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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那了,他就立刻见缝插针的禀报给了赵桐。 赵桐正和朝臣们议事,闻言当即就变了脸色,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孙伐忙安抚好呆若木鸡的朝臣,紧追着赵桐出来。 赵桐一路行如疾风,孙伐忙劝慰:“想必太后娘娘听说了什么,故此叫小何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娘娘一向宽厚仁慈,不会和小何一般见识。” 赵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知子莫若母,同理反过来也一样,他不用多想就能猜出周太后的心思以及她会怎么待何满。他只恨走得太慢,恨不能肋生双翅,立即就飞过去,生怕去得迟了,何满已经遭了不测。 他不由得暗暗懊悔:是他太大意了,虽说他现在是皇帝,可这宫里人多嘴杂,眼线众多,他怎么就敢让何满成了众矢之的? 他就该把何满始终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给任何有心人以可乘之机。 可现在懊悔这些也晚了。 何满被堵了帕子,按到长条凳上就打。行刑的宫人得了曲公公的授意,下手极狠,因此没几下就见了血。 她疼得浑身直冒冷汗,心里想,也不知道赵桐能不能赶过来救她。 也说不定他正恨着她,巴不得她多挨几下,多吃些苦头呢。 不过她要真被打死了,他可就亏了,刚放过父兄,她就死了,他都没能多睡几回。 何满居然还能苦中作乐的笑了笑,随即被疼痛刺激的浑身直打颤。 她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半阖着眼想:不怪她不愿意嫁给赵桐,这宫中是什么好地方不成?她才进来几天呢,就被打死了,赵桐凭什么怨她恨她怪她? 要怪要恨要怨就怨他自己吧,谁让他托生在皇家。她死了就死了,横竖这辈子也是多余的,只是她诅咒他,永远也得不到此生挚爱。 赵桐才走近就听见了板子落在人身上的噼啪声,他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不顾威严,几步跑进来,一眼就看见软瘫在条凳上一动不动的何满。 她只着月白中衣,后背一片洇红。 赵桐眼睛里看不见别的东西,只有这一片血色,他没有停留的抢步上前,一脚踢翻了举着板子的小太监。 侍卫们涌上来,把人都推到一边,围成了个保护的架势。孙伐则忙命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请太医?再去抬个春凳来,好把人抬回去。” 赵桐蹲到何满跟前,伸出颤抖的手指,抚上她满是汗渍的小脸:“对不起——”指间滑腻,带着微凉,赵桐几乎要控制不住。 这话说出来真是讽刺又悲凉,假如她真的……他这句对不起说了又有何益?又同谁说呢?倘若万幸她没事,怕是更难挽回她的心了,她一定会得理不饶人的道:你别单怪我和你和离啊,你也瞧见了,这宫里哪个是好相与的?再留下来我会没命的,你到底是爱还是恨?难不成非要看我死在你眼前你才甘心吗? 赵桐既想号啕大哭,又想仰天长号,胸中万千情绪堆积,到最后也只是化为低低的一声哽咽。 良久那手指才搁到何满鼻端。 还好,她还活着。赵桐说不出来的庆幸。 冷不防何满睁着眼睛看他,微弱的道:“能,抵得过,了吧?”我负你,你娘就对我下狠手,两两抵偿,我不欠你了吧? 何满伤势虽重,好在赵桐赶到的及时,并未伤着筋骨。太医开了外敷和内服的药,战战兢兢的退到外边等着。 怕何满发烧,谁也不敢走。 赵桐亲自上药,看着何满后背那一大片血淋淋的狼籍,脸沉得和满天乌云似的。药上完了,他起身,对孙伐道:“把这殿里所有的人,都叫过来。” 孙伐不敢不应,忙去安排。 赵桐看着这黑鸦鸦的人头,冷笑一声,开门见山的道:“谁去告的密,自己站出来。” 没人动,都喊冤枉。 赵桐也没那耐心,吩咐孙伐:“一个不落,全部杀掉。” 众人没想到他这么暴戾,愣怔过后便全跪到地上大喊饶命。 侍卫们举起刀剑就要砍,有人大声喊:“陛下,奴才知道是谁告的密,求您饶了奴才啊。” 赵桐看他的眼神并未多几分仁慈,仍是冰冷的道:“各打五十板子,告密者,径直打死。” 何满是三天后醒的,她浑身都疼,简直生不如死。 她还当自己死过去又活回来了,有了第三世,心跳如鼓,吓得和什么似的。说实话,她活腻了,虽说人都贪恋红尘,可这一生又一世,总也逃不掉那个怪圈,注定要胆战心惊的活着,她还真不如彻底了结了呢。 管它什么遗憾?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人力不可为,她都放弃不要了。 好在这里还是伫寒殿,她的第二世还没结束,何满长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总这么趴着,她的胸都趴木了,她都怀疑那还是不是自己的胸。 身上的疼是缓慢而绵长的,没那么刺激和剧烈,何满又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孙伐红着眼睛站在床前。 何满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孙伐径直跪了下去:“何姑娘救命,陛下大开杀戒,这宫里都快要血流成河了。” ☆、第272章 、揽错 今天的更新。 事实远没有孙伐说得那么夸张,赵桐除了打杀了伫寒殿里告密的几个宫人,还打杀了当初她求救却未曾施以援手的几个巡逻侍卫,再就是当着周太后的面杀了曲公公,之外再没杀过无辜。 这怎么就叫血流成河了?又不是杀了成千上百,也不是杀了无辜的宫人。 这孙伐也太没见识了,至于和天塌了一样吗?再说,他不这么做她也打算一一报复回去的,她就不是那种吃了亏要憋在心里的人。 赵桐主动这么做了倒省了她的事,不管他初衷如何,总是替她出了气,她不拍掌就好就算了,没道理还要反过来指责赵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吧? 那以后谁还肯替她出头? 孙伐一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没往心里去,忙道:“陛下是仁君,何曾这般暴戾?有一就有二,若陛下开了先河,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可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总是以杀止暴? 这是怕赵桐杀人杀上瘾呢。 何满不以为然的道:“陛下要怎么做那是陛下的事,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公哪管得了这许多?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不去,你要是替陛下爱惜羽毛,不怕死的只管前去进谏。说不定陛下听了劝,转手就赏个你大总管当当。” 孙伐愁眉苦脸的道:“奴才哪敢去劝?”他才辩解了一句,又有通报有功,还不是照样挨了五十板子。 何满撵他:“别在我跟前守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陛下不需要你服侍不成?” 孙伐蔫头耷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