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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有人以为他是条肥鱼,这么有钱肯定应该是过来买东西的,结果就看他把身上那个瞅着挺沉的袋子往地上一扔,左右看了看,见人家都是捏些一点卖的东西在手里,他就也学着人家的样子,随手捏了一些米面在手里。 钱向东不知道从他一进黑市就被人给盯上了,其实哪里都有势力团体,黑市也不例外。 盯着他的这两个人算是最早一拨在黑市投机倒把的,后来进入黑市的人里面有许多是他们带进来的,又因这两人背后有点门路,隐隐地有点以他们为老大的架势。 平时也就是仗着这点势力在黑市里能选个好地方,易招客人,又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投机倒把办公室的成员,方便逃跑,别的特权倒也没有了。不过这点特权也就够了,许多人想进黑市,都是这两人带进来的多。 这些钱向东并不知道,不过他却也想过这种可能,可没人带他入黑市,他自己也找不到门路,不如先去闯一闯。他本打算要是真分地盘的话,他大不了就交点‘保护费’,反正他有东西,也能交得起,而这年代的人,最需要的就是物资。 “卧槽,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么有钱还来投机倒把?”李兴和震惊地看着钱向东,“远哥,这小子什么来头?” 邵远抽着烟,远远看着无论装扮还是气质都与黑市格格不入的家伙,烟头一闪一闪,邵远道:“不知道。” “竟是个没跟你打过招呼的,这小子啥意思,太狂傲了吧!” 邵远将烟扔在地上碾灭,“要么就是太狂了,要么就是人家背后势力大,瞧不起咱们,不屑跟咱们打招呼。” 就因为那么一副墨镜,两人一时也没想到钱向东压根是一个摸不着门路的。 李兴和想了想,“远哥,要不我去会会这小子,看他是个什么门路?” 邵远点头,“可以。别难为人,免得真是个硬茬子,闹起来,咱们都折进去。” 李兴和点头,“远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钱向东刚站了没一会儿,就有人奔他过来。 那人同样捂得严实,看不清长相,刻意压低声音问:“卖的什么?” 钱向东将两个手往前送了送,送到男人眼皮子底下,同样压着声音小声回道:“精米,精白面。” 那男人低头向钱向东手里看去,撵了些米,又看了看面,而后又问:“怎么卖?” 钱向东有前任的记忆,知道米面的价格,黑市的也略有耳闻,便道:“精白面和精大米都是二角八分,一斤粮食要一斤的票。工业票肥皂票什么都行,具体怎么换再商量。要是没票,一斤就三角二。” 那男人道:“贵了。” “我这可是特等的面粉和精米。”普通市价特等的面粉和精米怎么也要二角二分,这里是黑市,加六分可不算狠。 那人捏着米面的手有点舍不得了,讨价道:“便宜点,我买十斤。” 十斤绝对是笔大买卖了,可钱向东不为所动,七十年代后期,精大米精白面有价无市,有多少人手里捏着钱买不到。一些职工家庭,家里钱有,可粮食白面却是按人头分的,稍微人口多些就不够吃。精白面精米更是买不到,所以钱向东压根就不怕卖不出去,他有恃无恐。 “一口价不二价。”钱向东捏着自己的米面道:“不是我吹牛皮,你满黑市转转,看看还能不能找出第二家我这精细的大米白面,要是能找出来比我这好的,我这些都白送给你。” 这倒不是吹,这都是超市里的精品,七十年代那时候真种不出来这样品质的东西。不过七十年代的粮食是看着不若后世的精细,但化肥也少。 钱向东最后道:“兄弟,一分钱一分货,我弄这东西可废了不少门路,你总不能让我白忙吧。” 那人也是真少见质量这么好的,一咬牙道:“行,一样给我来十斤。”这么好的大米白面当真可遇可不求。 那人又问:“你明天还来吗?” 七十年代的这种行为叫做投机倒把,挖社会主义墙角,被抓住了可是要游街□□,没收全部财产的。 钱向东肯定不能让人摸到他的规律,戒备道:“不好说,好东西难弄,我也不敢保证下次能不能搞到,还能否有这个质量了。” 钱向东要给人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称没有,他超市里倒是有称,但都是电子的,可没这么古老的玩意,顿时傻了。 那人催促道:“你干什么呢,怎么还不给我称?” 钱向东尴尬地看着他,“那个,我忘记带称了。” 那人低声骂了句,而后道:“你等着。”说完匆匆走了。 原来这人是李兴和,他返回到自己的摊位低头一阵摸索,拿出称和一个铁皮大电筒。 邵远问:“你拿这东西干嘛?” 李兴和道:“艹,那个新人来卖东西既然不带称和电筒,卖个毛啊,还说不是大少爷来玩票。”李兴和走进了自然看见了钱向东的穿着,就因为太破烂了,反而让人以为他是故意的。能投机倒把弄到急缺物资的,哪个手里没点门路,怎么也不可能穿得那么穷酸。 邵远惊讶了,“那人什么来头,你竟然上赶着把自己的称和电筒拿给他?” 李兴和道:“来头还没摸清,但肯定门路很大,你不知道他带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咱们这黑市也不是能常见到的。”说着将手伸开,给邵远看手里捏着的几粒大米和沾在手上的一点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