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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众人直鼓掌叫好,还未等细细看那箭术高超的男子是何模样,他便已经隐入了人群中,再找不到了。 人群里,燕骥提着那盏精致的花灯,顺着人流往前走了一会,却再也找不到那两人的身影。 他抿紧唇,只好转身回了客栈。 这几日他的伤恢复了些,白日里便时常出门打探消息,拿着身上仅有的铜牌找了几家铁铺当铺,挨个询问,想着或许能找到与自己身份有关的线索,他不敢将动静闹大,只能想办法旁敲侧击。 法子虽然耗时,不过也确有收获。 他随身带着的铜牌上还有一处吊穗,材质反倒是名贵的金线,燕骥问了不少铺子,总算有一处成衣铺的掌柜辨认出来,告诉他,这金线并非宣国所产,而是燕国前年赠予当今陛下的。 而皇帝后又赐了一部分金丝绸缎给镇北将军府,将军府又拿到他的铺子里让他缝制新衣,这才偶然识得。 恐怕他的身份就与燕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15章 苦rou计 客栈房间内,那盏精致又金贵的…… 客栈房间内,那盏精致又金贵的琉璃花灯就置于桌上。 燕骥望着手边的花灯,又想起刚刚在街上看到的场景。` 他返回客栈的路上,拥挤的人潮里,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人。 她带着面纱,身旁还站着一个儒雅俊秀的男子。 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鬼使神差地跟了他们一路。 他看着她和那男子一同站在那写什么姻缘符,她自顾自写的认真,身旁的男子望着她的目光情意绵绵,她却丝毫未察。 甚至他还亲眼瞧见了她被那男子圈在了怀里。 燕骥不知道心里的那股怒火是哪来的,像是被人抢走了什么心爱的物件儿。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被她的花言巧语欺骗了。 也可能是因为他当真在她的娇言软语下动摇过,甚至心软过。 他当真是疯了,不仅像个阴暗卑劣的影子,躲在暗处尾随了她一路,甚至还在她离开那处摊子之后,悄悄挂在姻缘树上的那枚荷包拿走了。 心爱之人,难不成他还在幻想里面写的是他的名字吗? 燕骥垂眼看向手中握着的荷包,上面的一处墨点清晰可见。 他目光越来越沉,手里缓缓用力,眼见荷包几乎快被捏的变了形,才又松开。 突然,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他立刻将手中的荷包塞进袖口。 唐轻歌拎着一包糕点进来,就看见燕骥坐在那,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而他的面前还摆着那盏漂亮的琉璃花灯。 她难得怔了怔,走近些又仔细看了几眼,确实是刚刚看见的那盏花灯。 “这花灯怎会在这儿?”她顿了下,又问:“刚刚在我身后的人是你?” 他不答,一双漆黑幽深的眸盯着她,目光格外阴翳冷漠。 唐轻歌被他盯得发怵,心中暗道:坏了,他定是看见她与陈子昂在一处了。 她前不久才说喜欢他,他如此多疑,恐怕更是不会信她说的话了。 今日是花灯节,她哪里能猜到他也会在大街上,还好巧不巧地撞见她和陈子昂。 是她大意了。 唐轻歌的心猛然沉了沉,嘴角还是挽起一抹笑,柔声解释道:“我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本想一个人逛一逛,陈公子也落单一人,我们二人才结伴而已。” 燕骥勾起唇,眼中笑意讥讽,薄唇轻启道:“你那未来夫君可知道,你是如此不知检点,谎话连篇之人?”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脸来看他。 他稍稍用了几分力道,见她的秀眉蹙起,极为不适的样子,燕骥心里的郁气终于纾解几分。 下一刻,他又讥诮道:“怎么,还是你惯会以这副面貌哄骗那些愚蠢之人,还是说,你觉着我当真会被你那些谎话蛊惑?” 唐轻歌也不挣扎,承受着他排山倒海般的怒火,任由他出言嘲讽羞辱,她就那样顺着他的力道,微微仰起脸望着他。 她不羞不恼,澄亮的杏眸中平静如水,里面还倒映着他的眉眼。 她的声音轻缓而平静,“那些话,我只对你一人说过。那种事,我也只对你一人做过。” 她定定地望着他,眸中像是沁了一汪春水,温柔得仿佛让人一下子便会沉溺进去。 燕骥浑身一僵,却又听见她说:“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你不信,只是因为你未曾见过。” 她的神色真挚又动情,燕骥却只是冷笑一声,松开手,拿起帕子,不疾不徐地擦拭刚刚碰过她的手指,像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唐轻歌看着他的动作,脸色微不可见地白了白,下一刻,她又若无其事地弯起唇角,朝他笑道:“阿骥,我现在很开心。” 他顿时皱紧眉,像是见鬼了一样的目光看向她。 她颇为愉悦地笑,“你这般生气,定是有几分在乎我的。” 闻言,燕骥神色更凛,咬了咬牙,从齿缝中挤出四个字:“自作多情。” 她答:“你说是便是。” 唐轻歌像是已经自己肯定了这个答案,也不太在乎他句句带刺。 她的目光又落在那盏花灯上,满怀期待地问:“这花灯,可是你给我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