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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周夷避开她的视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赵恬丽看裴越泽的目光满是欣赏,而这种欣赏已超越了合作伙伴的界限,像是掺杂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征服欲。 当初她对他展开猛烈追求时,也曾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陆梦溪从酒店后门出去,抄近路回家。 等红灯的时候,一辆水蓝色阿斯顿马丁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来,裴越泽坐在驾驶座上问她:“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就住那儿。”陆梦溪指了下马路对面那栋高楼。 过了红绿灯就到。 裴越泽找了个位置熄火停车,下车走到陆梦溪身边,陪她一起等红灯。 “顺路。”他轻声说。 陆梦溪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等绿灯亮了,就径自往前走。 城市的夜晚灯火璀璨,人烟如潮。形形色色的人们和他们一起走在斑马线上。裴越泽紧紧跟着陆梦溪的脚步,两人被重重人潮包围着,走到马路对面。 陆梦溪停在小区门口找门禁卡,忽然听见裴越泽唤她:“溪溪。” 门禁卡在钱包,她把卡取出来,抬眸,正好撞见裴越泽专注的视线。 刚刚走得匆忙,她还没来得及仔细卸妆,眼尾都是亮晶晶的金粉,衬得一双眼睛流光溢彩。正白街灯下,那一抹眼尾蕴着逼人的冷艳。 他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我可以追你吗?” 紧张,青涩,郑重。 一点也不像刚刚晚宴上稳重自持的小裴总。 陆梦溪微怔,但很快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距他们上次不太正式的相亲已经过去了十来天,按照正常的程序,确实应该有进一步发展了。裴越泽这么问她,应该就是给她和长辈一个交代。 商业联姻还这么有仪式感啊! “裴先生,我觉得有些话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陆梦溪语气认真,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清醒。 “我是不可能辞掉工作的,舞蹈是我一生的事业。既然这一点我们不能达成一致,那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说完就刷卡进了小区。 裴越泽愣了下,想跟上她,小区门却已经自动锁上了。 ……仿佛连门都在告诉他——你追不上的! 他想了会儿才理顺陆梦溪的意思,隔着门冲陆梦溪的背影喊了声:“谁让你辞掉工作了!” 忽然一道光柱打到他身上。 巡逻的保安拿手电筒指着他,厉声喝问:“干什么的!” 裴越泽一秒切换成矜贵富少模式,好整以暇地松了松领带,袖口和领带夹同色的银袖扣光芒微冷,若隐若现。 保安见他人模人样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您是几号楼的业主?是不是忘带门禁卡了?” “……路过。”裴越泽云淡风轻地说了句。 保安收起手电筒,望着裴越泽逐渐走远的背影,低声骂了句:“神经病吧。” 第6章 点名 陆梦溪换了房子还是睡得不好,半夜头疼欲裂,摸索着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才凌晨四点。爬起来接了杯水,从药箱翻出一瓶药,旋开瓶盖,往手心一倒。 头昏,懒得数倒出了多少药片,一股脑儿地往嘴里送,就着水吞服了。 她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陆梦溪披上外套,走到客厅接通可视门铃,监控画面里是一对相携的老夫妻,穿着很讲究,老太太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陆梦溪不认识他们,以为他们走错门了。 “请问你们找谁?” 老太太慈眉善目,措辞优雅,“你好,我们是你楼上的住户,下周就要搬走了,这几天我们会搬运大件家具,可能会打扰你的休息。我给你带了一束我自己种的花,希望你能见谅。” 陆梦溪说了声“稍等”,走去打开家门。 老太太温柔地微笑,递给她一束杏色朱丽叶,花瓣层层叠叠,恣意舒展,宛如仪态盈盈的美人。 几人简单地聊了几句。 老夫妻说他们打算随儿子去国外定居,房子委托了一位友人出售,由于总价太高,他们又坚持要全款,所以一直鲜有人问津。 直到昨天晚上友人才联系他们,说找到买主了。 陆梦溪出于好奇,打听了一下房子的售价,得知答案后感慨了好一阵。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在这种高位接盘了。 老夫妻走了以后,陆梦溪找了只玻璃瓶,蓄了些水,将那束杏色朱丽叶养进去。忙活完,抬头看了眼电子钟。 17点26分。 陆梦溪一愣。 她昨晚到底吃了多少药?竟然睡了这么久。 裴氏总部大楼矗立在江州的金融中心,周围高楼丛立,鳞次栉比。 裴越泽的办公室在第67楼。今天天气很好,从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往外看,整个城市的风光都能尽收眼底。 何丛停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得到裴越泽的允许后才走来,将一份商品房买卖合同递到他面前,“裴总,新城壹号的房子已经买下来了。” 裴越泽轻点一下头,将合同收进抽屉,抬头问:“卓然那边怎么样了?” 何丛说:“卓然娱乐的两税都委托给了事务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他们内部审计非常混乱,肯定一查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