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流浪者之歌在线阅读 - 第10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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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这两杯,周子凯看mama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接着说道:“今天是圣诞夜,祝大家圣诞快乐,也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桌上的成年人再次把杯子里酒水干了,几个小朋友也抱着自己的果汁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几大口。

    酒过三巡之后开宴,周家人在美国落地生根多年,却都不是基督徒,他们的圣诞节入乡随俗的性质居多,而且周母一手道地的川菜手艺,西餐却不太行,所以他们的圣诞晚宴是一桌子中国菜。邵祁来过几次,习惯了,安托万却觉得颇为新奇,吃得有滋有味,被辣得拼命喝水也停不下来,看得周母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安托万,听邵祁说你明天就回法国了?”周子豪问道。

    “嗯,圣诞没在家里过,家里的长辈虽然嘴上说没关系,但心里还是不太乐意,”安托万笑着说,“所以新年我得回去。”

    周子凯说:“看来你家蛮传统的。”

    “我爸妈还好,主要是我伯父——他是我爸爸的表兄——他喜欢一家人节日的时候聚在一起。”

    “你的伯父,就是慕旎酒庄的老板对吗?”周子豪隐约有这个印象,他也不记得是谁跟他说过的了。

    安托万点头。

    周子凯惊讶道:“原来你是慕旎家的人,你们家的红酒很稀有的啊,我有一些朋友常说有钱也买不到。”

    安托万笑道:“主要是地少产量小。你喜欢哪个牌子的?我回头看看家里还有没有,给你寄过来。”

    “不用不用,”周子凯连连摆手,“我也不是资深酒友,就是偶尔跟朋友出去喝几杯而已。”

    周子凯的太太柳薇也说:“他就是个三杯倒,太好的酒给他喝反而浪费了。”

    “邵祁不跟安托万一起去吗?”周子豪的太太孟媛也帮忙岔开了话题。

    “他哪里有时间?”周子豪笑道,“他元旦那天能不用加班就要谢天谢地了。”

    “你们元旦不是放假吗?”孟媛惊讶道。

    沈邵祁解释道:“之前积的工作太多了,正好趁大家放假的时候清一清。”

    “邵祁啊,钱是赚不完的,该休息还是要休息,身体重要啊。”周母劝道。

    “我有分寸的伯母。”沈邵祁笑着说。

    周家的人总是这样,他们对他的关切发自内心,所以哪怕有时候这关心稍微有点超出界限,也不会令他觉得抵触。

    这一天晚上他们在周家待到很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安托万走到自己房门口,正要进去,沈邵祁拉住他。

    安托万转头看他。

    “下午Henry把你的东西搬回主卧了。”

    “行李也帮你收好了。”

    安托万:“……”

    不等他说话,沈邵祁手上微微使力,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所以你现在只要陪我睡觉就可以了。”

    安托万忍着笑:“可是我明天要搭飞机。”

    “那我陪你睡也可以。”

    安托万深深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说好的,之前欠的,等我好了一起还。”

    安托万猛地把他按在门上:“我的利息很贵的。”

    沈邵祁轻啄了一下他的唇:“随便你算。”

    话虽如此,顾忌他大病初愈,安托万毕竟没敢太放肆,到最后,欠债的舒舒服服躺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讨债的反倒变成伺候人的那一个。

    清晨六点半,闹钟准时响起,刚响了一声安托万就伸手按掉了,他轻轻下了床,走进浴室里,打开灯。

    镜子里的那张脸,满足却又疲惫;双眼闪闪发亮,却又有着明显的血丝。安托万苦笑了一下,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漱。

    等他打理好自己,走出浴室,沈邵祁床边的台灯开着,他靠坐在床上,半闭着眼。

    听到声音,沈邵祁睁开眼睛看向安托万。

    安托万走过去坐在床边:“我吵醒你了?”

    “你的闹钟才响了一声。”沈邵祁语气不明地说。

    安托万笑了一下:“但你还是听到了。”

    “职业病。倒是你——” 沈邵祁说着,把房间的顶灯打开,他认真地端详安托万的脸:“睡得不好?”

    安托万这会儿已经洗过脸,眼里的血丝也没那么明显了,他笑道:“我看起来像睡得不好的样子吗?”

    “像。”

    “……”

    两个人突然的沉默让房间里安静下来,本来温馨的清晨也因此多了一点沉重的气氛。

    沈邵祁自己起的话头,他只好自己打破:“你昨天过得不开心吗?”

    安托万摇头:“怎么会?昨天一切都很好。”

    “但是你昨晚惊醒了两次。”

    安托万:“……”

    自从沈邵祁出事,安托万就一直断断续续地做噩梦,理智上他很清楚,事情已经过去了,James也已经康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会做噩梦,甚至常常从梦中惊醒,他知道自己现在有点进退失据,但他不知道如何走出这个死胡同。

    这段时间因为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分房睡,所以沈邵祁一直没发现他多了这么个毛病。昨晚不知道为什么,他连着做了两个噩梦,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但其实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没想到竟会被发觉。

    他笑着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做噩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