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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毕眼睁睁地看着电梯停在十七楼,那是他和陈狄所在的楼层,他都能想象到季语声是怎样铁青着脸走出去。

    在他焦急的注视下,楼层数居然又持续上升,何毕忍不住咒骂了句,把心一横,直接沿着消防通道一路跑上去。回想着方才季语声按他脖子的可怖力道,他不敢停顿,快到十七层的时候听到一阵动静。

    消防通道的大门被何毕推开又关上,楼道里两个大男人你推我搡,像两头发怒的公牛般撞像对方的身体。季语声一拳揍在陈狄脸上,压根不给对方爬起来的机会,还想再补一拳的时候被何毕从背后抱住胳膊。

    第一下没抱动,何毕被季语声拖着往前走了几步。

    季语声不知道是何毕跟上来了,回头看人的时候眼睛还有点红,那表情看得何毕有点发憷。

    一见来的人是谁,季语声满身的乖戾煞气就有所收敛。他逐渐平复下来,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死狗般呻吟的陈狄,又瞥了眼何毕,抓着他离开。

    等进了电梯,何毕这才发现季语声嘴角有血迹,可能是陈狄还了手,力道还不轻,又顺着胳膊往下摸,去拉季语声紧握的拳头,发现他绷着的指节有些许破皮,不难想象是挥拳的时候被对方的牙齿磕破关节。

    何毕有点想笑,心想,季语声会不会觉得没面子,连他都能收拾陈狄一顿,季语声却挂了彩。

    季语声脸色难看,只何毕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盯着自己的嘴角表情诡异,忍不住冷嘲热讽:“看什么?他舍不得打你,难道还舍不得打我啊。”

    何毕一愣,这才意识到陈狄一直都在让着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他一副想着陈狄的样子,季语声更加不爽,满脸冷漠,浑身低气压,却紧紧攥着何毕的手,出电梯前问他要车钥匙。

    “怎么了?”何毕下意识这样问他,不知道季语声要做什么。

    季语声不回答,回头看了眼何毕,把手掌平摊在他面前。

    那居高临下的一眼显得整个人十分不羁,眼里还有点不耐烦,盯着何毕时仿佛在暗示他已经很不爽了,不要再多说话。等一上车,季语声更是变本加厉,抬脚就险些超速,何毕被惯性带的往后一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季语声这才有所收敛。

    何毕终于有机会对季语声的少爷脾气领略一二。

    开到一半的时候何毕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魔术师打来的。

    季语声盯着路况:“接。”

    从看到吻痕的那一刻起,他对何毕所说的一切话语都带着命令口吻。

    魔术师说擦碰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我看对方就是个无赖,要不然就算了。”

    季语声冷笑一声:“算了?算什么算,我今天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无赖。”

    他把车停在路边,拿过何毕的手机,一摔车门出去,何毕刚想跟上,却发现季语声还顺手把车给锁住。他隔着车玻璃去看季语声的脸,觉得他先前太低估dom的占有欲,但他又觉得,季语声似乎又不止因为一个吻痕而大动肝火。

    二人视线无意间相撞,季语声顿住,同何毕对视片刻,继而反应过来,又恢复冷漠,朝电话那边吩咐些什么。

    挂断电话后没立刻急着进车里,季语声靠着车吹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刚才何毕看他的眼神,那样乖,那样毫无保留,可怜巴巴的,让人想欺负他。

    季语声手痒的厉害。

    片刻后,季语声坐回去,看样子平静不少,车子重新启动,向着郊外开。

    “魔术师怎么会打给我?”

    “刚才蹭我车的那孙子见我给你打电话,以为我要报警,就把我手机给摔了。”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听得何毕胆战心惊,也只好不吭声,等着季语声自己消气,接着再一路无话,可何毕知道,按照季语声的脾气,这茬没这么容易就接过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要爆发。

    期间魔术师的微信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季语声好像把炸药当饭吃了。

    何毕没回。

    最后车停在郊外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这地方何毕知道,是新开的,上个礼拜请了当红明星过来剪彩,他有好几个追星的学生都来看热闹,拍了不少照片发在朋友圈里。

    前台见季语声走过来,立刻微笑着认出他是上午来过的客人,只是还没开口,就见季语声打断她:“再开间房。”

    何毕敏感地注意到这个“再”字。

    前台又问要选什么房型。

    “——标间。”

    “大床房。”

    前台的眼神在他们中间一转,就立刻意识到谁说的算,从季语声手中接过信用卡。

    听着对方要标间,何毕不高兴地看着季语声,心想难不成要气到跟他分床睡吗?

    又立刻想起上午的时候给季语声打电话,说直接开车过去接他一起去找陈狄,当时季语声就吞吞吐吐的说还有点事情,要是季语声听他的话,哪有陈狄亲他脖子的机会。

    可季语声上午在做什么?

