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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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中衣的身量好像裁剪的又短了些,肩膀那儿放的也不够宽,夫君,这件你凑合着穿,好在只是中衣,穿在里头的,下一件,我会做的更好些。” “夫君持枪拿剑,袖口那儿还需要再放宽上一寸,这样挥舞起来,放不会妨碍了动作。” “夫君,夫君,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如何,你再试试这件如何……” “夫君,这是我为你求得平安符,这个是我亲自绣下的香囊,虽说只是镇守边关,可有它陪着你,我心中总放心些。” 脑海之中的记忆随着面前女子现下小女儿般娇嗔的动作瞬间奔涌而来,顾靖风的手鬼使神差一般的握住了霓裳,随后掰正了她的身子,用着一种不敢置信,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就这么紧紧的看着她。 “媳……媳妇儿……”顾靖风像是带着疑问,这般唤道,眼里头像是再一次得到了最珍爱的宝物一样,热切的模样,让他怀中的霓裳显得有些不适宜。 霓裳抿着唇,在那儿轻声的唤道“夫……夫君……”那一声夫君,惊醒了有些失态的顾靖风,顾靖风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只尴尬的轻声咳嗽了一番,而外头,胭脂已经把午膳端了进来。 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都是顾靖风爱吃的菜,在军中,这已经算是顶好的菜色了,霓裳自为着顾靖风盛了一碗汤放在一处凉着,而顾靖风立在她身后。现下,手不住的摩挲着衣衫的边襟,在那儿仔细的摸着针脚,最终沉默着。 一顿午膳用完,顾靖风换上常服去到了前头的大帐,霓裳留在自己的帐中,比划着刚才的尺寸,在那新的缎子上又一次的扯起了布料,开始做那新的衣衫,临去前,顾靖风转头,望着埋首于小几之上的女子,神色不自主的暗上了两分。 “让人带着人在那儿贞松崖上查了许久,你可给我查出点什么东西来没有?”回到大帐之后的顾靖风将自己身上的中衣脱下,命晋中寻了旧时的衣裳出来后,光裸着上身的顾靖风就这么望着面前这一新一旧的衣衫,在那儿仔细的查看着衣衫之上每一次的针脚,连带着藏匿在衣衫里头的死结,都是打的一模一样。 人能作假,可这事物却不能,为什么……这…… 摩挲着这两件一模一样的衣裳,顾靖风的脑子里有一瞬间像是被堵住了一团乱麻一样,心口尽然觉得有些呼不出气。 “属下带着人上上下下的找过,能找回来的线索屈指可数,真没找到南陲国主与洛漓郡主,夫人不是也说,火药离得他们很近,一定是被炸死了。” 晋王现下越发的不懂自己眼前的这位将军,每一天神神叨叨的,就好像现在,对着两间衣服都能够发呆的那样久。 这段时间,他带着将士们在那几座山里头,里里外外的找遍了,确实一无所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将军连夫人的话都不相信,总想在那儿去找到了些什么,连带着后潭的水里头都没有放过。多少兄弟在里头去找过,连将军自己都潜下去过,可也查无所获。 “炸死了,那炸飞的rou呢?离得近的那些守在门口的护卫都还有胳膊,有耳朵,怎么他们两个,竟然连rou沫子你都找不到,要么死了,要么没死,死了你给我证明,没死,你就一定要给我把他们找出来,少在我这儿打哈哈,皇上传来御旨,让我十日后班师回朝,在这十日之内,你若找不到关于我想要的蛛丝马迹,那么你就一直待在这儿不用回去了!” 顾靖风咬着牙,横眉冷眼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装着可怜的晋中,一句话,让晋中彻底慌了,他家中尚有老母,怎么能一直待在这儿不回去了。 “将军,属下一定努力的去找,就是翻遍了整个山头,把一切都翻转过来,也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rou渣子,属下也给将军带回来!” 