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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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萧乾会逗弄他,可男人却无比认真道:“你长得太美,可是爷不能金屋藏娇,只能好好瞧瞧,瞧的细一点,再细一点。” 秦霜的身子一颤,为他大胆直白的话羞红了脸。 萧乾从不遮掩自己的情念和欲望,正是因为这种狂风骤雨般的坦然和爱惜,才会深深打动了秦霜的心,继而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他。 他爱他的肆意妄为,更爱他冷情面具下那温厚的懂得。 正如“我好看吗?” 这样的话不必问,秦霜都能在男人眼里看到答案。 那是一种欣赏、柔情、爱怜,远远比身体上的征服和小情小爱来的热切。 戚默庵前来送药时,瞧见的恰是秦霜穿戴整齐的一幕。 看着那道清贵端庄的身影,他捧着药包呆了一下,竟无法用言语形容这等美景。 “王爷这是要出门?”回过神后,他敲了下门,低声问道。 秦霜在桌边坐下来,倒了杯茶后,淡声称是。 看病患心情不错,戚默庵心下长舒一口气,接着走进房间,把药包放在桌面上。 “戚某来给王爷送药,今日该吃.....” “今天不吃药行不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秦霜沉声打断。 看着那双明如秋水的丹凤眼,戚默庵愣住了。 “本王怕一会儿会吐,不想吃。”秦霜神色不变,浅褐色的瞳孔却含着一缕哀伤。 戚默庵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头:“也是,王爷难得心情好,想出去走走.....不吃也罢,不吃也罢。” 说着他就匆匆把药收了起来。 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秦霜道了声谢。 “萧爷对戚某有恩,这是我应当做的。”戚默庵连忙拱手道。 秦霜缓缓放下茶盏,又问他:“戚大夫在这镇上有多久了?” 戚默庵直起身道:“回王爷的话,约摸有五六年了。” 秦霜若有所思地点头:“这镇上的百姓,大多是什么人?都是难民吗?” “也不全是。”虽然不知秦霜为何忽然问起这个,戚默庵仍认真回答:“早些年镇上官府横行,朝廷枉顾人命,任由他们欺压百姓,因此死了好些人,直到萧爷来了,这种局面才有所改善.....” “官兵被打走后,萧爷集结了商会,号召民众耕地、经商、走铁、贩盐,渐渐的,在渡关山的守护下,镇子活了过来,名声传出去后,就有很多难民前来求萧爷收留,还有从京都逃命来的.....” “这些人或忠、或孝、或义,性情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都嫉恶如仇,十分憎恨朝廷.....憎恨、嗯咳.....萧治。” 说到这儿,看秦霜的脸有些苍白,戚默庵发觉这话有些不妥,连忙停下来。 秦霜心思敏感细腻,本就对流离失所的百姓们有诸多愧疚,他这番不加考量的话,相当于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 渡关山的百姓历经千难万险有了今日,秦霜何尝不是耗费数十年的光阴,才逃离出那座残酷黑暗的囚笼.....? “是吗.....”秦霜安静地垂下眼。 他端坐在桌边,温暖的日光流转在身上,可他的手脚仍惨白如纸,使他看起来像一樽雕塑。 如此热烈的光,都不能抚平他心上的伤痕。 “王爷.....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戚默庵试探的问。 秦霜抬头对他扬起浅笑:“没什么,就是出去走走前,随便问问。” “原来如此.....那,戚某就告退了。” “好。” 望着人走远,秦霜坐了半刻钟,便起身走出驿站。 外面的天很晴,炎热的光刺的他双眼有些发疼。 仰看着碧空如洗的天,秦霜不禁想,如果萧乾在身边,他们兴许会去放风筝.....这只会是一个普通的艳阳天。 去集市口的一路上,他走的不快、也不慢,那身柔白色的衣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像拖了一缕银尾,温柔静谧。 可身边的百姓都像瘟疫似的躲着他。 “哥哥,那个人长得真好看....!” “好看什么好看!那可是个蛇蝎心肠的烂人!坏人!快走!娘在找咱们呢。” 听闻这对话声,秦霜停住脚步,竟不知该怎么走下去。 这样的话在听过无数次后,他以为自己早就刀枪不入,但从稚嫩孩童的嘴里说出来,远比凶恶的咒骂要刺痛百倍。 “秦霜,你还真敢来啊.....” 