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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个章,证明你是我的女人。” 说得轻巧,孰不知这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委屈的东珊美眸微嗔,“你净胡来,也不想想我怎么办。这么明显,我根本不能穿无领的衣裳,立领又热,都是你惹的祸。” “怎的不能穿?换件凉快的便是,谁敢多嘴,爷帮你教训。” 下人们肯定不会当面说,只会在背后议论,她最怕的便是那些平辈的,“指不定哪位嫂嫂来找我闲聊时瞧见,八成是要取笑我的。” 傅恒见她撅起了小嘴,知她胆小怕被笑,遂挪至她身边的圆凳旁好言哄道: “好好,是我的错,我太大意,忘了顾忌你的处境,今晚一定留心,不在你颈间留印,合该往下一些,留在峰峦上如何?如此谁也瞧不见,你再也无需忧心。” 他这哪里是安抚,分明是恐吓!心惶惶的东珊连说话都不利索,羞声低嗤,“昨晚才……才那样过,怎的今晚还要?” “昨儿才吃过饭,怎的今日还得吃?” “你……我没你脸皮厚,说不过你,不理你了!”东珊娇哼一声,转过身去到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仪容。 傅恒也跟了过来,笑笑抬手捋着她鬓边垂下的流苏珠串,适可而止,没再玩笑,与她说起了正事, “对了,你不是说想见阿桂吗?下午有场唱卖会,我邀了表兄同去,再带上你,到时你便可帮你表姐掌掌眼。” 所谓的唱卖会,东珊只听兄长讲过,但从未真正见识过,听说是三唱未竞,益价不犯,这规矩和她们现代的拍卖会有些类似,主持者未数到三声,期间皆可加价。 朝中那些个犯罪的官员,一旦定罪,家产皆可充公,或找牙行估价,再找买家脱手变现,不过大都是私底下进行,很少摆至台面上。 傅恒所说的这种半公开的唱卖会极少见,并非随便一个富商皆能来参加,还得有家世有后台,方能得到邀请。 听他这么一说,东珊还真想去见识一番,但又怕不合规矩,“我能随你出去吗?会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若然不方便,那我还是乖乖待在家中吧。” “你是我的夫人,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随我出行,额娘若是问起,就说是我的主意,不会有麻烦。” 傅恒再三保证,东珊这才不再顾虑,答应随行。 自镜中看着立在她身侧的男人,东珊心下微动,昨儿个他还说她眼光差,没必要见阿桂,今儿个便想法子安排见面,看来他也是个纸老虎,刀子嘴豆腐心,好歹能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也算难得。 第42章 情敌见面暗相争 唱卖会定在午后申时, 东珊每日皆会午歇, 否则容易犯困,傅恒晓得她的习惯, 遂嘱咐下人今儿个早些上午膳, 早早用罢, 她还可小憩片刻,而后再出府也不迟。 他的安排倒是妥帖细致, 东珊嘴上没说什么, 心里终归是感激的。 午宴过后,东珊小憩了将近一个时辰, 而后更衣整理仪容, 随着傅恒一道儿出府。 申时的日头虽不似午时那般毒辣,却也燥热得很, 为确保主子坐得舒适, 马车中特地放置着一盆冰,还备有消暑的酸梅汤。 傅恒喜凉, 倒酸梅汤时在杯中放了两小块冰,东珊不敢饮冰,只喝放凉的汤汁即可。 酸甜入喉,生津解渴, 顺带与傅恒闲话几句,她倒也不觉得这行程闷热。 此次的唱卖会在一座隐秘的别院中举行,门口立有守卫,进门时需出示请帖。而后有下人近前引路。 穿过迂回的雕花朱漆长廊, 绕过池塘时,瞧见碧绿的池水中有嫩黄的荷花盛放,为这夏日增添一抹清凉生机,东珊被这美景所惑,不由放慢了脚步,赞叹连连, “这荷花花瓣繁复,层层叠叠,纤巧又精致,当真是赏心悦目!咱们府中的荷花还只是花苞,此地的荷花居然已盛开。” 干咳一声,傅恒小声提醒道:“此乃睡莲,四五月份时便已开花,与荷花不同。” 时常听人说起荷花与睡莲,但东珊一直没明白两者到底有何不同,瞧着大差不差啊! 指了指水面,傅恒示意她仔细瞧,“睡莲的花开得极低,大都紧贴着水面,饶是有茎伸出水面的,也不会太高,花瓣多而细长,中间并无莲蓬,只有荷花才有莲蓬。 你再看睡莲的叶子,虽也是圆圆的形状,但每片叶子都不完整,像是被人切走了一块,而荷花的叶子则是完整的。” 听着他的讲述,东珊细细一看,才察觉果真如此,以致于她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许,“你懂得可真多,相比之下,我倒是孤陋寡闻了。” 这算是对他的夸赞吗?常听她数落他的不是,骤闻赞赏,傅恒颇觉惊喜,温笑道: “你常年养在深闺之中,甚少出门,不似我这般到处游走,不懂这些倒也正常。” 可不是嘛!她家里只有荷花池,咏微家倒是有睡莲,她偶尔得见,先前也没在意,今儿个突生好奇,才问了这么一句。 问罢她暗自后悔,不晓得会不会被外人笑话,认为她没见过世面,跟着便听到傅恒的安慰,算是解了她的围。 东珊心生感激之余又在想着,往后想问什么可得分个场合,随傅恒出门最好少说话,不能丢了他的颜面。 说话间已到得流芳阁,此阁有两层,并非方正屋舍,而是呈环状,下设高台,一楼二楼皆设有隔间,如此一来,场内所有人皆可看清台上所呈现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