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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直外任,我和娘也没有去京城。到现在我只知道外家几口人,我都有哪些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嗯,只有一桩,据说那个二舅家的二表哥,生下来的时候带着块玉。” “哦。”贾琰想了想,印象中好像母亲和人也提起过,京中公府有个公子“衔玉而诞”。有了新哥哥会不会把我给扔一边啊,贾琰有些闷闷不乐,后来勉强又说了几句就回家了。黛玉还奇怪,不留在家里吃晚饭吗? 显然,黛玉并不是“见了贾琏,忘了贾琰”的人,上元节刚过,“大舅舅家的二哥哥”就来了。不过,黛玉对她这个二表哥的观感实在是一般,虽然贾琏是正经的公府公子,可是黛玉总觉得这个二表哥有点……太散漫了。 她平素最熟悉的男人,一个是爹爹林海,这自不必说;便是没比她大几岁的贾琰,也是自律严整。贾琏就显着太随性,公子哥气质浓厚,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黛玉不大喜欢。 她私下对父母说起的时候,林海先是警告黛玉不可胡说,然后苦笑:果然母女。 贾敏一直对自己娘家年轻一辈的男孩子评价不高,对自己的母亲荣国夫人视若掌上明珠的二房宝玉,更是不以为然。要知道,贾敏对宝玉的评价可是:衔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 最喜在内帏厮混,老太太又极溺爱,无人敢管。 如今黛玉对贾琏这个二表哥也是观感一般,林海摇头叹息,或许真是合不来。 公府公子代替祖母探望姑母,贾敏看着侄子,又想起了外甥,便叫人请贾琰过来。她对贾琏说道:“他虽是你舅舅的亲外甥,可是论起来,你也是他正经族兄。琰哥儿好学,四月就要院试了,八月乡试之后,也会进京,你们不妨见见。” 贾琏垂手站在下首:“回姑母话,您书信上提到了这位琰弟,老太太与二老爷都道,如今金陵族中还有这等好学上进的孩子,他们都高兴。特特地叫侄儿一定要见一见,回去禀告老太太并老爷。” “果然不同一般,”贾琏握着贾琰的手,对姑母道:“怪道姑母说与老太太知道,琰弟一见便是钟灵毓秀之人。” 贾琰赶紧道:“不敢,族兄过誉了。” “诶,你我也是兄弟,便是叫我一声琏二哥正好。”贾琏打量着贾琰:“何必如此客套,他日琰弟上京赶考,为兄还等着喝你新科进士的喜酒!” 贾敏在上首看着,她虽觉得贾琏不肯好好读书实在可惜,然而这孩子也的确是在世道上行走的人。瞧瞧这张嘴,真是会说话。 贾琰听着好听话,不过笑笑而已,这话其实都是冲着贾敏。否则他一个童生和一个公府公子能有什么共同语言,能被人家放在眼中,还能听这一车好听话。贾琰虽然读书修身养性,然则内里并不像孙钟一样,以做一个至诚君子为目标,他本心对经书中的很多东西,是不太相信的。 第20章 贾敏之前生病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史太君,时过境迁,年前写信的时候随手写了上去。谁知道史太君一看女儿这么大的事情没告诉自己,一下险些急个好歹,赶紧打发贾琏年后上路,一定要好好看贾敏是不是全好了,若是不好赶紧送信,家里这边在北边延请名医。 现在亲眼一看,贾琏自然就明白了,他姑母好得很。晚间他独自在客房,仔细想想老一辈四个姑姑,如今还真是这个嫡亲姑姑过的最好。当年老太太为亲生女儿选婿,也没少下功夫啊,如今不知道下一辈会如何了。 贾琏是个风流种子,平素是夜夜不落空,可如今客居亲戚家里,就……只好一门心思的琢磨正经事。他就想起了临走前,叔父二老爷贾政只是交代他与姑父问好,学问如此云云;而老太太却交给他一个匣子,里头有封信。 虽然肯定是娘俩私房话,可贾琏还是觉得,老太太那么慎重的叮嘱一定要亲手交到姑母手里,里面必有内情。会是什么呢?他绞尽脑汁最后想的累了,无知无觉的睡了过去。 正院的那一对夫妻却在说私房话,“母亲写信来,皇帝真的要追封废太子了。”贾敏将书信递给林海,“朝野上下都在传说,皇帝打算追封庶人闳为义忠亲王、庶人闻为理忠亲王、庶人闿为诚忠亲王,无谥号。” 林海看着手中书信无奈而笑:“朝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义、理、诚,再加个忠字,给三个皇子,真不知道是在追封,还是在警告……唉。” “母亲也在担心,她说如今京中一些人家,甚至家里也有人活泛起来。”贾敏道:“甚至有人提到了庶人闳的长子、皇帝的长孙司徒晟,过年的时候皇帝将那孩子放出来,也封王了。” “嗯,顺平郡王。等等,有人提到皇长孙?”林海迅速道:“岳母的意思,怕是有人在动皇长孙的脑筋吧。呵呵,真是,”后头的话,他没有再说,不过贾敏明白林海的意思,那些人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林海将书信交给贾敏,贾敏亲手将信烧掉,然后叫人进来收拾纸灰。等下人收拾干净退出去,贾敏看着林海还在愁眉紧锁,她将丈夫拉回榻上,低声问道:“老爷觉得,倘若陛下真的立储,如今谁最有希望呢。” “……”林海咬咬牙:“虽然说自古以来建储立嗣,不过立嫡立长,但说到底还是要看圣心如何。遍观史书,礼法之下,其实还是立爱居多。假若按照礼法,自然就是皇三子燕王司徒阐,可是燕王那个做派,夫人也是知道的。” 贾敏点头:“是,之前传出立储的话,不是把他吓得要出家吗?依我看,皇帝未必瞧得上他。且燕王生母虽然是太宗朝大司寇的孙女,但是家中败落,她还是以公主陪读做的后宫女官,早年被太后所赐,不算很得圣心。” 这些内情,在勋贵中都里不是秘密的秘密,贾敏作为当年辅佐过废太子的少保荣国公的女儿,自然是心知肚明。 “是啊,”林海叹息:“所以,往下就是皇四子齐王彭祖,据说他出生的时候,德妃做梦梦见了太宗皇帝。太后在世的时候,对他也是颇为宠爱。” 德妃是太宗皇帝的外孙女,太后的侄女,博陵侯顾氏女,齐王是顾氏外孙。 贾敏皱眉:“倘若要立彭祖,怕早就立了。” 这里头的内情很多人也都明白,皇帝不欲顾氏再出太后,所以哪怕一直有声音说“齐王颇贤明”,可是无人敢直言上书。于情于理,他也不过是皇帝庶子当中的一个,上头又有哥哥。 再往下林海就不太了解了,他就道:“剩下的皇子中,六皇子是庶人闻的母弟,被过继给了皇帝的亲弟弟晋王司徒韸;七皇子是贵妃苏氏所出,可是究竟为人如何不太了解,据说他到是颇得皇帝喜欢;八皇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