正当秦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时,身后忽的响起了熟悉的女声。 他心下一紧,转过僵硬的身体,低声道:“是,我既然来了,还请红掌柜信守诺言。” 红墨嗤笑一声:“这才哪到哪?看来宋祭酒没把话给您递清楚。” “红掌柜,您一早把我们叫到这儿做啥啊?” “就是啊,俺还得回去看店呢!” ....... 听见两人的对话,和她一同前来的百姓们疑惑道。 红墨勾起朱唇,扬声道:“各位恐怕还不知卧玉镇上来了何等的贵客吧?” “贵客?”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她意欲何为。 “来人,把东西拿上来。”红墨朝身后的手下挥手示意道。 “是。”红镶铁行的伙计见状,连忙抬上来一块白色的匾额。 看见匾额上红彤彤的四个大字,秦霜的脸像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出来买烧饼的贺彰恰巧撞见这一幕,惊讶之际,在心里大叫不好,赶忙回驿站找宋祭酒。 喧嚣的集市口,一场荒唐残忍的“处刑”仍在上演。 “父老乡亲们听好了。”红墨用手指着秦霜,高声道:“现在站在你们眼皮下面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梁摄政王,助纣为虐的狗贼,秦霜!” 她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秦霜?朝廷的走狗怎会在我们卧玉镇?” 百姓们面色各异,有愤恨不已的、深恶痛绝的,更多的是惊诧畏惧。 “他、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朝廷那是.....有通告的呀!”不知是谁将信将疑的喊了一声。 闻言红墨挑起眉,冷笑道:“他这种人,在把旁人害死之前,又怎么甘心死?” “他不但没死,还自甘下贱迷惑萧四爷,爬上了四爷的床,这次四爷被朝廷抓捕,就和他脱不了干系!” 听着她侮辱的话,秦霜残破的双手紧握成拳,还未长好的指甲盖碾进皮rou,渗出了深红色的瘀血。 看到他虚晃的身形,红墨快意的暗笑,又道:“昨日我特意命人制好这块‘千古罪人’的牌匾,诸位,你们说,这个人该不该跪在这块匾上,向世人谢罪?” 盲目的仇怨是一只吐着信子毒蛇,疯狂的在人群里穿梭,煽动起最大的恶。 “跪下谢罪!” “谢罪——谢罪!” 很快百姓们都高举双手,吼叫、咒骂着。 混乱中,有人冲他扔了一块石子。 秦霜的前额当场淌了血。 四周嘈杂的骂声响彻了整条街巷,他却听不到了,他整个人像是沉进了水底,连喘息都提不起力气。 秦霜觉得自己想吐,可午膳没吃什么,吐也是吐不出来的。 若是拼尽全力去吐,或许会呕出来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老衲知道,王爷是身不由已。 那就让老衲,为王爷带走这一手的血腥,从今以后,王爷不会再被任何污秽肮脏禁锢。 回想起伽裕的话,这一瞬,秦霜的心突然冷如寒雪,又静如止水。 他想告诉对方,他知道自己是不配的。 罪人、狗贼、暴君.....是了,他从来不敢奢求能洗去罪孽,也不配为伽裕大师抬棺,他秦霜只配跪在脚下的这块牌匾上,受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这是命,这是他的宿命。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身边一片漆黑,一个幼童蹲在墙角,用衣袖擦去满脸的泪痕,无声的痛哭着。 一声声的哀哭,充满了不甘和血泪。 秦霜猛然闭上眼,残破的手指抓紧后,又松开。 “我跪。” 他轻声说出这两个字,望着一脸逞意的红墨:“我跪,还请红掌柜信守诺言。” 说罢,他缓缓撩起衣摆,弯下了双膝。 四周的骂声忽然停了下来,众人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曾经只手遮天、金枝玉叶的摄政王,像个卑贱奴才一样对他们下跪。 “不能跪!” 就在秦霜的双膝即将落地时,一只有力的手猛然托住他的手臂,把他扶了起来。 “唐莲.....”看到来人清俊的脸庞,秦霜一怔。 和唐莲一同前来的,还有宋祭酒、贺彰等人。 “王爷,您为何总这样.....?”扶着他消瘦许多的身体,唐莲张了张口,颤声问。 有什么苦楚,都会瞒着他。 连受了伤,都要躲到柴房里偷偷上药..... 从小到大,他分明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却总是忍不住要问。 果然,这一次,秦霜仍然一言不发。 红墨见有人前来搅局,内心暗恨,便高声道:“诸位,看来这罪人秦霜今日是肯不肯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