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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更加了解如何逃避,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办不到,清醒冷静地看着自己跌进谷底的办不到。没有人能帮自己,除了那个不肯帮自己的自己。 细雨飘了下来,雨滴落到她的脸上,发上。关叶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天,她想起他走后的第一年,那段她几乎想永远尘封的记忆,只因为有一个温暖的身影让她在那年寒冷的初春冷雨里感受到一丝温暖,那把伞打在她的头上,也打进了她心里。当时的自己只顾着痛彻心扉,失去了关注他的能力。回想起来,自己痛苦的时候,原来还有人跟着痛苦,这份痛在记忆里已经不够清明,反而那份温暖越演越烈。 这一年,曾给她打伞的少年已成长为精英人士,在没有她的地方为其他女人打着伞,追回往昔成了她心底渴望而不可得的另一种痛。 关叶急走进车里,□□钥匙,打火启动,那一脚油门,还没按下去,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心里闷得很,不找地方纾解难以度过这悠悠雨天,太漫长了。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适合立刻开车,熄了火等自己平复好才重新上路。 接到木木时,木木多看了她一眼,她笑眯眯地瞅着发现异常的孩子,心惊胆战,生怕他问一句“mama,你怎么了?”她怕此时任何人的关心,那都将成为打开心里那个凶猛野兽的牢笼的钥匙。 还好,木木什么也没说。 到了家关叶开始忙碌的做饭收拾,木木总觉得今天的mama有点不一样。突然他想到什么问了句“mama,乐乐阿姨今天过来吗?” 关叶愣了一下,说,“你想她了?” “是啊,她说会经常来看我的。” “那你给她打电话吧。” 木木拿起关叶的电话,轻车熟路地解锁拨号,关叶一直用余光观察他,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自己心里的愧疚总算少了几分。 “乐乐阿姨,你在哪了?mama买了大鸡腿呢,你能来么?我想你了。” 接了电话的严喜乐静静地听着,即将跟蒋大君离别的空虚感总算被填满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孩子这种生物呢,只需他的几句话便能带着你的心情飞起。 “阿姨在回家的路上呢,离你家不远,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木木冲叶子笑笑说“乐乐阿姨一会儿就到。”然后说“我答应乐乐阿姨买鸡腿,下楼了。”说着就拿钱下楼去买鸡腿了。 关叶看着木木的动作,心里有点不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呢? 木木气喘吁吁地拿着楼下大叔家的炸鸡腿刚回来不久,严喜乐就到了。 关叶把新做的牛rou青椒放在餐桌上,转头看见严喜乐咧着大嘴跟木木笑着看一本书。想说的话就在嘴里打了个圈儿又吞了回去,换成了“吃饭了。” 严喜乐回头瞅见一桌子的饭菜心里更加温暖,看着那些饭菜她竟然有点想流泪。来这个家才两次,每次都感动得无以复加,好像着了魔一样,怎么会这么温馨,温馨的这么不真实。严喜乐心想。 木木看严喜乐的眼眶微微泛红,想到什么,赶忙打岔“乐乐阿姨,我们吃饭吧。”说着就用自己的小手拉严喜乐的手。 严喜乐随他拉着自己坐在饭桌边,久久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说“我好久没感受到这样温馨的气氛了,来了两次,感受了两次,真好。”然后她竟然害羞地笑了,“如果我说谢谢你们会不会显得太见外?” 木木和关叶均是一愣。 还是木木先反应过来的,“乐乐阿姨,你要是喜欢就常来,我也喜欢你。” “是啊是啊,你要常来。”关叶有点不自然的说。 沉浸在气氛里的严喜乐没感觉出什么,眨着闪光的眼睛,心里感激万分,“恩,谢谢你,叶子。” “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快吃吧。”关叶说着起身去了洗手间。 一进去她赶忙关上门,打开水龙头,不等抬头眼泪就顺着脸颊留了下来,滴在水池里消失不见。怎么会这样,她只是想通过她问问蒋大君的打算,在那么清澈的眼睛里,这点小心机居然显得如此猥琐。自己就那么不堪吗?! 她问不出口了。 她最讨厌单纯善良的人,她最讨厌了!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总显得自己心机老辣,虚伪做作,不像个好女人。可是她又坏的不彻底,心底又偏爱这样的女人,无法真的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到头来那些本可以化解的委屈就憋闷在心里,堵得她只能流泪。 关叶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多了,才走出去。 一出去就听见木木说“阿姨明天不跟蒋叔叔走么?” “不走啊,阿姨家就在这里,总是要回来的。” “这次回来就真的不走了?” “暂时不打算走。” 木木撒娇似得说“那就别走了吧,木木会想你的。” 严喜乐笑的更开心了,刚想答应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阿姨也不想走,如果不是这个城市里糟心事太多,我也想安顿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听见严喜乐这么说,关叶习惯性地关心。 严喜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哦,是我家里的事。蒋大君这一走,我有事都不知道要找谁说了。” 关叶好像听到了天书一样,他们不应该是男女朋友吗?他们不是应该一起走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不确定地问“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严喜乐一愣,当即否认“当然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关叶觉得这么久以来自己的心都在被□□着,此时已经被折磨得不像样子,可就这时,有人宣告所受的所有折磨都是没有必要的自以为是,她竟然不知道如何表现此时的感情。这么久以来她最没想到过的结果。 怎么会! 怎么会! 徐希说蒋大君在追求她的,怎么会这样子?蒋大君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不答应?!什么普通朋友,不应该是男女朋友的过度么?为什么不跟他回去?为什么如此坦然地说是普通朋友?为什么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到你那里变得不值得追随?为什么我难以启齿的你都能轻易表达? 关叶觉得自己这个心理医生白当了。 她简直是被严喜乐摆了一道。 而这道坎儿是她多年过不去的蒋大君。 她竟然心甘情愿。 她现在最后悔的是没问清楚就想当然地自以为是,没能让蒋大君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才刚知道自己有机会,那个人就要走了,他们两个总是在错过彼此。 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不住蒋大君,而今,她不止对不住蒋大君,也对不住自己了。怨谁?只怨自己。 “你还好吧?”严喜乐看着愣着不动的叶子,以为她是身体突然不舒服,关心的问。 “我没事。你明天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