之后，这些蟑螂终于发生了变化，一个个的都变成了黑色，陈威这会还没有意识到，这和他喜欢在房间里换上黑色衣服有很大的原因。 基地并没有对成员的网络社交有所限制，陈威每天晚上回来，也会通过笔记本，浏览一下网页，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趣事发生。 然后他就发现，每当他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时，这些变成了黑色的蟑螂也会抬起前肢，敲打圈住他们的玻璃。 这引起了陈威的好奇。 之后的几天，蟑螂们开始学起陈威直立行走，一开始还磕磕绊绊的控制不住平衡，但很快，仅靠着两条后肢，它们已经可以做到平稳的人立而起。 陈威还给了它们一些塑料玩具，但蟑螂们并没有去玩，因为陈威没有在它们面前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