    季语声拿到房卡,又要过来牵何毕的手,何毕冷着脸不让他碰,一副兴师问罪很不爽的表情。

    二人先后步入电梯,何毕盯着季语声的后脑勺,又想起陈狄的那句指责。

    他说何毕早就见过季语声,还说他找人查过,季语声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一旦对某件事情有了怀疑,更多的痕迹就如剥丝抽茧般显现,季语声确实有那么几次露马脚,字里行间中表露出之前同他认识的意思,可何毕十分确信,从在这个学校任职的第一天,他的学生名单里就没有季语声这个人。

    走廊中铺着厚厚的地毯,鞋落在上面没有声音,季语声进门,侧着身让何毕进来。

    房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清晰,何毕突然有种铁链扣上,猎物自投罗网的错觉。只见季语声灯也不开,一步步逼近,逆光下压迫感极强。

    何毕随着他的动作后退,直到后背抵住门。

    dom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他的视线锁定住何毕,双手撑在门上,将人完全笼罩在身下,令他无处可逃,避无可避。

    “不是跟你说过,要你等我吗?”

    季语声看着何毕,轻声细语犹如情人间的呢喃,可何毕侧头,看见季语声手背上的青筋。

    “为什么还要这么不听话,非得一个人上去。”

    他低头,蹭着何毕的鼻尖,随时都能吻下来,何毕情不自禁仰头追逐,季语声却一指抵在他的嘴上。那根手指捻着何毕柔软的嘴唇,动作放肆,力道加重,被揉过的地方一白,手拿开后就变得比先前更加红润,季语声问他:“你告诉我,他还碰你哪儿了?我不生你的气。”

    他嘴角翘着笑,眼里却冷得厉害,还带着打人时那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儿。

    除非是疯了才会在这时候挑衅盛怒的季语声。

    何毕十分有眼色,搂着dom的脖子,好声好气地保证:“没了,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从后面抱上来,才给他得逞了一下。”

    其实陈狄还得逞了很多下,但何毕看着季语声的脸色没敢往下说。

    季语声笑了笑,摘下何毕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手顺着结实细长的胳膊摸下去,平常这样摸是调情,现在这样摸,只让何毕觉得毛骨悚然,还不如给个痛快。

    那双既会爱抚他,又会给他带来疼痛刺激的手最终停在被陈狄拿鞭子抽到的地方。季语声命令何毕抬起胳膊,玄关的灯被他打开,昏黄一盏亮在二人头顶,季语声睫毛很长,显得很温柔。

    袖子虽破了,但胳膊上仍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对季语声的挑衅。

    接着他把何毕翻过去按在门上,虎口抵住脆弱的脖子,何毕被迫仰头,感受着季语声气息的靠近,停在陈狄亲吻过的地方。季语声用眼睛观察,用鼻子轻嗅,越看越碍眼,他一字一句道:“臭死了。他的味道真的很难闻。”

    何毕才不信有什么味道,知道季语声只是借题发挥。

    只听季语声在他身后不甘心地呢喃:“怎么甩都甩不掉,谁让他是你的发小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还能管你父母喊爸妈,连找工作都是为他找的,不喜欢却还要做下去就是因为他家里不想让你经商。你为他就能迁就,我说带你去开客栈都不肯,不肯就不肯,连敷衍我哄哄我都不愿意,凭什么啊何毕。”

    何毕终于知道季语声在不爽什么了。

    “你甚至因为他给你打电话而松口气,你居然因为你前夫给你打电话而在我面前松口气?”

    尖利的东西抵住脖子,伴随着愈发粗重的喘息,季语声在这一刻彻底原形毕露,野兽一样凑上来,他不甘心,又咬牙切齿,偏得拿何毕没辙,谁让他先来后到比人家晚生十年。

    季语声阴恻恻道:“真他妈让我嫉妒得要死。”

    话音一落,何毕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季语声的牙齿狠狠捻着他的一小块rou,类似于撕咬的动作,一边咬一边亲,粗喘的气音像是野兽大快朵颐时的吞咽声,快把何毕咬出血了才松嘴。

    这个带着发泄惩罚意味的动作于事无补,陈狄的吻痕依然牢牢留在上面。

    季语声问道:“只有我能打你?”

    何毕轻轻点头。

    “你想让我怎么打你?”

    他的双手又往下移,按着何毕的腰顶在门上肆意揉搓。

    何毕胸前的乳钉隔着衣服刮在门上又痛又爽,季语声还没真的开始,他就已经快硬了。

    何毕小声喘息着:“怎么样都行,我都听你的……”

    接着他视线颠倒,被季语声抗在肩头扔在柔软的床垫上。何毕弹了两下,刚要坐起,就被季语声一手牢牢按住。他脱下何毕身上那件碍眼的上衣,随手一翻床头的抽屉,果然在最下面翻出袋润滑剂。

    季语声吩咐道:“我出去一下,你去洗澡,然后扩张。”

    说着就走了,连何毕问他去哪里的机会都不给。

    何毕才不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扩张要季语声来,洗到一半季语声就回来,他走到浴室里,隔着层朦胧的玻璃欣赏地看着何毕的身体,何毕只觉得季语声在用眼神强jian他,等裹着浴袍出来,才发现季语声手里多了一个手提箱。

    “好了?”季语声反问。

    何毕点头。

    “真好了?”

    何毕走出浴室。

    季语声看他一眼,突然笑了笑,又一指床,让何毕背对着他跪上去。

    接着把手提箱打开,里面放着的分腿器、皮拍、跳蛋、手铐这些何毕早就接触过,这次又多了低温蜡烛、和一个长得很像假yinjing的东西。

    这东西怪模怪样,前端射精的地方长着一个大孔,何毕从没见过。

    季语声出去的时间总共不到几分钟,恐怕连走出酒店大门都不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更过分的是,里面还放着一个狗戴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