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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香菱,去加副碗筷,让我也尝尝。” 国公爷:“多加一副。” 说着,二老围着圆桌坐下,他们平日待下人颇为宽厚,特别是李炎,当他算是半个儿子似的养大,一旁的香菱见状,也并不觉得不合规矩,折身去寻碗筷。 待碗筷寻来,二人不让香菱伺候,兀自夹着想吃的菜品涮了起来,李炎记得沈青青的嘱咐,对夹起牛rou的国公爷道:“国公爷,您数八下就可以捞出来吃了。” 后又对下了鱼滑的国公夫人道:“夫人,鱼滑飘起来方可食用。” “好好,的确味道不错。”二老一边吃一边称赞,李炎也很高兴两位主子喜欢。 三人欢聚一桌,无人留意坐在一旁的孟西洲,正面色冷然地将无甚滋味的燕窝送入口中。 汴京的春日总是短暂的,几场春风吹来,满院子的梅花也落的差不多了。 临落尽前,沈青青同娇云娇玉收集了不少梅花瓣晒干,保存起来泡茶喝。 是日,艳阳正好,沈青青披着个小夹袄,怀里揣着个铜锡手炉,正坐在回廊里听娇云、娇玉说闲话。 最近没什么好话本子看,她前段时日看的太凶,竟扫完了汴京尽几年流行的所有话本子,弄得最近无聊,一得空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娇云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沈青青顺着叽叽喳喳的声音瞧去,见她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儿上粉扑扑颤,被老嬷嬷掌嘴的伤没落下一丝痕迹,“小玉你听说了没,娇兰要跟新来的楚管事成亲了。” “啥?跟楚管事?楚管事不是来了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么,怎么两个人这么快就……” “谁知道呢,看着娇兰被调到其他院子后不爱吭气,原来是攒足了劲儿攀高枝儿呢,我就说那楚管事看着人不太行,这么快就被娇兰这个臭妮子拿下了。” 娇云口中的楚管事叫楚文隽,是赵晖走后来接替他位置的新管事,听娇云娇玉讲,他曾是国公府内的账房先生,受过小公爷的恩惠。 那人来的第一日,沈青青见过他一次,清瘦拔高的身材有点罗锅,眼底带两圈儿黑,看着不是那种太好相处的,人虽如此但楚文隽办事利索,极为重规矩,来的第一日,便将全院的仆从杂役好好约束了一番,不再同赵晖那般,对这些安排在小宅的下人们如此宽松。 不知楚文隽是不是授了谁的意,训诫过下人后的当日,他便将好事的娇兰调出梅园,安置在一个离梅园较远的院落里生活了。 至于后面两人是怎么看对眼的,沈青青就不知道了。 沈青青很少不喜欢一个人,但对于娇兰这种踩压旁人,用旁人的东西或本事借花献佛上位的,她是真喜欢不起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不放在心里,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娇玉见沈青青悄声咳嗽了两声,她端来杯热茶递过去,后打趣起娇云:“听你这口气,像是是嫉妒起娇兰来了,我就说吧,前几日你绣的那个荷包看着突然就不太对劲儿,从实招来,是不是打算送给楚管事的?” “你别乱讲,那荷包是我为了教沈娘子才做的,不信你问沈娘子。” 沈青青笑着颔首,“的确是我想学。” “那绣好了吗?沈娘子心灵手巧,什么都一学就会,爷要是收到了一定会开心的……” 沈青青听着,不自知地垂下眼,一阵春风荡过回廊,吹得她鬓间碎发飘起,她安安静静地,似是旁院里最先绽放的那朵白玉兰。 娇玉说着说着看到沈青青这一幕,嘴里便没了声,娇云此时已经瞪来了。 她是说胡话了,怎么就话赶话的提到了主子。 自主子上个月在沈娘子的屋子里修养几日后,就再没来过小宅,就连没事还会来看一眼娇云的李大人也一同不来了。 全然像是蒸发了似的,一点信儿都没有。 她们不知道,这些消息传不进来是有原因的。 是她们的主子——孟西洲不让府内府外任何消息传进梅园。 这一方天地,就像是个没有栅栏的笼子,将沈青青困的死死的。 她出不去,他不进来。 同房相处那几日,她自认为察觉到孟西洲对她的态度多少有些变化,甚至在一直重复做着以前同阿洲做过的事,来试图唤起些许他对往日的记忆。 束发、做菜、画画…… 可惜她错了。 萧应说的不错,原来的孟西洲待人清冷的可怕,她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这份冷漠与无视,恰恰是让她最难受的。 好在沈青青从不是个碰了壁,便自怨自艾的人,日子过得不舒服了,她会找个发泄口,把心里的怨气释放出去,又或者找些旁的事做,用忙碌把不开心的事遮掩起来。 总之,得给自己留下呼吸的空间。 娇云瞧出她在难过,凑过去小声道:“沈娘子别太往心里去,咱们爷一直都很忙,以前在府里住的时候,也是这般成天见不到人,如今爷入仕做了大理寺主持,听说还挺忙的呢。” 沈青青郁结的心情听她一说,噗的笑出了声,她捂着肚子,笑出了泪,看的娇云一脸茫然,急着牛头问娇玉:“你看看,沈娘子是怎么回事,怕不是想世子想出毛病了吧。” 娇玉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没见过沈娘子这样笑过,兀自脑补出些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