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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云应声收刀,顾欢恶狠狠以“没rou吃”来警告他,谁知道他听不懂没rou吃的意思,反倒因为听见“rou”这个字而异常高兴,“撕拉”一声,顾欢的衣服坏了。 顾欢气笑了,抢过弯刀,一把割断被拉住的衣服,徒留狼崽茫然看着她。 “带走,长云,快点儿的!” 鬼哭狼嚎的声音远了,顾欢觉得天气真晴朗,给船边拴着的二黄喂了跟鸡腿,玩得不亦乐乎。 二黄是顾雁从街上抱回来的流浪狗,因为身份尊贵,身边人不让她养,便拴在了船上,顾欢日日逗着,经常突发奇想:狗一定是狗,人不一定是人。 有朝一日刀在手,杀遍天下狗男人。 比如说陆某人。 “阿姐。” 顾欢应声回头,笑道,“是雁雁啊。” 这一来二去,就这么两句,顾欢懒得找话题,顾雁捧着布施的簸箕,干站着,嘴唇动了动,瞧着顾欢疏离的笑容,她也极聪明,错开身子便要走。 “等等。” “阿、阿姐?”她结巴着。 “别这么看着我,整的我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顾欢将自己摆摊带的幕离给顾雁戴上,说,“天热。” 顾雁一动不动,呼吸都不敢大喘气,由着幕离撩下来,生怕顾欢呵斥她。 “喏,陆氏新出的唇膏。” 顾雁腾不开手,顾欢索性把小瓷瓶放在乘米的簸箕上。 “谢谢阿姐。”声音细若蚊呢。 阿姐不怨恨她,甚至对她这样好。她垂下头,想起之前,她口不择言,竟要在砚生面前告状...她怎么这么坏! 眼前的小姑娘不知道垂头想些什么,咬着嘴唇,一眼不发,轻声又道了一声多谢。 到底是小孩子。 不过,可千万别谢她。 她只不过是想让幕离遮一遮女主到处乱飘的魅力,送唇膏也只是劝女主少染唇脂,素面朝天,免得一时她看不住便被人觊觎。 造孽。 得亏现在顾雁还小,狂蜂浪蝶没那么多。 *** 一日,陆砚生心血来潮,要给顾欢做些衣服。虽说陆砚生替她置的衣服已经穿不过来,可但凡是个姑娘家,谁不爱穿新衣服,反正…又不花她的钱。 一开始布庄挑地,倒是挺顺利的。 绫罗绸缎,都是陆家产业,尽可挑选,顾欢很有自知之明,乖巧地站在陆砚生面前,当着毫无感情的衣架子。 店家推荐了有十来套后,陆砚生均不是很满意,店家大气不敢出,退出去将布庄让给陆砚生自己选。又试了十来套,陆砚生不厌其烦,没说喜欢哪一套,也没说不喜欢哪一套。 换下最后一套衣服时,陆砚生替她系着小衣带子,漫不经心问她,“你喜欢哪一件?” 哪一件? “你喜欢哪一件?”顾欢扔了个回旋镖。 她喜欢有什么用,他不喜欢,是不会让她穿着出去的。 不知道。他想。她穿哪一件,都很好看。 “是不是都很喜欢?都买了。” 他只是这几日忙完了,突发奇想,带她出来逛逛,逗逗她开心,一连几日晾着,连喜宝都不会高兴,不过现在想想,若是顾欢的话,被他晾着,是会开心呢...还是会很开心呢... 店家喜出望外地应声进来,“少主,全要了?” 顾欢摁住他的手,示意他,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陆砚生不甚在意,大手一挥,甚至将隔壁铺子的首饰都给盘下来。 “阿欢,回吗?”眸子含笑,似乎这人花了那么大一笔钱,还挺开心? 顾欢嗯了声。 资本家的世界,穷人不懂。 顾欢去换衣服,陆砚生便去外面等。在试衣间的时候,她便听见外面指指点点的声音。 指指点点...还能是什么? 无非是,顾欢新寡便嫁,嫁的还是meimei的未婚夫,其人何其下贱,其心何其歹毒。其间,也有妇人阴阳怪气感叹,说啊,幸亏陆砚生收了顾欢,要不这江州又有多少人染了花柳病... “说不定这陆家少主,都已经不干净了...” 这一道声音尖细,尤为响亮,顾欢开门出来,正逢此话落下,也巧了,众人正因为这话鸟兽般散开,生怕从陆砚生身上染上什么东西。 陆砚生回头望着她,声音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温和,“阿欢,好了吗,好了我们回家。” 端坐如山,杳霭如玉,仿佛周遭嘈杂都无法影响他。 他看上去,只是在店外思考着东西,等着她换完衣服一起回陆宅。 陆砚生扶着轮椅欲转身,却被顾欢扶住,“小心,前面有东西。” 陆砚生垂头一瞧,面色微微发白。与陆砚生相处一段时间,大抵知道他怕这个,不然书房里摆放的生肖像,不会独独少一尊蛇。 不知道是哪个歹毒的人扔的水蛇,这东西花色多,却没有毒,也就能吓吓人罢了。顾欢面不改色捏着七寸拎起来蛇,长绳一般的身躯蜷缩在半空,经由顾欢虚甩,众人惊慌,人群甚至发生了踩踏事件。 “谁扔的?” 众人几欲退散,却被身后陆宅府兵拦住退路,进退维谷。 “没人说话是吗?” 顾欢找个了爽快地方,一脚踏上,手撑着膝盖,玩儿似的甩着蛇,“我要数数了,要是没人站出来...我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