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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would you let us go?”(完事以后,你会让我们走吧?) 车边的薛定几乎咬碎一口牙,拳头攥得太近,指尖都陷入掌心,泛青泛白。 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一枪崩了这群畜生。 可他没有动。 他费尽全身力气克制住自己,眼睛涨得通红,却慢慢地伸手去够地上那把扳手。 因为引擎盖上的旖旎风光,不论是拿枪抵住祝清晨的刀疤男,还是压制住薛定的脏辫,都目不转睛盯着络腮胡的动作,渐渐露出破绽。 昏黄的落日染黄了半边天,天际仿佛被人放了把火。 笔直的公路安静地伸向远方,荒原上有金色的草在招摇,这一切本该是画家笔下宁静的荒原风光,如今却成了丑恶的见证者。 就在络腮胡的脸深埋于祝清晨身上时,薛定动了。 他强忍浑身怒火,终于够着了那把扳手,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砸向压制自己的人,将他一次性敲昏。 脏辫连叫都没叫出声,闷声倒在地上。 没有丝毫停留,薛定一跃而起,照着站在引擎盖旁拿枪抵住祝清晨的刀疤男又是一扳手。 刀疤男的枪堪堪转到一半,扳手已经砸到了后脑勺。 薛定是抱着杀了这三人的决心冲上来的。 已有两人满头是血倒在地上。 事态突变,络腮胡猛地抬起头来,薛定却已然捡起了刀疤男的枪,抵在他前额。 可杀了他,太便宜他。 薛定宛若困兽之斗,扔了枪,闷吼一声,将他一拳揍在地上,又不要命似的扑了上去,一拳接一拳,打得人惨叫不已,满面伤痕。 最后,他放开奄奄一息的男人,从地上又捡起了枪,对准他。 咔哒,他抠下了扳机。 却被祝清晨猛地开口喝住:“不要!” 她不能让他为了她杀人。 他干干净净,一身铁骨铮铮,为了和平守在这片陌生的黄土地上,不能为她陷入烂泥之中。 她夺过他手里的枪,对着开口讨饶的络腮胡砰砰两枪,正中大腿。 男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那丑陋的面目、难闻的气息犹在胸前。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将枪对准男人的命//根//子,砰,开了最后一枪。 鲜血很快从男人身下蔓延而出。他惨叫一声,昏厥过去。 公路上霎时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一片将尽未尽的昏黄日光。 三人倒在地上,伤的伤,惨的惨。 祝清晨看着已经昏厥的人,一字一句说:“I won’t kill you. I want you to live for a long long time, uo do it until you die.” 她不杀他,只要他活下去,最好活得很长很长,终生做不了那档子事。 动完手,她丢了枪。 残阳余晖似火般包裹着她,一身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鲜明耀眼。 薛定一把扒下外套,重重地罩在她身上。 一言不发将摩托搬上后备箱。 坐进驾驶座。 祝清晨从地上捡起他送她的单反,开门坐到他身侧。 几乎刚关好门,薛定就猛地踩下油门。 小破车如离弦的箭,载着他与她复杂尖锐的情绪,一路开向来时的路。 薛定死死攥着方向盘,只字未说,也并未看她一眼,只重重踩着油门,将原本就破旧不堪的车开得咆哮不已、声嘶力竭。 窗外的景色几乎看都看不清,飞快从眼前掠过。 祝清晨没有让他开慢点。 她靠在座椅上,静静看着远方的路,鼻端尚有那男人难闻的气息,于是一动不动,只觉得疲惫,只觉得脏。 车行一路,两人当真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薛定将车停在巷子口,下了车,头也不回往家中走。 祝清晨跟在他身后,已到楼下,似乎迟疑着该回民宿,还是该跟去他家。他这模样似乎浑身都燃着火光,她有些退缩。 她从没见过薛定这副模样。 可薛定似乎察觉到她的怯意,回头冷冷扫了一眼,蓦地抓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往楼上走。 她踉踉跄跄被他拖上楼,手腕生疼。 他却粗鲁地开了门,将她推搡进去,砰地一声关了门,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问她:“祝清晨,我有没有叫你不要动?” 声音冰冷至极,显然已经失控。 她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叫了。 两次。 开门让她进车时,说了一次。被人推搡在车窗上时,又说了一次。 可她听见他们说要杀了他。 她赌不起,她冒不了那个险,所以她推门而出,添了乱,也险些受辱。 薛定已然被怒火烧光理智,她的沉默灭不了他的火,反倒有些火上浇油。他死死抿着唇,将她一路拉至浴室,一把推了进去。 伸手拿下花洒对准她,他拧开了开关,冰冷的水花陡然间喷出,洒了她满头满身。 祝清晨闭上了眼。 心头一片guntang。 “我没还手,我白白挨打,我双手把钱拱手送上,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面前的男人艰难地,喘着粗气,一字一句质问她。 他比她还要痛苦,还要难以过这个坎。 一想到她被人侵犯的场景,天都快塌了。 他早该送走她。 他早该用世上最恶毒最难听的言语攻击她,哪怕把她的心伤得稀巴烂也好,只要她死心,只要她不再义无反顾跟过来。 总好过今日拜他所赐,险些被人…… 薛定的眼睛几乎被恐惧与愤怒染得通红。 他在怪她,可心里却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何而起,因谁而起。 他将花洒扔在地上,一拳向她砸过去。 祝清晨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那一拳最终砸在了镜子上,咣当一声,镜面四裂开来,落在洗漱池里,落在光洁