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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夏侯明,乐阳长公主显然比夏侯昭更加生气,她扼腕道:“可惜夏侯明不如其父多矣!不然四年前,他就已经是储君了。” 乐阳长公主似乎已经忘记了眼下的情形,她一步一步向夏侯昭走进,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道:“如果二哥还活着,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最优秀的皇帝,比夏侯贤更加英明,比父皇更加仁德!” “夏侯贤凭什么登上帝位!这个宝座并不属于他,,我要替二哥夺回来!” “可恨最终功亏一篑,所有的事情都被你破坏了!” 乐阳长公主凄声扑到夏侯昭面前,双手直直地伸向夏侯昭,想要抓住她。 原本以夏侯昭的武功,乐阳长公主是万万碰不到她的。但方才这一番始料未及的真相,让夏侯昭呆立当场,竟然来不及作出反应。 眼看着乐阳长公主的手就要触到夏侯昭的眉目之上,严瑜伸手捉住乐阳长公主的双腕,将她提了起来,丢到了墙边。 他用的力气极大,乐阳长公主痛呼了一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中竟然还散发着幽幽的恨意。 第151章 落幕 直到离开太庙,夏侯昭还有些怔仲。 她从来没有想过, 在乐阳长公主的宫变背后, 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 昔年的乐阳长公主和悯仁太子, 并非如同人们想象的那样势不两立。 神焘末年沈德妃与她的儿子夏侯郑连手作乱, 终至悯仁太子带着污名亡故,王皇后与李贵嫔也含恨而终。 秦王夏侯贤却在沈贵妃的帮助下平定这场叛乱, 成为了新的太子。高宗逝世后,夏侯贤登基为帝,改元为“晏和”。 这段往事对于帝京中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人人都说,亏得沈贵妃有识人之明, 选择了当时籍籍无名的秦王,这才有了乐阳长公主在晏和一朝所受的宠幸。 然而夏侯昭从乐阳长公主的言语中, 隐约窥视到一个不一样的图景。 在乐阳长公主的心目中, 或许并不赞同她母亲沈贵妃的决定。 可是当时的情形,却让她无能为力。悯仁太子已死,她自己也没有能力与母亲对抗。这个心结一直留了十几年,等到她自己手中握有了权利之后, 便着手布置谋逆一事。 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她才下嫁给沈明? 不, 乐阳长公主的婚事定在悯仁太子亡故之前, 夏侯昭否认了这个推测。不过乐阳长公主将沈泰容送到宫中担任秦王夏侯明陪读这件事倒可以确定是她有意为之了。 其他的种种疑云,夏侯昭再也无法去求证。 因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乐阳长公主已经死了。 乐阳长公主爽快地喝下了□□,她做过了最大的努力, 成败得失却不由人决定。 如今,她只有坦然赴死,才是最符合自己尊严的结局。 短短半日,沈泰容与乐阳长公主都死了。夏侯昭的心情难以言说,当她骑在马上回望太庙的时候,只见初冬惨白的日光落在琉璃瓦上。 这座摆放了历代燕国皇室牌位的建筑,总是默默地矗立在帝京的一角,静观世间风云变幻。 夏侯昭对一直送到门前的夏侯邡道:“此间事情已然了结,叔祖便回府休息吧。等到葬礼结束后,恐怕就要劳烦叔祖动身前往北卢了。” 多年以来,身为广平王的夏侯邡一直担任着太尉和夏侯氏宗卿的官职,位崇却无甚实权。没想到这一次夏侯昭竟然将北军交到他的手中。 历来秉持“恭退”原则的夏侯邡不免有些犹豫。 夏侯昭道:“如今沈明失踪,多半是外逃了。北军又出了谋逆这样的大事,急需整饬。另有北狄人蠢蠢欲动。孤思来想去,如此重责,只有托付给叔祖,方才安心。” 监国的储君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夏侯邡无法不应,只得躬身谢了,道:“微臣必定不负殿下嘱托。” 见他应了,夏侯昭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儿笑意。北军负责九边重镇的防御,交到别人手中她可不放心。 那北狄人的致哀使节还虎视眈眈地等在一旁呢,只要燕国稍微露出一点儿颓势。恐怕他们就要趁虚而入了。 夏侯昭发现,当自己全身心地去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无暇再沉浸于哀伤之中了。 也许这就是成为一个帝国的主宰者,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了结了太庙这里的事情,夏侯昭还要前往关押其余犯人的天牢。 按例她可以派人将这些犯人都提到宫中审问,但一想到这些人在宫中做下的种种事端,她就放弃了这种打算。 “乐阳长公主谋逆案”的处决在这一日终于落下了帷幕。首犯乐阳长公主公主与沈泰容皆于太庙自尽,段平与段林父子处斩首,另有千余名北军将士被处以流放的刑罚,这却是宽宥了。 唯一掀起一点水花的是沈德太妃,她明知这一次自己和儿子庶人郑再难活命,便亲手给孙子通令克剃了一个光头。然后用一根绸带将自己吊在了牢房的顶梁上。 夏侯昭望着这个利用自己的同情心而再行叛乱的老妇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但她同时也明白,这是沈德太妃给她上了一课。 永远不要给背叛过的人,再一次背叛的机会。 可是,当程俊来询问如何处置通令克的时候,她沉吟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将他送往帝京郊外的苦山寺。 许他剃度为僧,但终生不得再跨出庙门一步。 这一趟行程都结束后,金乌也挂到了西山之上。程俊催着夏侯昭回宫,她本来还想去探望一下丘敦律等重臣,此时也不得放弃了,调转马头,向天枢宫而去。 马蹄得得,刚刚走了几步,夏侯昭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她勒住马缰,朝程俊道:“去查一下裴云到底在哪里?” 她本来就不愿加罪于裴云,如今沈泰容已死,她虽然不屑于他的为人,也不会因此刻意为难裴云。 程俊轻轻提马上前两步,堪堪落后夏侯昭半个身位,道:“之前在太庙里,我就派人去打探了。” “你如今可是越来越机敏了。”夏侯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程俊和风荷两个人私下去寻丘敦律与严瑜的事情,夏侯昭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