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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张熟悉而妖娆的脸,只是那张脸上,布满了弑神花纹,阴森而邪魅,让人望而生怖。 “是你!”常沁眼底现出震惊,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出来?” 常沁话音未落,黑雾中的人影猛地朝她攻来。她手中聚集已久的妖力凝聚成珠,奋力一挡,却依然无法阻止半神巅峰的全力一击。 轰轰轰! 恐怖的魔力在幽冥山爆开,连山脉都被生生震碎了半边。 千米之外的罗刹地亦感应到了这场争斗。 魔气?还有那股熟悉的妖力……森羽神情一肃,脸色大变,手持日月戟朝幽冥山的方向飞去。 幽冥山下,常沁半跪于地,凝聚妖力的臂膀被魔力震碎经脉,无力的悬着。大口的鲜血从她嘴中涌出,她的喉咙被一双纤细的手死死捏住。 “本尊怎么就不能出来了?”那幽冷的声音复又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冰冷,“本尊不仅要出来,我还要毁了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三界法则。你,就是第一个!” “是你……”常沁的声音支离破碎,“是你把鸿奕带进了九幽炼狱!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那个宝贝侄儿对我有大用,我可舍不得伤了他。”黑影收紧捏着常沁喉咙的手,“至于你……” 恰在此时,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妖力波动从西北方而来,那正是罗刹地的方向。 黑影神情一变,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愤恨,“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样最紧张你!” 就在黑影心神晃动的一瞬,本已奄奄一息的常沁猛地将黑影抱住,浑厚的妖力从尚未断掉的掌中而出,狠狠击在了黑影身上! 这几乎是她用尽全力的一击,纯正而焰红的妖力将黑影拢住,巨大的九尾妖狐印记照亮天际。 赶来的森羽望着不远处空中的九尾妖狐印记,神情大变,全力御戟而来。 被常沁击中的黑影闷声一哼,嘴角逸出鲜血。她眼底现出一抹残忍而阴狠的笑意,一掌泼出击在了常沁的额上。 两行血泪从常沁眼中流出,不知为何,她这时,竟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尽头。 千百年岁月惊鸿而过,这一眼极是温柔,如当年妖界初遇,一见倾心,万年相随。 可惜了,我们相识万载,缘聚缘散,这最后一眼,终是再难见。 无尽的叹声在幽暗的夜空响起,那双带着遗憾的眼缓缓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半刻钟后,森羽停在了一片沉寂而狼狈的幽冥山下。 山体破碎,焰火横生,大战后的痕迹犹在,整座山脉却悄无声息。 森羽沉默地看着战斗过的地上遗留下来的大片血迹,嘴唇抿得死紧。 不可能的,以常沁的妖力,妖界根本没有人能这么容易就战胜她,她不会出事的。但常沁连妖狐一族的九妖秘法和九尾印记都被逼的用了出来…… 森羽脚步一愣,目光落在不远处一颗不起眼的石头旁。那里,一抹微弱的妖光时隐时现。他疾步上前,待看清地上发出妖力的圆石时眼底泛出不可置信的悲痛。 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枚染着血迹的妖丹。 万年相伴,他自然知道,这是常沁的妖丹。 仙妖神魔,内丹便是生命之源,失了妖丹,只有一个可能--常沁已亡。 森羽半跪于地,手在妖丹上轻轻抚过,他垂眼,藏起了眼底泛着的血泪。 半晌,幽冥山山巅被一道磅礴的妖力折戟而断,悲痛的咆哮在山下响起,久久未散,其悲凉悔恨,即便飞禽走兽,亦莫不动容。 仙妖神魔,都道岁月长久,可他们不知道,即便岁月长久,也有缘尽缘散的一天。 这一日来临前,不如同行,不如珍惜,不如相爱,不如……道别。 又是两日,夜,明日便是孔雀王的寿宴,百鸟岛的宾客尽皆入岛。 古晋在临照院内等了两日,每每遣人问华姝是否出关,都只得了句“公主凤体微恙,正在闭关养伤”。他只得耐心等着,毕竟是上门求娶别人家的女儿,得礼貌客气才是。 孔雀王的招待倒极是熨帖,每日亲自问候也就罢了,还总要陪着古晋弈上几局棋,品上半会酒了才离去。 古晋瞧着孔雀王的做派,心底犯疑,却始终未言半句。 他是求娶之人,即便大泽山有借遮天伞之恩,可孔雀王的态度也过于奇怪讨好了,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责难一番。 第二日便是孔雀王寿宴,古晋没什么朋友,濂溪唤了他一起饮酒赏月散步,再回临照院时,已至深夜。 临到休憩时古晋发现腰上火凰玉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刚才散步时落在了院子里,转身匆匆去寻,好在火凰玉平时如蒙尘了一般没有灵力波动,才没让人拾了去。古晋寻回火凰玉,回院时见几个侍女举着灯笼提着点心朝静殊阁而去,不免心生好奇。 华姝正在闭关养伤,静姝阁无主,此时怎会有侍女进出? 难道华姝出关了?古晋心底一喜,想着明日孔雀王大寿自己正式求亲前要和华姝见上一面才好,他足下生风,朝静姝阁而去。 古晋一路畅通无阻,径直入了静姝阁。阁内假山流水,一亭立于院内,他正要呼声让侍女通报,哪知亭内不高不低的声音传来。 “殊儿,明日是你父亲寿宴,又是我们定亲的大喜日子,你的神情怎么如此伤愁?” 一道叹息响起,百转千回,甚是伤感:“澜沣,明日我不能和你定亲了。” 那声音一男一女,男声温润,古晋从未听过,但只听称呼也知那是九重天宫上代掌仙界的澜沣上君,天帝凤染内定的接班人。女声娇柔,很是熟悉,却不是他曾听过的清冷孤傲。 古晋神情惊讶,缓缓顿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殊儿?一年前我去南海灭九头凶兽前便向你允诺,待你父亲三万岁寿辰,必上百鸟岛求亲。昨日我向华世叔递上聘书之时,世叔也并未反对?到底出了何事?” 石亭内,澜沣神情急切,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诧异。 “是我不好,所有错都在我。”华姝垂首,眸中雾气隐隐而现。 “殊儿。”华姝的性子向来倔强高傲,澜沣和她相识十数年,曾朝夕相处,自是了解。此时见她眼底隐有泪意,忙宽慰道:“你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告诉我。” 华姝摇摇头,转身行到石亭边,叹了口气:“你入南海灭凶兽一直未归,半年前鹰族来势汹汹,又递战帖,几位兄长接连战败,父王有伤在身,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王带着伤病和宴丘交战,于是我便上大泽山借遮天伞御敌。大泽山古晋仙君见我一人担起护岛之责,怜我一片孝心,便将遮天伞借予我。” “这我知道,若不是被南海的九头蛇兽群拖住,我一定早早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