晋中拍着胸脯的在那儿用力的噗噗作响着,随后着急着就想往外走,赶紧的去把那rou渣子给找出来,好了了将军的一桩心病,也让自己好跟着大队回去。 “回来!”见他着急忙慌的要走,顾靖风又厉声的叫住了他。 “将军?”晋中不明,只看着面前的顾靖风道。 “罢了罢了,你书信一封,让王安快马加鞭的给我赶到这儿来!”最终,想要吐口的话没说的出来,只长叹着。 “诶!”晋中摸了摸脑袋,最终退了出去,而顾靖风照旧光裸着身子,望着那桌上的那件衣衫,发着呆。 第一百七十七章:要脸还是要孩子 水,无边无际的蜂拥而上,像是一张挣脱不开的织网,将你紧紧捆绑,手脚无法动弹,越是挣扎,可只会让自己越发深陷,想要浮出水面,张开嘴呼吸,成了一种奢望,痛自身体之中不断蔓延,不只是无法呼吸的痛,更有那种水中的压力,那种像是要把心脏以及所有的一切积压的疼痛感,让沈轻舞现下,连张嘴呼救都不能。 张嘴是死,不张嘴亦是死,眼前是水雾茫茫的一片,沈轻舞感觉身体像是被利剑钻透了一样的疼,不知瞪了多久,沈轻舞的手脚总算在水中解脱了那绑着自己的束缚,当头从水面昂出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生的希望,可却也累的有些没了力气,四肢盲目的晃动着,跟着水流的湍急,像是一块浮萍随波逐流,最终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当再有意识的那一刻,沈轻舞睁开眼看到是刺目的世界,周遭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让沈轻舞差一点以为自己死了“就我这样的竟然没下地狱,老天爷真是给面子。” 沈轻舞在心底里自嘲的时候,在她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张稚嫩俊俏的脸,小伙子的脸长得十分的好看,就是现在的表情,有些带着嫌弃,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沈轻舞“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要把你这个丑八怪给扔出去了!” 少年郎赌气了嘟起嘴,眼里满是嫌弃,让沈轻舞一下回转了神色“我没死啊……”沙哑的嗓音像是一个破锣,一开口,少年郎的神色越发嫌弃的低咒了两声。 “你要是想死麻烦你现在就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要呼吸,一炷香都不要你就死透了,丑八怪!” 沈轻舞看着面对自己这样不友好的少年郎,心里头直翻着白眼,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回,醒来竟然被一个这么翩翩少年连骂了两句丑八怪,且还对自己这样不耐烦,她做错了什么! “小公子,这里是哪儿啊,是你救了我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轻舞心里满打满算的不甘愿,到了现在,也只能陪着笑脸的在那儿装乖卖巧的讨好着。 奈何自己的话音一落,听到又是一个嫌弃的声音“你还是别说话了,那破锣一样的嗓子,越说话,越难听!” 这一下,沈轻舞坐不住了,不对,躺不住了,挣扎着就要跳起来,想把眼前这个小矮子拎起来好好的比划比划,到底她怎么丑了,怎么就那么惹人嫌弃。 正挣扎着想从床榻上爬起来的当下,自门口传来的一道清风沁人般的声音,让她的怒火得以暂时的平息“姑娘别和天定计较,他小孩子心性,有什么说什么,若是醒了,我便给姑娘把把脉。” 入眼,一身素白棉袍着身的男人就这么浅笑着在沈轻舞的跟前坐下,沈轻舞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气质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白皙的脸光洁无瑕,英挺的鼻梁,刀刻斧削一般的脸庞,说不出的让人觉得移不开眼,唇红齿白,没有让人觉得女气,那一身的白,让人觉他十分的气宇轩昂,像是一个从画中走出的仙人。 “丑八怪,你看够了没有,色眯眯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在沈轻舞对着男色发呆着如痴如醉的当下,身旁的少年郎天定便再一次煞风景的开了口。 “朋友,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沈轻舞,不叫丑八怪,人的脸长着就是给人看的,不给人看,长脸干什么,不看脸,难不成看屁股,再有,我自己长什么样自己难道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丑八怪了,你一句一句的叫,你倒不觉得自己很打脸,我的模样,比起你这种干瘪瘪的小萝卜头,好看多了!” 沈轻舞嘴皮子不错过的在那儿直对着天定翻起了白眼,而一旁的白衣仙人在沈轻舞尚洋洋得意的时候,淡淡的开了口,且递给了沈轻舞一枚菱花小镜“你中了毒,现在的样子,是有些丑,小孩子不说假话,沈姑娘还是不要和小孩子多计较了。” 沈轻舞顺手接过了男人手中的菱花镜,就在她对着镜中仔细的发愣的当下,她看见,那里头,自己的左脸上竟然有一块乌青色的斑影,且像是胎记一样的附着在自己的脸上,大约一片树叶一样的大小。 手吓得想要去触摸那一块斑点的时候,才抬起来,左手那儿牵扯出来的疼痛感便让她有一次无力的垂下。 “你的左肩受了伤,身上大大小小被碎石撞击的淤青无数,还是不要动弹了,免得牵扯了伤口,天定会不耐烦帮你换药的。” 在沈轻舞望着镜中自己现下的模样尚在震惊着的时候,男子再一次开口,冷情的模样,让沈轻舞总算明白了,他说小孩子不说谎话是什么意思,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在嫌弃自己是丑。 沈轻舞这才想起,自己在被人丢入那一方潭水之中时,那洛漓似乎在她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强迫她吞下,原来是为了让自己毁容。 “不知先生叫什么?”收回了心思,沈轻舞放下了手上的铜镜,又交还给了那位男子,十分客气谦卑的说话着,镇定自若的模样,让那男人亦是有些微微诧异。 “无名”男人勾唇,淡淡着。 “无名?”沈轻舞皱眉,重复道。 “天生天养,自然无名!”面对与沈轻舞话音之中的疑问,男子犹如山泉水谆谆清冽的嗓音自开口着。 沈轻舞嘟了嘟嘴,只做随意“天生天养便唤无名,那我往后就唤先生你为无名先生?” “随意!”无名就这般对于沈轻舞说道。 “先生,这里是哪里,离堡城有多远,若我想回堡城,需要怎么走?”先生的医术了得,既然知道我中了毒,那么请问先生,我身上的毒,可有法子可解,若能解,还请先生搭救!沈轻舞倒也不客气,在无名的话音落下之后,便开始了她的话痨之路,那沙哑的公鸭嗓这么高声的扯着,当真像个破锣,那样难听。 “这里离堡城很远,以你现在的体力,你想走回去差不多走到死也就到了,你身上的毒是能解,可你有身孕了,解毒的药草里有一位伤胎的东西,你现在醒了,那我就问问你,你是想解毒,还是要生孩子,如果一直不解毒,你脸上的黑斑会越来越大,直到覆盖整张脸,嗯,就这样!” 沈轻舞呱噪的声音刚刚停下,身前的无名便十分利索的开口,就着她所问下的问题,这般细细道来,直到最后一句话。 “身孕?你说我有身孕了?”沈轻舞瞬间的尖叫着,对望着身前的无名,眼里无比欢喜,瞬间忘了这恼人的黑斑,眼里闪亮亮的发出着精光。 “丑八怪,我哥哥问你话呢,问你到底要孩子要脸,你是不是脑子也傻了!”在沈轻舞无比雀跃着的当下,一旁的天定就这么再一次冷漠的出声,打断了沈轻舞现下的欢喜,一盆冷水直接泼了上来。 “现在药性尚轻不曾损伤到肌理,用药下去,退起来容易,可时间一旦变长,我所能够做的,就未必有效,你的整张脸,就当真不能再看了,你自己选吧!”在沈轻舞心绪尚未平复的当下,无名再一次的泼下另一盆的冷水,让沈轻舞有种从自天堂落入地狱般的感受。 “你是说,如果我想在生完孩子之后在用药,那么我的脸就会没救,这个斑,或者是更大的斑,就会把我的脸覆盖,我就真的会成为一个丑八怪!”沈轻舞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用着期盼的眼,看着立在眼前的一大一小,纠结着,亦希望从他们的嘴里听到一个不字。 “是,十月怀胎,直至生产,你脸上的斑会扩散,若现在解毒,最多一个月,脸上的东西会褪的干净,若不然……谁都说不准!”无名点头,没有给沈轻舞一点点所谓的希望,很是理智的把最坏的事这样告诉了她。 沈轻舞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肚子,随后斩钉截铁的对着面前的无名说道“我选孩子!” “你想清楚了,你要是选了孩子,那……”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的孩子,不会嫌弃我丑的,只要留着一口气,我总还算是活着,丑或漂亮,又能怎么样,我的孩子,那是一条命,我要孩子,不要脸!” 在无名的劝说的话音尚未落下后,沈轻舞便已经出声打断,最终无名不曾不再说话,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天定,在看向沈轻舞时,脸上闪现了一丝莫名,刚才的那分戾气被一众无以言说的表情所替代,临走时,竟然还帮着他掖了掖被角。 “孩子,你可要好好的……”沈轻舞拍着自己现下尚平坦的肚子,对于醒来后所受到的震撼之事尚不能平静的当下,只轻叹道。 在瞬间的平静之下后,沈轻舞脑子里的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涌上心头,那句话,亦不住的在心间回荡着“各归各位,各归各位……”沈轻舞不住的喃喃着,预感十分的不好! 第一百七十八章:一起上路吧 盛夏的七月,澄蓝的天,挂着一抹如火球般炙热的日,焦灼着现下guntang的大地。 沈轻舞用手枕着头,靠在这翠竹所制的窗檐之上,望着外头的一大颗石榴树,七月里,石榴花已经结成了一个一个的橙青色果子,躺在黄绿色的树叶之上,像是一个个的璀璨的人参娃娃一样,甚是喜人。 这里就像是个世外桃源,坐落于群山绿水之间的院子,每日里小河流淌,晚风送香,守着日出日落,听着泉水叮咚,整个人活在这里,竟真的有一种归隐于世的感受,沈轻舞觉得无名好像很神秘,却又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醒来后的沈轻舞恢复的极快,现下除了手尚且不曾好外,旁的,她与正常人无异,能跑能跳,胃口也极好,丝毫没有一点所谓的妊娠反应,若不是无名说她有了身孕,或许她都不认为自己又成了一名孕妇,偶尔摸着腹中的孩子,沈轻舞尚在那儿不住的自言自语着,与孩子说着话。 “喏,吃药了!” 天定照旧一身白衣棉质长袍,不染一丝尘土的端着药丸递到了尚在发呆着的沈轻舞面前,从最初的一句丑八怪,发展成现下的一句喏,算是给足了面子,沈轻舞爽快的接过了天定的药,一口气喝的干净后,对着天定说了一句谢谢。 天定唤无名为哥哥,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身上永远都是不换的白色棉质长袍,永远的道士头,粗看看,当真会以为这两个人是个隐士高人的道士,可道士不吃rou,这两位仁兄每日里都吃的挺欢,天定成天的上山下河,野味算是吃了个遍,昨儿个,天定还抓了两只沈轻舞说不上来的野鸟,帮着自己炖了一锅汤,确实鲜美。 天定接过了沈轻舞递来的空药碗,随后将盒子里的一记膏药在灯火上烘暖烘化后,贴在了沈轻舞的脸上,也不知无名用的什么膏药,沈轻舞脸上的黑斑竟然没有扩散,就是这膏药必须贴满一整天,比起顶着那块黑斑,这膏药贴在脸上当真也没好看到哪儿去,还显得有点像是个泼皮无赖。 对于这位隐世高人无名先生,沈轻舞当真佩服,总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自己寄人篱下,还要靠着他来帮自己医治身体,沈轻舞还是觉得少点好奇心要来的好些。 “诶,你为什么不在乎自己的样子,要去管一个还没成形的孩子,他们外头的人不是常说,孩子以后还会有,既然孩子一直都会有,为什么,你不在乎自己的样子,你明明很好看。” 难得的,天定帮着沈轻舞贴完膏药之后并不曾离开,他就这么定定的坐在沈轻舞身旁,歪着脑袋,褪去了故作老成的脸,满是疑问与好奇的看着沈轻舞,现在的模样,倒是十足的像个孩子。 “生下的孩子再多,可始终不是这一个,那些人说孩子还会再有,那是被逼到了绝路,又或者说,只是安慰自己的一个借口,我有过两个孩子,这个孩子是第三个,我的第一个死在我自己的肚子里,我都不知道,当生下他后,我很自责,很难过,所以,我告诉自己,只要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这只是一张脸,这里,只是一块斑点,比起一条命,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楚,不说是脸,就是一命换一命我也换,根本不会犹豫。” 沈轻舞指着自己脸上贴着膏药的地方,回答着天定道,孩子在自己的腹中从形成的那一天起,那便是自己的一条命,与自己紧紧联系,再好的如花容颜总有凋谢的一天,谁都对抗不住时间的流逝,可孩子是生命的开始与延续,那空有的皮囊,最后躺到棺材里头后,最后,还不都是一具白骨,一胚黄土。 忽然见,沈轻舞有点想念顾光晔小朋友了,也不知道现在的他长成什么样了,快七个月的他,应该已经会坐了吧…… 瞬间的,沈轻舞的眉眼之间有些黯淡了起来,而一旁的天定只抿着唇,轻轻的拍了拍沈轻舞“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孩子叫光晔,希望他永远的活在阳光之下,做个聪明灿烂的孩子的意思,他从前有个哥哥,名叫曦儿,是初升的阳光,可惜他没能看到他的哥哥,不过,他马上就是个哥哥了,等我养好了身子回去找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天定开口问了话,沈轻舞连声回答道,眼角眉梢又有了笑意“你要离开这里吗?这里不好吗?你可以把你的孩子接过来和我们一块住的!”天定听后,眉眼之中越发的落寞起来,话语里显得有些急躁。 沈轻舞点了点头,第一次亲昵的摸了摸天定头上的这颗丸子发啾,笑道“傻样!” 天定亦发觉自己的失态,现下,只嘟着嘴,弱弱着道“好吧,你的孩子真幸福!” 面对于现下天定的失落,沈轻舞只碰了碰他的肩膀,浅声道“你有你的无名哥哥,你不也是幸福的。” 天定不再说话,只哦了那么一声,就悻悻的走了,沈轻舞未放在心上,在屋里寻了一本自己还能看得懂的书,就这么略略的翻着,打发着时光。 可直到未时过后,天定小少年也不曾回来给自己送饭,饿的咕咕直叫的沈轻舞只能自己去到灶台上找些吃的,垫垫肚子,恰巧,看见一向难得路面的无名先生正立在桌前与一份白面斗智斗勇着,比之第一日所见到的清风朗逸所不同,今儿个的这位先生身上满身面粉,连带着鼻头眉眼都是,这让沈轻舞见到了他沾得人间烟火的一面。 “先生在做什么呢?”沈轻舞好奇,凑上前。 无名尚对着那一份干湿不均的面粉有些为难的当下,乍听沈轻舞的话后,抬头,冲着她淡淡道“今儿个是天定的寿辰,我本想给天定做一份寿面,可手艺不佳,连个面都和不成,想来是做不了了。” “对了,你看见天定了吗,他去给你送完药后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其实,无名也是为着肚子饿,才回醒了神,想起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可跑到灶台一看,发现收拾的好好的灶间内,除了生的米面瓜果,旁的没有下咽的东西,一直都是天定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难得有这份心的无名想今儿个帮着天定做一顿午膳,想来今日,天定的心情应该很不好才是。 “他和我说了一会话,后来好像有些不高兴的就走了,我肚子饿的没办法了,就出来找吃的。” 沈轻舞把自己与天定所说的话,大致的与无名说完了一遍,无名听后,了然于心般的点了点头“这个孩子,还是没能忘了自己的亲爹亲娘,慧极必伤,唉……” 在听完沈轻舞的话后,无名只自言自语的在一旁说了这样一番话,沈轻舞听后,只莫名的看着无名,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也知道,只怕今儿个的日子,对于天定而言,不是个开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